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膽？”
    李建軍沉默了一會，接著好奇打量了曹朝陽一眼。
    一枚熊膽價格不便宜，特別是對他們這些鄉下人來說，那真是大錢了。
    問自己有沒有熊膽？這……
    不過想到曹朝陽剛打了兩頭熊，應該沒什麽壞心思，他這才點頭道：“我去年打了一頭藏馬熊，那熊膽沒賣，還留在家裏，曹同誌，你問這個幹嘛？”
    對麵，曹朝陽有些興奮。
    四下看了看，近前除了朱琳，也沒有外人在。
    “建軍同誌，你的熊膽都是賣到縣裏吧？縣裏收購價格是多少？”
    李建軍一怔，隨後笑著道：“曹同誌，你是想賣熊膽啊。”
    “那縣裏的熊膽，一百五十塊錢一兩……”
    曹朝陽聽著有些失望。
    北京那同仁堂，一兩是兩百塊錢，這算起來就差五十。
    唔……
    五十可不少了，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那可都掙不了這麽多。
    曹朝陽感覺自己有點太飄了。
    正想跟李建軍繼續談呢，就聽他又說了。
    “不過縣裏隻有一等的好熊膽才有那個價格，品質差一些的，都要扣個二三十塊錢。”
    “啊……”
    曹朝陽心裏頓時驚喜不已。
    這對他可是大好事！
    “咳，建軍同誌，我不是要賣熊膽，我是想買你手裏的那枚熊膽。”
    “買我手裏的熊膽？”
    李建軍又是一愣。
    他上下打量著曹朝陽，奇怪道：“曹同誌，你不是打了兩頭熊嘛？你買我手裏的熊膽幹嘛？”
    “嗯……”
    “那什麽，我那老丈母娘，在國營醫藥公司工作，他們醫藥公司缺熊膽，所以就讓我替她多買些熊膽……”
    旁邊，朱琳豎起耳朵，正好奇的聽著呢。
    聽到曹朝陽的話，她不由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這樣啊。”
    李建軍背對著朱琳，也沒看到她的表情。
    聽到曹朝陽的話，他沉默了下來。
    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曹朝陽當即就懂了。
    湊到李建軍身前，他繼續小聲道：“我老丈母娘那國營醫藥公司，是在市裏，所以收購價要高些，一等品的熊膽，要一百……一百八十元一兩，等級差些的，也要比縣裏貴個二三十！”
    害怕這人不敢冒風險，他在縣裏一兩的收購價上，直接加了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一百八？”
    李建軍臉上微微有些動容。
    他冒著風險，打藏馬熊，可就是為了錢。
    “那……那我賣給你，不能算投機倒把吧？”
    “嗐，都是賣給國營藥店，這怎麽能算投機倒把？我這頂多算是……算是代賣，你把熊膽給我，我替你代賣給醫藥公司……”
    “嗯，就是先給錢罷了！”
    曹朝陽忽悠……
    不，他說的都是實話。
    眼瞧李建軍還在猶豫，他又看了眼這人的手腕。
    沒見李建軍手上戴手表，曹朝陽立馬擼起袖子，從右手上解下一塊手表，接著給他戴上了。
    “曹同誌，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建軍懵了。
    好好一塊手表，這就戴到自己手腕上了？
    抬起胳膊，他迎著陽光看了看。
    手表上閃著亮光，他隻覺得很是合適。
    “這是一塊梅花牌的手表，建軍同誌，你瞧怎麽樣？”
    “好！”
    李建軍咽了口唾沫，戀戀不舍的說道。
    “送給你了！”
    “什麽？！”
    “不不不，不行，這太貴重了，太貴重了！”
    李建軍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跟曹朝陽的交情，可沒那麽好呢。
    手腕上的手表，他越看越喜歡。
    咽了口唾沫，他忍不住道：“曹同誌，那什麽，我家裏那個熊膽，就麻煩你代賣給國營醫藥公司，等錢到了，你留下一百，就算這塊手表，是你幫我代買的。”
    “不用，八十就行。”
    曹朝陽臉上笑嗬嗬的。
    這塊手表是他在京城信托商店裏，六十多塊錢買的。
    賣的不虧就行，他主要就是為了熊膽。
    “我那枚熊膽，是枚鐵膽，有個二三兩重……”
    曹朝陽暗自算了算。
    鐵膽算是二等的熊膽，那同仁堂一兩是按兩百四十塊錢算。
    他若給李建軍按一兩熊膽，一百五十塊錢算，這樣一兩的差價就有九十塊錢，一枚熊膽他能賺個兩三百。
    這要是多收幾枚回去……
    嘶！
    這投機倒把是真賺錢啊！
    就是有風險！
    曹朝陽暗自尋思著，看來他得去附近跑一跑，多收些熊膽。
    “曹同誌，等我回去了，立馬將熊膽帶過來。”
    李建軍又看了幾眼手表，這才戀戀不舍的摘了下來。
    他遞到曹朝陽手裏，小聲道：“曹同誌，這塊手表，你可給我留著，等我拿來了熊膽，到時候你再交給我。”
    “行。”
    曹朝陽拿著手表，沒再戴，反而收了起來。
    談完了熊膽的事，李建軍隻覺得跟曹朝陽關係更近了一些。
    四下望了望，他好奇道：“曹同誌，你當初那兩頭熊都是在哪打的？這附近應該還有藏馬熊吧？”
    “應該還有。”
    曹朝陽也沒瞞著，仔細說了一下。
    這些高原上的藏馬熊，一個個的都聰明著呢。
    現在他們這麽多人在，手裏都帶著家夥事，隻要那熊不瞎，就不可能再闖進來，他也不再奢求能再碰到一隻了。
    不遠處，劉隊長回頭望了望他們。
    見兩人有說有笑，他心裏還挺好奇。
    讓社員們收拾著東西，他揣著手，慢慢走向石頭潭。
    “咳，朝陽同誌，那事咱就說好了。”
    “你先忙著，我去四周瞧瞧。”
    李建軍見他過來了，主動站了起來。
    熊膽的事，可不能讓旁人知道。
    手裏攥著漢陽造，他奔著南方山坡下的驢群就去了。
    “朝陽同誌，你和李建軍……”
    劉隊長見狀，心中更加好奇了。
    “有些私事。”
    曹朝陽打了個哈哈，剩下的話沒再說。
    “額……”
    劉隊長有些尷尬。
    他摸了摸鼻子，隻能轉身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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