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
    麻子抱著一暖瓶啤酒，終究是喝大了。
    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嘔吐著。
    剛才喝下去的啤酒，又全被他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麻子，我就說嘛，你不要喝多了，省著吐了，這可好，全都浪費了！”
    周圍的拾荒者們，見狀心疼不已。
    四眼不嫌惡心，快步湊上前。
    他抱起暖瓶晃了晃，裏邊是一點沒剩下。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麻子，你可真行，也不怕把自己的胃撐破了！”
    “嘔！”
    “老子樂意！”
    “行行行，你樂意，你厲害！”
    四眼舉起暖瓶，最後嚐了幾口滴落的啤酒。
    他咂摸著嘴，真是想喝都快想瘋了。
    “麻子，你下次還要不要喝啤酒？咱倆合夥怎麽樣？東陽兄弟可說了，一暖瓶啤酒要三斤銅！”
    “三斤？”
    麻子醉眼朦朧。
    他回頭看了眼，隨即點了點頭，“成，咱倆一人一斤半！”
    四眼瞬間興奮了。
    他拿著暖瓶，趕忙放到曹朝陽身前，“東陽兄弟，我和麻子也要一暖瓶啤酒。”
    “成，你們拿銅過來吧。”
    曹朝陽點頭應了下來。
    一暖瓶、兩暖瓶都是送，再多他也不介意。
    四眼急忙拽起麻子，轉身就要回去拿銅。
    剩下的幾個拾荒者，連忙湊了湊，他們一塊也要了一暖瓶。
    剛才嚐過冰爽啤酒的味道，他們現在都忘不了。
    很快，大驢從窩棚裏走了出來。
    他拎著一個小布袋，大步走向曹朝陽。
    在他拎動的過程中，布袋裏嘩啦作響。
    “東陽兄弟，這應該有三斤銅了，給你。”
    曹朝陽很是好奇。
    他接過布袋敞開一瞧，隻見裏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銅錢。
    伸手抓起一把，銅錢髒兮兮的，有的還生了銅鏽，可卻是都是貨真價實的銅錢。
    “順治通寶、康熙通寶、光緒通寶……”
    “嗯？”
    曹朝陽在銅錢底部，還找到了幾枚刀幣。
    他眉頭挑了挑，心中很是高興。
    這布袋裏的銅錢，起碼有三四百個，雖然大部分都是都是不太值錢的銅錢，可那也比廢銅強。
    “大驢，這是你在垃圾山裏撿的？”
    “對。”
    大驢點了點頭。
    他在垃圾山裏，撿的銅錢不少，這也是其中一部分。
    “東陽兄弟，這些夠了嗎？”
    “夠了，夠了。”
    曹朝陽沉思了一下，隨後笑著道：“大驢，這些銅錢不錯，我也不能按廢銅價跟你算。”
    “這樣吧，這些銅錢，算兩暖瓶啤酒的，接下來兩次，我每次給你帶一暖瓶啤酒過來！”
    “那就謝謝東陽兄弟了。”
    大驢很是高興。
    棚子下，啞巴正望著這邊。
    她看了眼曹朝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曹朝陽抓起銅錢，放到了自己的布袋裏。
    剩下的破布袋，他還給了大驢。
    他剛忙活完，麻子、瘸子、飛毛腿等人拎著廢銅過來了。
    曹朝陽仔細瞧了瞧。
    幾人拿過來的全都是廢銅，沒有什麽驚喜。
    他拎起試了試重量，隨即點了點頭。
    “東陽兄弟，這些銅夠了吧？”
    “夠了，我下次過來，就把啤酒給你們帶過來。”
    “那就麻煩東陽兄弟了。”
    麻子、瘸子、飛毛腿幾人，很是興奮。
    他們咽著唾沫，已經想著下次喝啤酒時痛快的場景了。
    曹朝陽眼看沒什麽事，便收拾了一下東西。
    空暖瓶和廢銅比較多，他招呼小耳朵，幫自己拎著四個暖瓶。
    背起布袋，他剛想走呢，就見最大的一個窩棚裏，黑狗拎著布袋，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東陽兄弟，你著什麽急呢？這不是還有我嗎？”
    “東陽兄弟，給，也給我帶一暖瓶啤酒！”
    黑狗厚著臉皮，塞到他手裏布包。
    曹朝陽敞開一瞧，裏邊全是廢銅。
    試了試重量，估摸著有三斤左右，他這才勉強道：“行吧，我也給你帶一暖瓶。”
    沒再搭理黑狗，他帶著東西，轉身就走。
    “啊啊……”
    “啊啊……”
    突然，啞巴從棚子下跑了出來。
    她追到垃圾山裏，攔在了曹朝陽麵前。
    嘴裏“啊啊”叫著，她雙手在不斷比劃，像是在說什麽。
    “嗯？”
    曹朝陽懵了。
    啞巴比劃的東西，他根本就看不懂，更不明白啞巴是什麽意思。
    此時，大驢也追了過來。
    看著啞巴的樣子，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大驢，你女人這是想說什麽？”
    曹朝陽疑惑的看向他。
    大驢很是為難。
    猶豫了一下，他拉著曹朝陽，走到拾荒者們看不到的地方。
    扭頭看了一眼啞巴，他這才慢慢道：“東陽兄弟，她是想問你，西邊的高山草原上，真像你說的那樣嗎？”
    “是跟我說的一樣，那冬季寒冷漫長，可到了夏天，那兒可就美了，有花海、有雪山、有草地，還有遍地的鼠兔、旱獺……”
    垃圾山裏，臭氣熏天。
    啞巴聽著，髒兮兮的臉上，卻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大驢看了她一眼，整個人是愈發難受了。
    “東陽兄弟，那……那……”
    曹朝陽隱約明白大驢想問什麽，他直接點了點頭。
    西邊的高山草原上，環境確實很美，但也艱苦。
    不過相比於在垃圾山裏，更活的像是個人。
    對於大驢、啞巴這種邊緣人，想進城十年、二十年裏根本不可能，真要想去西邊看看也挺好的。
    “東陽兄弟，啞巴之前的男人，一直作賤她，她之前不啞的。”
    “我把他閹了，這才進了垃圾山裏……”
    “大驢，這事就別跟我說了，我也不想聽。”
    曹朝陽打斷大驢的話。
    他想了想，開口道：“西邊的高原上，一直在開荒種地，你們要是想過去，可以當作逃荒的人。”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
    這個年代，連戶口都不齊，去小地方重新落戶，可不是很難。
    大驢聽著，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這才道：“我再想想吧。”
    說完，大驢轉身走向棚子下。
    啞巴看了眼曹朝陽，隨即急忙追向大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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