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幫人全都把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想到解決辦法的陳偉南也不廢話，直接朝眾人道：“各位叔叔伯伯……”
    “你們殺豬的事兒我接了……”
    “但殺豬這麽大的事兒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你們必須請兩三個力氣大的年輕人幫我……”
    “明天上午殺兩頭豬……”
    “下午殺三頭豬……”
    “如果是其他生產隊社員請我去殺豬……一頭豬的工錢肯定收三塊錢。”
    “但我們都是一個生產隊的鄰居，你們又都是我陳偉南的長輩，真要是收三塊錢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一頭豬兩斤五花肉……也不需要太費，半肥半瘦就行了。”
    “反正大家殺完年豬後都要送到公社跟縣城賣掉換錢……”
    “語氣給我三塊錢，還不如直接給我兩斤五花肉……你們也省事兒，我也喜歡。”
    一個鄰居總覺得陳偉南兩口子帶著大家一起燒木炭掙錢就已經夠對得起大家夥兒了。
    這份恩情還沒還完，現在又少給陳偉南殺豬的工錢，又欠上一個新的人情，臉上立刻閃出一絲不好意思。
    趕緊拒絕：“偉南……”
    “這怎麽行……”
    “我知道你這是在幫叔叔伯伯，但也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吃虧……”
    “兩斤上好的五花肉不要票也才值兩塊四毛錢。”
    “半肥半瘦，或者瘦肉多一點兒的五花肉還不值這麽多錢，比三塊錢工錢少了六七毛……”
    “我們也想省錢，但不能什麽虧都讓你給吃了。”
    旁邊幾個社員臉上紛紛露出了不好意思表情。
    雖然他們也想省錢，但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占後輩的便宜，說出去都覺得臉紅。
    跟著接話：“偉南……”
    “兩斤五花肉確實太少了……我們這些叔叔伯伯肯定拿不出手……”
    “那就再加兩個豬寸腳……”陳偉南想了一下回答。
    “寸腳上麵沒啥肉，送到公社跟縣城也賣不出去，也不值什麽錢……”
    “我妹妹跟小姨子喜歡吃寸腳……”
    “一頭豬再加兩個寸腳當工錢……”
    “就這麽說定了……”
    “殺一頭豬兩斤五花肉跟兩個豬寸腳當工錢，不要大家的錢……”
    鄰居見陳偉南已經做出決斷，隻能點頭接話：“行……”
    “那就加兩個寸腳……”
    “既然偉南這麽大氣，咱們也不能娘娘腔腔……就這麽定了……”
    “以後偉南家有啥事兒，大家多照顧照顧，該幫忙多幫幫忙就行了……”
    就在這時，跟老爹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叔叔突然插話：“偉南……”
    “偉南……”
    “你家去年殺豬做的殺豬菜到現在我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流口水。”
    “今年生產隊大部分社員都養了年豬，肯定都不缺那一碗殺豬菜。”
    “但叔有不少親戚家裏沒喂年豬……”
    “明天家裏殺豬怎麽著兒也要給那些親戚分上一碗殺豬菜。”
    “不知道明天中午能不能幫叔做一頓殺豬菜。”
    “十來斤豬脖子肉，四五斤豬下水，四五斤豬血，差不多二十斤的樣子。”
    旁邊幾個請陳偉南殺豬的鄰居聽完就心動了。
    誰家都有親戚，自家殺豬，或多或少都要讓人家沾沾光。
    直接給人家豬肉，半斤太少，一斤又太多……不值錢的豬下水跟豬血又拿不出手，作為主家肯定非常為難。
    要是能請陳偉南幫忙做上一大鍋殺豬菜，把拿不出手的豬下水跟豬血全部做殺豬菜，到時候一家分上一大碗，不僅有排場，別人也不會說閑話。
    當即朝陳偉南開口：“偉南……”
    “能不能也幫我家做上一鍋殺豬菜……”
    看到眼前紛紛朝自己開口的鄰居，陳偉南也不好拒絕。
    如果讓自己一個人去做殺豬菜，兩個小時都未必能做上一鍋，因為殺豬菜需要準備的時間太多。
    明天還要殺五頭豬，肯定沒時間。
    但如果主家可以安排人打下手，提前把自己做殺豬菜需要的豬肉，下水，豬血，各種配料……全部準備好，自己趁切肉的空檔幫忙做一下，做上一鍋殺豬菜頂多耽誤自己二三十分鍾，抓緊一點兒時間，並不影響自己一天殺五頭豬。
    當即點頭：“做殺豬菜沒問題……”
    “但必須安排兩個切菜跟洗菜的，提前把豬肉，下水，豬血，配料……全都洗好，切好，我隻負責炒菜。”
    陳偉南的手藝大家都嚐過，吃過他家殺豬菜的人沒有一個不豎大拇指。
    聽到陳偉南同意幫大家做殺豬菜，所有人都變得激動起來。
    本來隻需要做個十來斤殺豬菜就能給所有親戚分上一碗。
    聽到陳偉南這個鄉宴大廚親自給大家做殺豬菜後，本來隻想做十幾斤殺豬菜的主家當即決定多做一倍量的殺豬菜。
    減掉送給親戚的，剩餘殺豬菜全部留下來自己吃。
    現在天氣冷，殺豬菜放在室外幾個小時就能上凍，保存半個月都沒問題。
    到時候每天分一碗殺豬菜出來燉蘿卜，燉白菜……肯定比自己用豬肉炒菜好吃。
    哪怕現在距離吃年夜飯還有半個月，一些鄰居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年夜飯……
    要不要留上一碗殺豬菜等到那時候再吃。
    …………
    第二天上午八點，陳偉南就背著工具趕往昨天商量好的第一個鄰居家。
    三個幫忙的年輕人已經到位，正在院子裏架切肉的門板，準備裝肉的框子，燒開水一會兒湯豬毛，甚至還有人在準備一會兒做殺豬菜的配料，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心情非常好。
    陳偉南一到，大家就把目光齊聚到他身上，等他安排任務。
    “黎大伯……要是水燒開了，大家就可以抓豬了……”
    “我調點兒鹽水一會兒放豬血……”
    “順便裝一碗新鮮豬血做殺豬菜……”
    “要切多少豬肉做殺豬菜記得提前跟我說，一會兒切肉的時候我好提前把豬脖子肉切下來……”
    “豬脖子肉比較軟糯，最適合做殺豬菜……”
    “除了湯豬毛的開水，還要準備一口大鍋煮豬血……”
    “豬血也是好東西，千萬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