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吃!給爺爺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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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定了硝化棉,武洪心裏舒暢了不少。
    當然,肯定不能跟現代工業相比較,但對這個時代已經足夠。
    煉丹道士和金丹師們搞出了雜七雜八的化工原料,但幾乎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因為沒有係統性的基礎知識。
    隻是憑經驗知道這樣再這樣就能得到這個,一旦出現意外,技法便直接失傳消亡。
    即便收了徒弟,擔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也就是留一手,一代留一手,逐漸也都變了樣。
    這並非是落後,而是時代造成的。
    同時期的歐洲還在玩泥巴,最大城池人口也不過十幾萬。
    美洲更是原始部落時代。
    百萬人口的汴梁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大城市。
    武洪目前對汴京的印象,便是琴棋書畫建築園藝樣樣精通的宋徽宗。
    以及李師師。
    當然,這時代的汴京會被黃河泥沙掩埋。
    現代的開封誠基之下,其實掩埋著曆朝曆代的城市。
    武洪曾經甚至做夢,夢到自己的東西掉到了汴京的下水道,結果下去一找,處處都是阡陌縱橫的建築縫隙,一不留神就要掉進深淵。
    吃過標準的三人行套餐的武洪,溜溜達達去了軍營。
    一百弓手已經到位,穿著有些發黴的布衣,身上披著有些幹裂的竹片甲胄,頭上葛布包巾,拿著鏽跡斑駁的刀槍,各自坐在地上用石頭磨蹭。
    看起來倒也有點像那麽回事了。
    “開飯開飯,炊餅每人一個,菜粥每人一海碗,排隊打飯。”
    七八個夥兵推著飯車過來。
    “咦?不是說有肉食嗎?”
    有的弓手嘟囔。
    “肉?俺們家相公都沒肉吃,你一個弓手也敢想肉吃?”
    夥兵嗤之以鼻。
    弓手們無言以對,他們都是臨時被胥吏征調過來的,胥吏說頓頓有肉食,剿滅了黑風寨還有賞錢,每人最少五貫,一個個積極的不行。
    眼前隻有菜粥配炊餅,也不能說什麽,來都來了。
    畢竟不來就是得罪了胥吏,往後不好過活。
    “碗都拿好了,碎了俺們家相公還得搭錢買給你們。”
    夥兵打完飯就撤,他們回廚房吃去,因為擔心士兵偷糧,軍營和廚房是分開的。
    老兵們也打了飯,回軍營裏吃的噴香。
    武洪看到這一幕,沒打擾他們,去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安利成和劉魁緊隨而至,端著碗問:“大人要不要來一碗,今天的粥挺稠,野菜還少。”
    “剛吃過。”
    武洪淡淡地道:“你們吃過飯要休息一陣,再帶他們訓練,告訴那些老兵也別耍滑,打仗是要死人的,讓他們把保命的本事都教出來,即便學不會也得知道。”
    “是,大人。”
    劉魁連忙回應。
    安利成說道:“大人,能用的弓卻不多,箭杆也少,而且射出去輕飄飄的。”
    “少就少吧,不是練幾天就能在戰場射箭的,弓箭手看天賦,力量和準頭一樣都少不了,還要經常練習才行。”
    武洪倒是不要求這一點,盡管這時代弓箭手非常重要。
    但沒有自幼苦練,很難奏效。
    眼下一支標準馬弓箭矢造價六十五文錢,隨便射十來支,那就是一貫錢飛出去了。
    不是尋常人家能堅持的。
    這也是為什麽有的地方輸一場仗,就很久無法恢複元氣的原因了。
    都沒辦法打掃戰場收獲戰利品,更別說割耳朵和人頭去領賞金了。
    很快開始訓練,百人分成十隊,那些上了年歲的老兵,連個虞侯都沒混到,眼下則按照虞侯的領兵數進行訓練。
    “上前一步,刺!上前一步,刺!”
    訓練很簡單,單純的聽令前刺,不訓練後撤。
    等三個小時訓練結束,即便那些老兵也累的直吐舌頭,大口喝水,而後聚在陰涼的地方,開始相互吹牛逼,傳授經驗,也能增加彼此關係。
    當然,也有高冷或者木訥的獨坐。
    武洪看著這些北宋時期的弓手,腦海中也有了讓他們賣命的最佳答案。
    畢竟戰鬥力這個東西,隻是理論數據,隻能估算。
    一件事用力和不用力的結果,堪稱天壤之別。
    人也要適當鼓勵。
    東晉田園詩人陶淵明在《雜詩》中寫道:“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而北宋時期民間鼓勵方式,已經出現了‘加油’二字。
    當然,此時指的是加燈油。
    加了燈油繼續努力讀書。
    武洪剛開始寫西遊記的時候,小潘叮囑他加油,他就回了句:“放心,會用力的。”
    給小潘同學弄得麵紅耳赤,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漸漸地,武洪也就沒那麽跳了。
    畢竟現在特別的和諧。
    “沙子?這粥裏怎麽有沙子?俺的牙啊!”
    操場上,剛剛排隊打完飯的弓手,忽然哀嚎起來,低著頭噴出米粥,還有帶血的碎牙,氣得摔了飯碗。
    其他弓手也紛紛中招,一個個怒不可遏地上前爭論。
    沒打飯的卻排擠那些同僚,想要趕緊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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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夥兵爬上了飯車,叉著腰牛逼哄哄地說道:“怎地?一個個以為自己是獅子樓的當紅花魁?吃不得糙糧了?”
    他指著嘴角流血那個:“知不知道你們每個人一頓就要吃掉三斤米麵,全都是俺家相公的錢,夜裏沒訓練吃稀飯都不行了?”
    “你胡攪蠻纏,俺說的是沙子。”
    那人指著自己的嘴巴:“看看,牙都碎了半顆!”
    “風大,有沙子不是很正常?恁多事。”
    夥兵冷哼一聲:“愛吃不吃,下頓爺爺煮的更稀,每人隻半碗,有能耐就回家去,少在這裏混飯吃。”
    弓手不說話了,他們是胥吏征調的臨時兵,這沒錯,但現在回去就等於得罪了胥吏。
    因為兵額不足,知縣會問罪胥吏。
    別說胥吏掌握著他們的田地房契,光是交糧稅時,他隨便在糧鬥上踢一腳說法都很大。
    平常人家,胥吏不輕不重一腳,一鬥震落兩分,落地上就是胥吏的,農戶得自己拿錢糧補充。
    關係戶肯定就隨便一腳,意思意思。
    但得罪了胥吏,一腳震出去四分甚至五分,變成了半鬥,那填補可就多了去了。
    另外家家戶戶田間地頭都有隱田,少的七八步,得罪胥吏之後重新丈量,再把荒草碎石灘之類無法種糧食的地方囊括進去,糧稅至少翻一番。
    光是這兩點,就讓不少農戶種了一年的糧,還不夠交稅的。
    家破人亡做逃戶的越來越多。
    “把飯撿起來。”
    夥兵一看弓手慫了,頓時火氣暴漲:“俺讓你把飯撿起來!”
    飯碗扣在地上,沾了諸多沙土,肯定不能吃了。
    “吃下去。”
    夥兵猙獰地盯著那弓手:“這碗飯你要是不吃下去,所有人晚飯都別吃了。”
    這一下,不止是那個弓手,其他沒打到飯的弓手,紛紛色變。
    逼著他吃滿是沙土的飯。
    同時還是逼著其他所有人,敵視他。
    這種事可大可小,但他們是要上戰場的,被人陰死的不在少數。
    即便是西北第一戰神劉法,也被童貫搶功勞給陰死了。
    何況一個臨時征召,結束便回家的小小弓手?
    “吃!給爺爺吃下去!”
    夥兵一起舉手怒視那弓手,繼續逼他。
    他們更想這弓手抽刀造反,畢竟這可是軍營啊,這廝敢抽刀,他們就敢打死他。
    已經不是飯裏有沒有沙子的事了。
    而是要通過這件事,這個人,確定下來,以後再有沙子飯,沒人敢叫出聲,默默吞食便是。
    之前每一次征召弓手,都有差不多類似的環節。
    去年打黑風寨招募的弓手,同樣的事,當時在軍營裏就打死三個。
    還得讓家屬過來交罰款,軍服軍械損失的錢也得賠償,不給錢不許領屍體。
    “俺……俺……”
    那弓手渾身直哆嗦,最終還是過去蹲下,將米粥撿起來,抓起來就要往嘴裏塞。
    夥兵們頓覺沒勁,雖然吃了恁多沙的子飯,這貨肯定會得重病,也起到了震懾效果,但卻不如當場打死他來的痛快。
    胥吏,不,這些夥兵隻是夥頭兵,負責做飯,連胥吏都不是。
    但想弄死一個人,竟然也跟玩一樣。
    “砰!”
    那弓手正要抓粥往嘴裏塞,一隻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
    弓手一轉頭,沒看到人,視線放低,卻見一個孩童身高的漢子,搖了搖頭,麵頰幾縷胡須微微隨之擺動。
    “不要吃。”
    他說道。
    弓手都要哭了,自己難道不知道這不能吃嗎?
    可現在不吃,還有活路嗎?
    他現在才明白,那些夥兵就是要逼死他。
    卻不想,這個小漢子一指那夥兵:“讓他吃。”
    “啊?”
    弓手都懵了。
    像是害怕又像是緊張,渾身顫顫巍巍,下意識地看了眼那夥兵。
    “還敢看你爺爺?”
    夥兵冷笑:“要麽吃,要麽全都沒得吃。”
    他本就站在飯車上,居高臨下地看了眼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矮子,嗤笑一聲,轉頭看向了同伴:“嘁!我說爺幾個,哪個腰帶沒係好啊?竟然把不該露的露出來了?”
    “哈哈哈!”
    夥兵們頓時爆笑。
    “讓他吃,他不吃,我去找知縣。”
    武洪淡淡的說:“就說他要逼反軍營,讓知縣砍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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