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曹朝陽騎著鳳頭到城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到了關老爺子家門前，他停好鳳頭自行車，推門大步走進院子裏。
    大中午的，關雨水正在廚房裏忙活著。
    瞧見曹朝陽來了，她滿是驚訝，“朝陽同誌，你……”
    “我去了東郊垃圾場一趟，事情都清楚了。”
    “這麽快？”
    關雨水滿是驚愕。
    她真是沒想到，這才一上午的工夫，曹朝陽就搞清楚了黑狗的事。
    放下手裏的東西，她急忙道：“你快說說，到底是什麽人給黑狗送糧食？”
    “是小耳朵。”
    “小耳朵？是他？這怎麽可能？！”
    關雨水根本不信。
    就那個半大小子，怎麽可能弄得來糧食？
    “就是他，黑狗讓他去城裏賣廢舊物資，讓他去城裏打啤酒，最近更是讓他去黑市上買糧食。”
    “小耳朵不敢去，他便把小耳朵打了一頓，我這次過去，便把小耳朵帶了出來。”
    曹朝陽沒有瞞著，他大略說了一下。
    這事要真是讓黑狗做成了，那可真是不得了。
    可惜黑狗真是高估了小耳朵，也低估了黑市。
    “黑狗他怎麽敢的？”
    “他連糧食都沒買到，就敢說不用我了？！”
    關雨水聽著，都快氣笑了。
    這個王八蛋，可真是個笑話。
    “雨水，他黑狗不是不讓你送東西過去嗎？這半個月，就別過去了，讓其他的拾荒者們，好好收拾收拾他！”
    曹朝陽說著自己的計劃。
    黑狗實在太貪婪了，他要是能把事情做成也還好。
    可要是真餓著拾荒者們，他們可饒不了黑狗。
    “行！”
    關雨水眼睛一亮，當即點了點頭。
    想著這個王八蛋的東西，她心裏又火熱了起來。
    “咳咳，朝陽，黑狗在垃圾山裏，待了好幾年了，他手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聽說他連金碗都撿到過呢。”
    “這事就不用跟我說了，你看著辦吧。”
    曹朝陽擺了擺手，沒有動心的意思。
    他是一個守法的公民，愛人更是懷孕了，可不想摻和太多。
    嗯……
    看了眼廚房裏的東西，關雨水剛炒好了一盤花生米。
    他也不客氣，拿起就去了北房。
    關老爺子瞧見他來了，很是高興。
    兩人盤坐在椅子上，當即喝起了小酒。
    ……
    下午。
    曹朝陽臉上帶著紅暈。
    中午和關老爺子，喝了半瓶二鍋頭，他還有點醉了。
    他騎上鳳頭，暈暈乎乎的就去往中關村。
    路過國營藥店的時候，他停下自行車，進去給小耳朵買了點藥。
    出來重新騎上鳳頭，他直奔工業學院的家屬樓。
    “小曹同誌什麽時候回來的？”
    “宋叔，我昨兒剛回來。”
    曹朝陽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即快步走進家裏。
    客廳裏，朱正國抱著孩子輕聲哄著。
    他看了眼女婿，輕“噓”了一聲。
    曹朝陽見狀，當即躡手躡腳。
    收拾了兩張皮子，打算給小耳朵墊著，他又卷起一床被子，捆了起來。
    想著四合院那邊沒什麽吃的，他又帶了些糧食和雪豬油。
    背著一堆東西，他轉身走了出去。
    騎上鳳頭，他載著東西，十多分鍾後，就到了四合院。
    院子裏，小耳朵正在打掃著。
    上午刮著大風，院子裏都是落葉。
    瞧見曹朝陽背著一堆東西過來，他急忙迎上前，“朝陽哥，我身上髒，不用蓋這麽好的被子……”
    “行了，你一個大男人，別自怨自艾的，趕緊拿著。”
    曹朝陽將被子、皮子，扔到小耳朵手裏。
    拿著吃的、喝的，他放到了西屋裏，“小耳朵，你在這裏餓了，就自己做些吃的，要是缺什麽了，你再跟我說。”
    打量了一下小耳朵，他微微搖了搖頭。
    小耳朵成天待在垃圾山裏，這身上確實髒得很。
    “小耳朵，你燒這麽多水幹嘛？”
    “我想著洗一洗身上。”
    小耳朵說著，還有些羞愧。
    “算了，你別在家裏洗了，跟我去國營浴池洗吧。”
    曹朝陽朝小耳朵招了招手。
    到了外邊，他騎上鳳頭自行車，帶著小耳朵就去了南邊鎮上的國營浴池。
    兩人好好泡了個澡，搓洗了幹淨。
    小耳朵更是把身上，搓的皮膚都紅了。
    從浴池出來，曹朝陽帶著他，又去了國營飯店裏。
    兩人好好搓了一頓，吃飽喝足，這才重新回到了四合院。
    “朝陽哥，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小耳朵像是想到了什麽。
    他抹著眼淚，整個人感動不已。
    曹朝陽看著他，歎了口氣。
    小耳朵年齡不大，身材瘦瘦矮矮的，這麽小就一直待在垃圾山裏，也實在是可憐。
    他拍了拍小耳朵的肩膀，道：“小耳朵，別想垃圾場裏的事了，你就安心待在這，好好養傷。”
    “朝陽哥，我不能一直麻煩你，我得自己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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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耳朵麵露堅定。
    “行了，這事等你傷好之後再說吧，有給你的事幹。”
    曹朝陽叫著小耳朵，進了西屋。
    拿出帶來的皮子，他鋪到羅漢床上，又將被子放了上去。
    “小耳朵，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朝陽哥，麻煩你了！”
    曹朝陽擺了擺手。
    他拎起中午買的魚，走了出去。
    湊近嗅了嗅，魚還沒臭，不過再放下去，可就不太好了。
    騎上鳳頭，他風馳電掣的回到家屬樓，當即熬煮起了魚湯。
    傍晚時分，周圍的鄰居們，都在公共廚房裏做著飯。
    曹朝陽見劉秀珍也在，不由跟她打聽了一下蘇建軍。
    “建軍呀，他忙著呢，聽說廠裏明年要拍好幾部電影，他忙得天天見不著人，把孩子都扔給我了。”
    劉秀珍說著，滿腹怨氣。
    曹朝陽聽著，倒是很高興。
    忙了好，忙了廠裏才能缺人。
    熬煮好了魚湯，他端著鍋回到了家裏。
    從櫥櫃了拿出碗，他一邊盛著魚湯，一邊對著布沙發上的朱正國道：
    “爸，我跟我那個朋友說了一聲，他能每星期搞到一隻老母雞和雞蛋，到時候多給媽補一補。”
    “正好琳琳也懷孕了，她也得多吃一些有營養的。”
    朱正國聽著，很是欣慰。
    不過每周一隻老母雞，還是有些太奢侈了，他都害怕別人瞧見了會眼紅。
    “一星期一隻雞就算了吧，太高調了，還是半個月一隻吧。”
    “半個月……”
    曹朝陽想了想，確實有些高調。
    不過老丈母娘還在坐月子呢，這段時間多吃點，就是再高調，也沒人說什麽。
    “爸，這樣吧，等媽出完月子了，再半個月一隻雞，媽現在身體挺虛弱的，得多補補才行。”
    “也成。”
    朱正國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從女婿手裏接過雞湯，他拿著去了裏屋。
    曹朝陽也跟著走進屋裏。
    湊在小姨子身前，他笑著逗了逗她。
    婷婷這次很給他麵子，沒有像上次似的哭，反而笑了起來。
    “婷婷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曹朝陽伸出指頭，又逗了逗她。
    旁邊，朱正國正在給林雅秋喂著雞湯，瞧見這一幕，兩人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年紀不小了，以後說不定就會……
    好在有朝陽和琳琳在，他們就是走了，也足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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