第277章 阿衍,抱抱,我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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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茗坐在車裏,車窗把雨幕隔絕了,但是初冬的雨陰冷而潮濕,這種冷是冷到心裏的陰冷。

    她回到醫院的時候,身上有些淋濕。

    穀薇轉入了重症監護室,季茗來到重症監護室時,腳步沉重僵滯,曾經笑得猖狂大聲的傻白甜女孩,曾經充滿活力的陽光女孩,現在就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奄奄一息

    穀家二老眼眶紅紅地守在床邊

    葉子楠!葉子楠!葉子楠!

    季茗的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唇齒間有血腥味在上湧,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她突然沒有勇氣走近他們了,就這麽僵直地站在那裏,全身都是過血得麻。

    她是一個罪人,她放過了葉子楠!她放過了罪魁禍首!她因為那點血緣關係包庇了葉子楠那麽多的過錯!

    她的心裏有懊惱和悔恨灼燒著,她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放過葉子楠!

    淩衍來到病房,看見季茗臉色慘白,把季茗拉出了病房,她的手冰涼得很,他緊緊地拽住了她的手,歎氣道:“寶貝,你剛才去哪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而且為什麽身上這麽濕?身體也這麽涼?”

    “去見了一個客戶,我隻是淋到了些雨,沒事。”說這句話時,季茗全身有些發抖。

    淩衍輕歎了口氣,攔腰抱起她,他邊數落她,邊抱著她直奔院長辦公室。

    被他抱起的瞬間,季茗覺得天地間都在旋轉。

    她突然覺得很累,她整個人窩進他的懷中,長長的發絲慵懶地蜷縮在他的胸膛上,她雙手無力地環著他的脖頸,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阿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

    “發現什麽?”

    “”季茗張了張嘴,但是她發不出聲音來,她好像忽然喪失了語言功能,那一刻她的心裏有東西在往下沉,沉到了萬丈深淵。

    長相英俊高貴的人走到哪裏都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淩衍抱著她在醫院的走廊裏奔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追隨,淩衍目不斜視地把她抱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起身相迎,季茗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中,他們在說什麽話,她都聽不進去,她隻知道她的耳朵出現了陣陣嗡鳴聲。

    淩衍跟院長借了辦公室的小浴室,院長出去了,淩衍快速地把她抱進浴室。

    “寶貝,我幫你洗澡還是你自己洗?”淩衍問。

    季茗緩緩地從他的懷中抬起小腦袋,水眸中霧氣氤氳,聲音沙啞地喚他:“阿衍”

    “嗯?”淩衍微微勾唇,“怎麽了?”

    季茗抿了抿唇,再次沉默。

    淩衍望著她的小臉,眼眸漆黑,像是潑墨般,但是眼神卻異常柔和:“寶貝,我幫你洗吧。”

    “好。”

    淩衍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頭:“大寶貝,你累的話閉上眼睛休息吧,其他的交給我”

    季茗乖巧地點頭。

    淩衍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隨後耐心溫柔地替她洗了澡,幫她重新換了身衣服。

    洗完澡,他把她抱到沙發上,用一條羊毛毯子把她整個人嚴實的裹起來,又倒了一杯熱水攬著她的肩膀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季茗看著這個為她忙前忙後的男人,突然覺得很滿足,她的人生是悲催了些,她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嬰,但是上天居然讓她遇到了淩衍,淩衍把她當成寶貝一般寵著,她又何嚐不是幸運的呢?

    “阿衍,阿衍,抱抱,我要抱抱。”季茗仰著小臉,張開雙臂。

    淩衍失笑,在沙發上坐下,把她緊緊的摟進懷中,沐浴露的清香在他的鼻尖縈繞,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頭發:“怎麽了,寶貝?發生什麽了?“

    她扭動身體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進他的懷中:“沒發生什麽,下雨天心情難免陰鬱,哎,突然覺得有些冷,你給我捂捂暖”

    “冷嗎?我調高一點暖氣。”

    “不用了,我要淩衍牌暖爐捂捂”

    “好,好”淩衍脫了自己的外套圍在她的腿上,把她整個人連著毛毯都圈進懷中,更緊地摟住。

    “淩衍牌暖爐怎麽樣?”

    “暖入人心”

    淩衍笑,用臉頰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頭發。

    季茗突然開口:“阿衍,你你對你母親的印象有多少?”

    淩衍呼吸一窒,他沒想到她問這個,停頓了幾秒才開口:“嗯印象很模糊,我兩歲的時候她就過世了”

    聞言,季茗死死地咬住唇瓣,唇齒間有血腥味在氤氳:“那你知道她是怎麽去世的嗎?”

    淩衍的背脊有些僵了,他轉眸望了一眼窗外,天地間觸目皆是“嘩啦啦”的狂風暴雨。

    “聽說是失足滾下樓梯送到醫院時已經來不及”

    他的聲音很隱忍,季茗的心裏卻一陣陣灼燒般的疼痛。

    她不說話,辦公室裏一下子被死寂給吞沒了

    過了許久,季茗才輕輕開口:“阿衍,如果你有仇人,你會怎麽對他?”

    “”淩衍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阿衍,如果我是你的仇人,你會恨我嗎?”

    淩衍完全蹙眉了,他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季小茗,你在胡說什麽呢?你這小腦瓜都在想些什麽?”

    季茗嘟了嘟嘴:“我是說如果,假設”

    淩衍拉過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他的左胸膛上:“聽到了嗎?我的心跳聲?”

    季茗的手一顫,想抽回手卻被淩衍牢牢地按在胸口。

    那裏有震耳欲聾的快速心跳聲在炸響,季茗聽到了,她震懾到了,眸子中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阿衍,我知道了,我不假設了還不行嗎?”

    淩衍捏了捏白皙她的臉蛋,季茗微微揚唇,討好地伸手抱住他的腰,蜷縮進他的懷中:“阿衍,我也愛你”

    淩衍挑眉,溫柔地摟住她,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

    “阿衍,我姐姐和穀薇的情況怎麽樣?”

    “有陸宣義在,都很穩定。”

    季茗抿唇笑了:“有你們在,真好。”

    “為什麽是你們,不是你?丫頭,為什麽不是有你在真好?”淩衍挑眉,“你是不是很依賴陸宣義?你其實都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陸宣義對不對?”

    聞言,季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突然笑出了聲,她心裏的陰鬱在那一刻化解了不少,她的阿衍好可愛。

    “阿衍,你吃醋了?”

    “嗯,很醋,很醋,很醋,心裏全是酸味,我覺得你再依賴陸宣義一點,我就去學醫,學得比陸宣義還精通”

    季茗清亮的眸子骨碌一轉,“咯咯咯”地笑開了:“阿衍啊,我需要陸宣義的醫術,但是我更需要你的人啊,我愛的是你,你是不是傻?”

    “我沒什麽自信,我怕你會移情別戀”淩衍輕柔地吻著她的頭發,“所以越在乎就越會吹毛求疵,我怕以後會因為嫉妒和你吵架,然後你就離我而去投入陸宣義的懷抱”

    “傻阿衍,你真是亂吃醋,我這輩子隻愛你,我不可能喜歡陸宣義,他更不會喜歡我,我們倆怎麽可能成呢!我不過跟他演了一場戀愛大戲而已”季茗在他的懷中蹭來蹭去,淩衍穿著一件深領的薄衫,他的胸膛被她蹭開了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季茗倏地看到了他胸膛上的一片紅痕,當即就皺眉了,她抬眸逼問道:“阿衍,你怎麽受傷了?你是不是又和陸宣義打架了?”

    “嗯,我揍了他!我沒事。”淩衍想要拉上薄衫。

    季茗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胸膛的紅痕上吻了吻,隨後拿手指戳他的胸口,嗔怒道:“暴力狂,又打架!又打架!你是打架打上癮了是嗎?”

    淩衍被她弄得酥癢難耐,握住她作妖的手指:“寶貝,別鬧別鬧,我要把持不住了”

    季茗撅起嘴:“又不正經了!”

    淩衍捏了捏她的秀鼻,後來覺得不解氣,又在她鼻子上咬了咬:“還不是為了你揍他!”

    “你又不能單方麵吊打他!你哪是在揍他,你們倆分明是互毆!你打他一拳,他踢你一腳,你們倆不疼嗎?互相傷害有意思嗎?”季茗別開臉。

    “這是男人的解決方式。”淩衍輕笑著扳過她的臉,抵住她的額頭,她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還有她的體香,很舒服。

    他誘惑著問道:“寶貝啊,要不要吻我?”

    “不要,不要啦”季茗傲嬌地轉頭,身上的陰沉瞬間化為無形,冷岑的身體有回溫的跡象。

    說著“不要”的季小妞嬌笑著送上自己的紅唇,淩衍見狀,迫不及待地將她整個人抱起,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長發,扣住她的腦袋,開始纏綿的一吻

    窗外陰雨連綿,窗內兩人親密摟抱著擁吻纏綿

    淩衍的吻很溫暖,好比夏日的暖陽,灼熱了她的靈魂,她開始動情地回吻他。

    她的眼睛在纏吻中像是水洗過一般,烏黑發亮,淩衍僅是看見她栩栩如生的水眸,他便覺得小腹一緊,徹底把持不住了,他的大手拂上她的後背,慢慢地從她的上衣下擺中探了進去,罩上了她的柔軟

    “可以嗎,寶貝?”淩衍在她耳邊哈氣。

    “這是醫院呢,親愛的,你說可以嗎?”季茗討好地吻了吻他的脖頸,“乖啊,隻能到此為止了。”

    女人在他的脖頸處吐氣如蘭,他怎麽收的住

    淩衍呼吸不穩了:“小妖精,不能到此為止。”

    有熱氣浮起在季茗臉上,她隻覺得熱得發燙,她環住他的脖子道:“晚上,晚上,淩先生,晚上滿足你”

    淩衍從她的耳垂吻到脖頸吻到鎖骨,一路往下吻,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不能到底為止

    他的吻讓她的身體都快燒起來了,她用最後的理智推開他:“晚上隨你淩先生,你忍忍”

    淩衍沒辦法,隻能俯下身擒住她的唇,又來了一個深吻

    穀薇身上纏著不少紗布,季茗陪著穀薇的父母在重症監護室裏守了幾個小時,穀薇慢慢轉醒。

    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呆若木雞地盯著天花板某處。

    二老絮絮叨叨的關心,她都虛弱地聽著,想安慰父母卻力不從心,隻能微微抬抬還能動的幾根手指

    突然,穀薇轉而看向季茗,對著她吃力地抬起了手,季茗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

    穀薇的臉上有微不可聞的笑容綻放,有微弱的字音從她的唇齒間滲出

    季茗俯身去聽。

    “伴娘,伴娘,我熬過來了,我是你的伴娘”

    季茗心裏的酸澀滿滿地溢出來

    這丫頭,都這樣了,還記得這件事

    幾個小時裏,穀薇睜著眼睛不說話,意識也沒有那麽清晰,季茗怕她太無聊,讀了一些書給她聽。

    穀薇身體虛弱,聽著聽著,她就睡了過去。

    後來,季茗又去住院部姐姐司瑾的病房外守著

    司珩年在學校裏請了一個月的課假,時時刻刻守著司瑾。

    司珩年和季茗之間培養了某種默契,他一個眼神,季茗就知道要去做什麽,剛才司珩年給了她一個暗示,季茗便知道,他讓她去打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