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徐大愣子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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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丫,誰成了大學生?!”
    徐大愣子喘息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炕上爬了起來。
    他趴在窗台上,往外邊著急的喊著。
    “呸!”
    “咱隊裏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姓曹的!”
    大丫陰著一張臉,忍不住又狠狠啐了一口。
    她此時真是嫉妒得要死。
    她恨不得自己化身曹朝陽,去替他上大學了。
    看著窗後的徐大愣子,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惡氣,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騙我,不讓我上學,我說不定都能成為大學生呢!”
    “你也真行,陸大撇子說你要死了,可這都過了幾年了,你倒是還活著呢。”
    “我真是被你拖累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窗戶後,徐大愣子張大了嘴巴。
    此時他腦子裏嗡嗡的,已經聽不見外邊大丫的罵聲了。
    “曹朝陽……”
    “成為大學生了?”
    徐大愣子最後的求生欲,瞬間沒了。
    苦熬了好幾年,他本想著看曹朝陽,被人家從京城趕回來,可他沒想到,這姓曹的竟然考上大學了。
    徐大愣子身子抖了抖,隨即從窗台滑落,癱在了炕上。
    眼角滴落淚水,他想哭可都哭不出聲。
    此刻,他終於有些後悔了。
    “不該……”
    “不該找他拉幫套的。”
    ……
    “砰!”
    外邊,大丫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看著炕上的徐大愣子,她怒道:“你到底什麽時候死?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了!”
    “徐有才!我可跟你說,你要是再不死,我就自己出嫁了,我到別的大隊去,可不會照顧你一輩子。”
    “徐有才!你到底死不死呀?”
    大丫大聲問著。
    可徐大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回應。
    “死了?”
    大丫一喜。
    她急忙跑上前,伸手放在徐大愣子鼻子前。
    感受著他還有鼻息,大丫瞬間沒了喜色。
    “呸!”
    “真是空歡喜了!”
    大丫罵罵咧咧,也不管炕上的徐大愣子,轉身獨自走了。
    ……
    隊裏。
    曹兆坤拿著信,好好宣傳了一下曹朝陽考上大學的事。
    一早上的時間,曹家窪的社員們,就全聽到了這消息。
    賈家。
    賈雲秀抹著眼淚,有些落寞。
    看著屋裏的各種書籍,她恨不得打死自己。
    “朝陽哥都說了,讓俺好好學習,可俺怎麽就疏忽呢?”
    “不行,朝陽哥都考上大學了,俺也得努力,不能落下了!”
    賈雲秀拿出一本數學書,當即學習了起來。
    外邊,賈大媽見狀,忍不住罵了一句,“賈雲秀,你別看書看傻了,你好好看看你姐給你介紹那幾個男的,咱得挑個上門女婿!”
    “你都多大了,得結婚了。”
    “我可跟你說,你年前去考試,都沒考上,就別做那個夢了!”
    “俺不要,俺就要考大學!”
    賈雲秀“砰”的關上門,轉身學習了起來。
    ……
    大隊部裏。
    徐二流子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在跟王春花說著什麽。
    兩人趕著一群上百頭的小白豬,浩浩蕩蕩的走向村西的地裏。
    在豬群裏還有一頭碩大的老母豬,瞧著有四五百斤,身上的肥肉都耷拉了下來。
    “春花,朝陽都考上大學了。”
    “咱好好讓狗蛋上學,以後也考個大學,去當大學生。”
    徐二流子跟兒子說著,心中還頗為羨慕。
    “啪!”
    王春花甩著鞭子。
    她看了眼兒子,卻根本就不指望。
    狗蛋隨了他爹,整天瘋跑,不是摸魚就是捉蝦,瞧著可不像是能學習的料。
    “對了,二子,大隊長說要殺豬?”
    “對,這不是抗旱嘛,大隊長要殺頭豬,分給大家夥,讓大家夥補一補身子,也能有勁澆莊稼!”
    徐二流子抬頭看了眼天,麵上有些發愁。
    今兒瞧著又是個大晴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下雨。
    如今隊裏養了一兩百頭豬,要是地裏莊稼長的不好,他們就隻能拿豬去跟別的大隊,去換糧食養豬了。
    這樣算下來,可是虧得很。
    兩口子趕著豬群,到了小河邊。
    相比於別的地方,河邊的岸上,長滿了青草。
    豬群當即湊上前,拱食起來。
    此時隊裏的社員們,已經在忙活著往地裏挑水了。
    堤壩上還有兩台從公社裏借來的抽水機,“嗡嗡”的抽著水。
    徐二流子當即將兒子交給媳婦,就準備去挑水。
    “算了,我來吧,你過來放豬。”
    王春花搖了搖頭,實在不忍心瘦弱的徐二流子去挑水。
    她遞過去鞭子,隨即走向挑水的人群。
    額……
    徐二流子張了張嘴,他本想喊住媳婦的,可看著壯碩的媳婦,再瞧瞧自己,他還是認命了。
    趕著豬群沿著小河往上走,他碰到了三隊的人。
    徐二流子好奇的看了一眼,發現高玉芬也在。
    相比於幾年前,玉芬嫂子看著又老了不少,不過她臉上沒了愁苦,笑容多了。
    “嫂子家欠的饑荒,應該都還上了,這兩年也攢了些錢。”
    “唉,都是徐有才害的,也真是怪了,他癱在床上,熬了都幾年了,按理說也該到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