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坤實在是不甘心，所以才硬著頭皮問出了剛才的問題。
    可既然宏哥已經給出了隱晦的答案，即便這個答案自己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侯坤也知道不該再問了。
    掏出手機，打給了孫曉光，侯坤說道，“孫書記，這會兒方便見一麵嗎？”
    “過來吧！”
    短短的三個字，孫曉光直接粗暴的掛斷了電話。
    在此之前，侯坤從來沒見過孫曉光跟自己說話是這種態度，結合剛才宏哥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他知道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
    可是，宏哥到底和孫曉光怎麽談的呢？
    叫上司機出門來到外麵，侯坤一眼就看到了停車場裏停放的兩輛警車，車子沒有熄火，車玻璃也沒有降下來。
    “走，去富江省委！”
    己方的車子剛一啟動，後麵的警車就立馬跟了上來。
    侯坤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的盯上了，這種感實在太不好了。
    終於，車子開到了省委大院，而兩輛警車也毫不避諱的跟了進來，並且直接就停在了自己的車旁。
    侯坤見狀快步向大樓內走去，他甚至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此前每次都是曹俊卓帶著侯坤來到孫曉光的辦公室，這次換成了一個生麵孔引領著他。
    “砰砰砰！”
    敲門三聲後，聽到了房間中傳來的聲音，房門被打開了。
    “孫書記，人過來了！”
    孫曉光用鼻子嗯了一聲後，生麵孔將房門關上。
    一個坐在辦公椅上，一個站在房門口，兩人四目相對都沒說話。
    停頓半晌後，侯坤當先開口道，“孫書記，宏哥讓我過來找您！”
    “嗯！”
    對，隻有一個字，孫曉光就不再開口了。
    硬著頭皮，侯坤繼續說道，“孫書記……我想知道自己幫助富江建廠投資，難道還成了犯罪嫌疑人？”
    孫曉光依然不開口，但卻虎目圓瞪盯著對方。
    “咳咳……孫書記，您也知道我隻是個替人辦事的，這樣為難我恐怕不太合適吧？”
    “侯總……”孫曉光慢吞吞的說道，“告訴我，你的工廠生產的到底是綠氫還是灰氫？”
    “這……隻能說都有！”
    “我隻問你一遍，你如果還是這麽回答的話，我就讓蔣省長來親自審你！”
    一想到那不怒自威，隨時都有可能暴起結束自己生命的家夥，侯坤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孫書記，我剛才都已經說了，我隻是替人辦事，像這樣的問題您何不親自去問宏哥呢？”
    想了想，孫曉光一轉話鋒再次問道，“你的工廠用氫能生產出來的東西幾乎都沒外銷！？”
    “這個我不清楚，我也隻是……”
    “啪”的一聲響，孫曉光用他那寬厚的大手掌猛的一拍辦公桌，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練鐵砂掌呢！
    可是效果卻達到了，因為侯坤被嚇得一激靈。
    “混賬！居然為了騙補騙到我富江來了！你好大的膽子啊！”
    一想到背後的宏哥，侯坤立馬給自己打了些氣。
    直接走到沙發區坐了下來，做出一副擺爛的樣子，侯坤說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意義？我都已經說了您要找就找宏哥！現在談談事情該怎麽解決吧！”
    孫曉光眯著眼閉著嘴，左臉頰提起了一個弧度，這明顯是要發狠前的征兆。
    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摁了一下案件後，孫曉光說道，“讓蔣省長進來吧！”
    侯坤都要驚呆了，他瞬間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蔣奇就在外麵？
    很快，房門被敲響後直接就被打開了。
    蔣奇走進屋子先是叫了一聲“孫書記”，然後就把目光看向了沙發區的侯坤。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家人們誰懂啊？
    站在侯坤的角度來說，如果孫曉光給他的是一種被猛獸盯著的感覺，那麽蔣奇給他的則是那種被太奶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
    究其根源，一個是活著的，一個是死了的，顯然死了的更瘮人！
    咽了下口水，侯坤慢慢的站了起來，略帶恐懼的看著蔣奇。
    “侯總，給我去正中間站著！”
    “你……”
    “嗯？”
    侯坤熄火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從哪來回哪去。
    “蔣省長，過去坐吧！”
    “好的，謝謝孫書記！”
    坐下後，蔣奇直接擺起譜來，點上一支香煙然後看向了侯坤。
    “姓侯的，有件事我要問你！”
    “什……什麽事？”
    “你祖上是收破爛兒的還是生產破爛兒的？”
    “你……呼……蔣省長，你什麽意思？”
    “我們富江本來的碳匯指標是合格的，用你那破銅爛鐵生產出來的灰氫不僅使我們的量化碳排放不達標了……”
    侯坤趕忙打斷道，“蔣省長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承認工廠生產的確實是有灰氫，但我才來富江這麽短的時間，而且隻在兩個試點城市建廠，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麽嚴重？”
    “姓侯的，你敢打斷我說話？”
    “我……我隻是……隻是不敢苟同蔣省長的說法而已！”
    “你不苟同就行了嗎？用不用我讓生態環境廳出具報告給你看看？”
    草！看個屁啊！
    在富江這一畝三分地兒，你自己都說過天王老子來了都得給你拜碼頭，你想要啥報告要不到？
    “好！蔣省長繼續說吧，我聽著呢……”
    “碳排放不達標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生產破爛兒？合成氨、合成甲醇、還有堆積如山的玻璃！你告訴我，這些破爛兒你有買家嗎？”
    侯坤梗著脖子說道，“有……當然有！”
    “哪個企業？給我說！”
    隨著蔣奇的大喝一聲，侯坤再次感受到了什麽叫靈魂出竅。
    怎麽辦？怎麽說？
    咦，有了！
    “蔣省長，上麵讓我過來專門善後這件事，那您說怎麽辦吧！”
    “你個娘希匹，倒是會甩鍋哈！我問你，隻問你一次，想好了再給我說，後果就不用我過多陳述了吧！”
    見侯坤不說話，蔣奇直接問道，“告訴我，你還想在富江多個城市搞試點工程，有沒有什麽其他更深層次的陰謀？”
    “沒……沒有！我就是想多開展公司業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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