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朝陽！”
    “朝陽！”
    “嗯？誰啊？”
    曹朝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他爬起來往外瞅了瞅，外邊傳來玉鳳嫂子的叫門聲。
    打了個哈欠，他隻能拿起衣服穿上。
    炕上，郭大爺還在睡著。
    他推門走出去，一瞬間隻覺得陽光刺眼得厲害。
    “這一覺可真行，都睡到中午了。”
    “別敲了，來了，來了。”
    曹朝陽快步走到院門。
    他打開院門，往外看去，隻見三個女人，正站在自家門前。
    “玉鳳嫂子，玉芬嫂子，二滿，你們怎麽都來了？”
    “嗐，朝陽，這不是為了那白菜的事嗎？”
    楊玉鳳主動走上前。
    她指了指高玉芬和曹二滿，隨即笑著道：“朝陽，我們三家給你湊出一車白菜來換雪豬油？你看怎麽樣？”
    “白菜也不用你去拔了，下午我們給你送過來。”
    唔……
    曹朝陽看了她們一眼。
    曹二滿、楊玉鳳眼神中，滿是期待，就連高玉芬也滿是希冀的看著他。
    白菜換雪豬油，這生意可不虧。
    這雪豬油吃起來，比家裏的油都還香呢。
    “行，你們送過來吧。”
    “雪豬油的份額你們自己算好，到時候你們自己分！”
    曹朝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換誰家的白菜都是換，他倒是無所謂。
    有人幫忙送來，他還省了力氣。
    “哎呦，那行，朝陽，咱就說好了，下午就給你送來！”
    楊玉鳳喜不自勝。
    她連忙跟兩人商量了一下，隨即美滋滋的走了。
    曹二滿也是一樣高興。
    她跟曹朝陽打了個招呼，興奮的轉身回了家。
    高玉芬猶豫了一下。
    她想了想走上前，叫住了曹朝陽，“朝陽兄弟，這次去西邊高原上，一切都順利？”
    “還行，旱獺打了不少，就是沒打到別的。”
    曹朝陽說著，仔細看了看她。
    相比於之前，玉芬嫂子看著蒼老了一些，臉上明顯有了皺紋。
    不過玉芬嫂子精神頭，要比以前要好。
    “玉芬嫂子，你如今沒了徐大愣子拖累，這上工的時候，也別太累了，不然等年紀大了，這身上哪哪都疼。”
    “嗐，我顧不得以後了，先顧眼前吧。”
    高玉芬擺了擺手，麵上露出一絲苦笑。
    家裏現在是沒了徐大愣子拖累，可欠的饑荒，都還沒還完呢。
    除了饑荒外，家裏還有二丫、三丫要養，她是一刻都不能放鬆下來。
    “玉芬嫂子，你家裏今年種了不少白菜？”
    “對，我這不是偷偷開了小片荒地嗎？那荒地裏種了些白菜，今年收成還不少。”
    高玉芬笑著點了點頭。
    這平常上工累歸累，可她這日子，總算是也有點盼頭。
    就是……
    唉！
    曹朝陽看著玉芬嫂子。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麽了。
    對麵，高玉芬也是一樣。
    半晌，她笑著道：“朝陽，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先回去了，下午還得上工呢。”
    “行。”
    曹朝陽望著玉芬嫂子遠去。
    想著之前的事，他微微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
    抱過玉米秸稈，放到三匹馬兒前。
    他又拿了幾個玉米棒子，讓馬兒啃食著。
    忙活了一會，他走進屋。
    炕上，郭大爺已經醒了，“朝陽，隊裏有人找你？”
    “對，郭大爺，還是白菜的事，隔壁的玉鳳嫂子，幫我湊了一車白菜，下午就要運過來。”
    “我到時候找草簾子蓋到白菜上，省著您拉回六隊的時候凍了。”
    郭大爺聽著很是高興。
    一車的白菜，足夠他吃一冬天了。
    到了這裏，他沒再客氣。
    點上煙鍋子，他一邊咂摸著，一邊道：“朝陽，我想著明兒就拉著白菜回去。”
    “郭大爺，這麽著急？您不再休息幾天了？”
    “不休息了，祁連那邊的天，一天一個樣，這要是待久了，再下雪就壞了，我還是明兒就走吧。”
    曹朝陽猶豫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
    郭大爺的話，倒也說的對。
    這個時候祁連的天氣，那真是誰都猜不準，早點回去也好，不過就是辛苦郭大爺了。
    想了想，他打算再去隊裏買些鴨蛋，讓郭大爺帶回去。
    昨晚還剩下了菜，他熱了熱和郭大爺隨便吃了一頓。
    飯後，曹朝陽拎著一罐子雪豬油，就去了楊四爺家裏。
    入了秋後，四爺的精神頭看著不怎麽好了。
    曹朝陽有些擔心，不過他也沒說什麽。
    隻是他在臨走的時候，讓四爺好好保重身體。
    “我都這麽大年紀了，早都活夠了。”
    楊四爺笑著擺了擺手，整個人很是灑脫。
    他看著曹朝陽，感歎道：“朝陽，你還年輕，這日子一定好好過，別留遺憾。”
    “四爺，我明白！”
    從楊四爺家出來，曹朝陽心情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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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木工活，都是跟四爺學會的，四爺算是他第一個師父。
    他真怕等下次回來的時候，會看不到四爺。
    “唉，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曹朝陽感歎了一番。
    沒有回家，他順著胡同，去了隊部裏。
    “朝陽來了？”
    傍晚時分，老楊頭正在屋裏煮著豬食。
    瞧見曹朝陽來了，他高興的走了出來。
    “老楊，隊裏還有鴨蛋吧？我想再買一些。”
    曹朝陽說著，看了眼院子裏的大白豬。
    懷孕了的兩頭母豬肚子鼓鼓的，看著肥胖不已。
    兩頭大公豬看著很壯實，就是沒有閹過，公豬身上還有股味道。
    “有，有著呢，朝陽，你要多少？”
    “給我拿三十個吧。”
    “成，我這就去拿。”
    老楊頭轉身就去摸鴨蛋去了。
    曹朝陽站在院裏，等了一會。
    他看了看幾頭白豬，又去圈裏看了眼黑豬。
    還有幾個月就快過年了，黑豬此時卻明顯不夠宰殺的重量。
    想要過年的時候殺了吃肉，這幾個月可得好好喂一下。
    很快，老楊頭用瓜瓢端著鴨蛋出來了，他笑嗬嗬的遞向曹朝陽。
    “朝陽，給，三十個鴨蛋。”
    “老楊，這些鴨蛋都醃好了吧？”
    “朝陽，你就放心吧，都醃出油來了。”
    曹朝陽拿起幾個看了看，隨即點了點頭。
    掏出兜裏的錢，他遞給老楊頭。
    這是給隊裏的，賬目可得算清楚了。
    在隊部裏待了一會，眼看天色不早了，他就準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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