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校長放下手邊的茶杯，語氣看似隨意，卻帶著某種認真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那外孫女若檸這段時間要過來住在我這兒。”
    “你呢，搬到我那房子去，幫我照看她一段時間！”
    李明聞言，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愣在原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問道：
    “我？照顧您外孫女？”
    “對，就是你！”
    許校長笑嗬嗬地點了點頭，語氣輕鬆卻不容置疑。
    李明嘴角抽了抽，心頭一陣無語。
    讓他去照顧四五歲的小孩，這活兒他哪會幹？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婉轉推辭：
    “校長，這事……要不我幫您找個專業保姆？”
    “或者臨時托管也行，現在托管機構挺靠譜的，照顧小孩肯定比我在行。”
    許校長擺擺手，臉上的笑意不變，語氣卻帶了幾分無奈：
    “保姆？托管？若檸那丫頭性子內向，特別排斥外人，那些路子行不通！”
    李明一聽，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反駁：
    “可我對她來說不也是外人嗎？我連小孩都沒帶過，怕是……”
    話沒說完，許校長打斷他，笑得越發意味深長：
    “你的照片我剛剛發給她了，她看完之後，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還問了你叫什麽名字。”
    “她一向對陌生人很排斥，這次能主動開口，我就當是個好兆頭。”
    李明一愣，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還能挑人模樣？
    他撓了撓頭，硬著頭皮說：
    “校長，這事我真覺得還是找專業的人合適……我一個大老爺們，照顧小孩實在沒經驗，怕耽誤了您外孫女。”
    許校長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李明啊，我記得你晚上翻牆進學校的事，有兩次了吧？”
    “要是真追究起來，可不是通報批評那麽簡單嘍！”
    李明心頭一震，頓時啞口無言。
    那兩次翻牆的事，還真是真真切切的被眼前的許校長看到。
    他真要追究起來，那自己肯定是沒好果子吃！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徹底認命了般說道：
    “行吧，校長，我幫您照顧就是了。”
    許校長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重新綻放，滿意地拍了拍桌麵，語氣輕快了不少：
    “這就對了！放心，若檸那丫頭不難伺候，就是生活上懶散點。”
    緊接著，他似是想到什麽，語氣一轉，帶著幾分鼓勵地說道：
    “你幫我這個忙，我當然也不會讓你吃虧。”
    “你不是說現在缺原畫師嘛？”
    “若檸那丫頭畫畫還真挺有天分的，到時候你可以讓她幫著畫點原畫。”
    李明聞言，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一陣無語。心裏不禁暗自吐槽：
    一個四五歲的小朋友，再怎麽天賦異稟，也不至於能上手畫遊戲原畫吧？
    但眼下這種場合，他也隻能笑著點頭，敷衍道：
    “啊，行，等見了麵再說吧。”
    說是這麽說，李明心裏卻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絕對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
    第二天早上九點，李明按照許校長的囑咐，準時動身去動車站接他的外孫女許若檸。
    他開著邁巴赫，一路趕到車站，把車停在站前的停車場後，匆匆走向出站口，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翹首張望。
    許校長昨晚給了他若檸的聯係電話，但李明越想越覺得這事離譜。
    許校長心也太大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獨自坐動車過來？就不怕走丟了？
    他腦子裏全是上次在校長房子客廳裏看到的那張照片。
    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抱著畫板，眼神淡漠，臉上沒什麽表情，像個精致的小瓷娃娃。
    “讓個小孩自己坐車，許校長這外公當得也太隨意了吧？”
    李明站在出站口，忍不住小聲嘀咕，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試圖找出那個抱著畫板、頂著雙馬尾的小身影。
    動車到站的廣播響起，人潮從出站口湧出，李明踮起腳，瞪大眼睛，仔細搜索每一個角落。
    他甚至蹲下身，視線放低，盯著人群的腿縫間，生怕錯過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可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人流漸漸稀疏，別說獨自一人的小孩，連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都沒見著。
    李明額頭冒汗，心想：
    “不會真走丟了吧？”
    趕緊掏出手機，翻出許校長給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嘟嘟”響了好幾聲，無人接聽。
    就在他準備再試一次時，身後傳來一個清冷到幾乎不帶感情的聲音：
    “你是李明？”
    李明一愣，轉過身，眼前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雙馬尾小女孩，
    而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女，約莫十八九歲，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背著個畫板，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額前幾縷碎發遮住半邊眼睛。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又抬頭打量李明，目光清澈卻冷淡，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飄來的精靈，帶著股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你是……”
    李明腦子卡殼，話到嘴邊咽了回去。這少女是誰？總不可能是許若檸吧？
    少女微微皺眉，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事實：
    “許若檸。我外公讓我找你。”
    李明嘴巴微張，整個人呆在原地，腦子裏那張“四五歲小女孩”的照片瞬間崩塌。他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是許校長的外孫女？不是……四五歲的小孩？”
    許若檸歪了歪頭，眼神依舊空靈，語氣卻帶了點疑惑：
    “四五歲？我都上大學了。你在說什麽？”
    李明心頭一震，頓時反應過來——那張照片怕是好幾年前的！
    許校長這老狐狸，竟然一個字沒提！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幹笑道：
    “哈哈，誤會，誤會！那啥，若檸，咱們先上車吧。”
    許若檸沒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背著畫板跟在李明身後。
    兩人一路沉默，李明偷瞄了她幾眼，發現這少女氣質冷淡得像個行走的冰雕，眼神卻透著一股專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手裏攥著畫板，步伐輕盈卻慢悠悠，像是完全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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