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痛失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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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接到警方的通知,匆忙地趕到醫院,看到的已經是冰冷的屍體。殺害他寶貝兒子的凶手就是羊城龍頭企業秦氏集團的千金。

    先不考慮她是否具有殺害黃虎的本事,現在他的兒子死了,總得有人出來承擔所有的怨氣和憤怒。

    黃虎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現在卻說沒就沒了,即使殺死秦萌,甚至是屠殺完整個秦家都挽救不回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也換不回他兒子的生命。

    秦萌殺死黃虎是不爭的事實,有充分的證據佐證這個事實。即使他們怎麽狡辯,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一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

    既然秦家剝奪了他兒子的性命,那他就讓他們也嚐嚐失去家人的滋味。

    從墓地裏出來,宋克時就迫不及待地往羅城趕去。在沒有跟溫瑜結婚之前,他跟黃春蘭都是在羅城生活。那裏有曾經一起打拚過的兄弟,隻要他有需要,他們看在錢的份兒上,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他做事。

    雜亂的百姓街裏,宋克時按照腦海裏的記憶,一下子就找到他們以前的根據點。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還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稀客到來,周圍的人不時朝他身上投去打量的目光。

    在場的所有人隻顧著沉迷於撲克或者是白麵當中,並沒有在宋克時的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

    宋克時一直走到百姓街的最深處,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靠在高座上的人盯著來人看了許久,終於認出這個熟悉的麵孔,笑道:“這不是宋老大麽?還真的稀客!”

    宋克時靜靜地看著他,等他笑夠,激動夠,才緩緩地開口,“還記得我,這點很不錯。”

    “怎敢忘記宋大佬?”他嘴裏說著不敢,但臉上露出的都是滿滿的不屑,“怎麽?宋大佬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我們這些老朋友許久吧?”

    “買壽衣。”

    粗密的劍眉挑了挑,頓時提起了精神,“什麽價位?”

    “秦氏集團太子爺,秦深。”

    原本被錢吹開了的笑臉,頓時垮下來了,“看來宋大佬離開太久已經忘記了我們這行的行情。”

    有錢人的生意,他們巴不得天天都有。可是這種自討沒趣的尋仇,並不是每個人都敢接單。

    殺害家族的人,就等於與一個家族作對。即使酬金再多,他們也不會接單。畢竟,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有錢沒命花。這樣的風險太大,他們才不會拿命去換這種死人錢。

    宋克時從箱子裏拿出一遝嶄新的美鈔扔在桌麵上,“不要求馬上結束他的命。”

    一雙吊兒郎當的眼睛頓時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勾著陰險的笑意問道,“你想怎麽樣?”

    “半死不活。”平靜的語氣透露著一種讓人發毛的恨意。

    “嗬。宋大佬,你知道這件事很棘手。”

    宋克時不想跟他浪費那麽多的時間,直接把整個箱子推到他的麵前,“兩天,保密,尾款事成後結算。”

    在佟家的大宅裏,佟馥雅一大早就被殷茵的電話吵醒了。

    佟馥雅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殷茵的電話,頓時就精神了。

    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的睡意,“喂,親愛的,你怎麽那麽早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頭的人情緒異常的激動,大聲地質問道:“小雅,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跟秦深結婚?”

    “我?”佟來錫被她的話弄到一頭霧水,“你說什麽跟秦深結婚?沒有啊。”

    “沒有?”殷茵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如果沒有的話,你們會公布你們的婚訊嗎?”

    “什麽婚訊?親愛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兒也聽不懂?”難道是她睡太久了,腦子也混亂了嗎?怎麽殷茵說的話,她一點都聽不懂?

    佟馥雅還在疑惑著是不是自己的智商問題,話筒裏的人慷慨地點名了道路。

    “你自己上網頁看看。”

    “好,你等我一下,我現在開電腦看看。”

    佟馥雅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連鞋子也顧不及穿好就直接跑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

    電腦正在緩慢地啟動,話筒裏傳來的呼吸聲顯示著那頭的人也在耐心地跟自己一起等待。

    當所有的組件可以開始正常工作時,一個新聞彈窗出現在屏幕的右下角。

    今天最新的頭條,竟然是關於她和秦深,還有他們的婚訊。

    映入眼簾的文字不但沒有解除她的疑惑,反而讓她越發地詫異,“怎麽回事?”

    “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事?”

    “不知道。”

    殷茵客觀地指出了問題的所在,“這消息不可能是阿深發布出來的,如果不是你們佟家,還會有誰?”

    不是她,不是秦深,也不是秦家,那麽就隻剩下一個人了。佟馥雅煩惱地緊握著拳頭,“親愛的,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問一下我爸爸。”

    “好。我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佟馥雅就匆忙地跑出書房找佟來錫。在這個家裏,她總習慣遠離有佟來錫在的地方,躲得遠遠的。

    而父女之間最有默契的是,佟來錫也不待見這個女兒。

    從佟馥雅的房間走到佟來錫的書房是整個房子最遠的距離。

    當她出現在佟來錫麵前時,她正穿著一件寬大的睡衣,淩亂的頭發隨意地披在肩膀上。

    “爸爸。”

    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那個不討喜的女兒竟然衝進來了。佟來錫不悅地皺了皺眉,目光從手裏的報紙落到眼前的人兒身上。

    瞧著她一身不修邊幅的裝扮,緊鎖著的眉心更深了,“你什麽時候也學得這身不修邊幅的壞習慣了?”

    佟馥雅此時顧不上注重自己的儀表,她一心一意撲在自己的疑惑上,“爸爸,新聞上報道的,我跟秦深的婚禮是怎麽回事?”

    佟來錫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佟家跟秦家之間的聯姻是勢在必行的。”

    “我不同意!”這是她二十多年來發出的最勇敢的抗爭。

    佟馥雅任何的抗議在佟來錫的眼中看來都是不足為道的,“這件事不由得你不同意。”

    “爸爸,秦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佟來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嗬,喜歡?喜歡值多少錢?”

    無力的唇瓣動了動,佟來錫就繼續訓誡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買不到的愛情。如果有,那說明出的錢還不夠多。”

    “爸爸,你能不能考慮一下你女兒的想法?哪怕隻是一次,僅僅的一次?”

    “我為你定下的婚姻已經是對你未來最好的考慮了。”

    佟馥雅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對他吼出了內心深處的想法,“那隻是你為自己的錢途考慮而已!”

    掩蓋在華麗措辭下的醜陋被揭露,佟來錫不但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毫不忌諱地挑明他的態度,“這已經是你唯一的作用了。好吃好住地養了你這麽多年,你是時候該回報我的養育之恩了。”

    “爸爸,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

    一種從心底湧上咽喉的悲涼迅速地蔓延至她的雙眸,充盈的淚水溢出眼眶一泄而下。

    “秦家少奶奶的位置多少人恨都恨不到。我給你找的這門婚事,是你最好的歸宿。”佟來錫抬起眼簾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應該感謝我。”

    “明知道勉強沒有幸福,明知道利益交換的婚姻沒有幸福,為什麽我還要栽進去?為什麽我還要感謝你?我一點兒都不喜歡秦深!”

    相對於佟馥雅的激動,佟來錫的語氣冷靜多了。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微笑著嘲諷道:“即使你喜歡殷大小姐又如何?殷老頭子會讓你們在一起嗎?別白日做夢了。”

    他的話讓她大吃一驚,渾身都忍不住僵硬了。她原以為她們的相處已經做得夠隱蔽了,沒想到原來佟來錫早就發現了。

    佟來錫的態度出乎她的意料。看來在他的眼裏,隻要自己做的事情沒有損害到他的利益,她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他都毫不在乎。

    可是偏偏這種木偶人似的生活,她早已厭倦了。

    既然她原以為不能泄露到他耳朵裏的秘密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那麽她幹脆就破罐子爛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秦深的。”

    鄙夷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藐小的螻蟻,“嗬,你有什麽資本跟我談條件?”

    掛在眼角的淚水已經風幹了,通紅的眸子流露著必死的悲壯,“任何人都不會願意娶一個死人過門的。”

    不以為然的眉眼挑了挑,“你這是威脅我?”

    佟馥雅冷笑了一聲,直視著他的眼睛,“爸爸你又何嚐不是在為難我?”

    “你覺得你能對我構成威脅麽?”

    “試試就知道。”

    “很好。”佟來錫拍了拍手掌,“來人,把小姐送回房間裏。如果小姐少了根毛發,你們等著全家陪葬。”

    佟馥雅氣得臉色都變青了,“你……”

    她還想跟佟來錫爭執幾句,但是站在一邊的傭人已經不耐煩地催促著這個不討老爺歡喜的大小姐,“小姐,請。”

    或許表麵看起來她是風光無限的市長千金,但事實上在這個家裏她的地位卑微得連下人都瞧她不起。

    帶著滿腔的悲憤,佟馥雅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書房。

    別人的心情從來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佟來錫絲毫沒有被剛才發生的小插曲破壞愉悅的心情。

    他再次拿起放在手邊的報紙,滿心歡喜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關於秦深和佟馥雅結婚的消息已經發布出去了,剩下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秦家是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是得接受。

    隻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十二個小時,一天過去了,秦家似乎對他的做法熟視無睹。

    他預測中的所有反應都沒有發生,簡直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就奇怪了。即使秦家沒有反應,但是以秦深那種不羈的性格,怎麽可能也會沒有半點兒反應呢?

    他正納悶著,手下的人敲門走進來。

    進來的人恭敬地稱呼道,“市長。”

    他放下手裏的杯子,背靠著柔軟的牛皮皮椅上,平靜地吐出一個字,“說。”

    派去監視秦家的人終於回來匯報工作了。他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可內心早就著急得不耐煩了。

    “秦深今天早上發生了車禍。”

    漫不經心的態度頓時被臉上的震驚替換了,“什麽?”

    “秦深的專車跟一輛大貨車迎頭相撞。”

    “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還不清楚。秦家的人封閉了消息,不讓人靠近。”

    “叫他們盯緊一點。”

    “是。”

    手下的人準備退出去,佟來錫突然又叫停了他的腳步,“等等。”

    “是意外還是謀殺?”

    “根據羅城傳來的消息,是宋克時出錢請百姓街的人做的事。”

    “宋克時?”佟來錫眯起了閃爍著凶光的眼睛,“是他。”

    房間內的空氣沉默了許久,恭敬地站在一邊的人靜靜地等待著佟來錫的指令,“確定是他做的?”

    “是的。”

    “知道的人多麽?”

    “百姓街的規矩,不透露金主的性命。”這是他們的做事準則。要不是佟來錫是幕後的掌控者,百姓街的那幾位也不會把名字透露出來。

    “好,你先出去。”

    偌大的房間裏重新隻剩下一個人的呼吸聲。佟來錫拿起放在桌角的報紙,目光落在顯然的標題上,手指緊握著報紙的邊緣,似乎想要在上麵戳出幾個洞穴來。

    “很好,好一個宋克時。竟然那麽大的膽子,敢壞我的大事。”

    “看來真的是給你們太多的自由,讓你們都忘記了這個羊城究竟是誰在做主。”

    關於秦深的事故,秦家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不讓任何人知悉具體的情況。前些天,萌萌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同一個月內,要是再次傳出秦家的變故,恐怕會對他們秦氏集團造成致命的打擊。

    秦萌和秦深同是作為秦家未來的繼承人,無論是誰有事都會對秦氏集團造成巨大的影響。

    秦萌涉嫌殺人的這件事,因為有佟來錫在背後做手腳,所以秦航才會來不及封鎖消息。

    現在秦深的事,秦航第一時間就讓手下的人動用所有的力量封鎖一切的消息。

    佟來錫手下的人會探知秦深發生交通事故的消息,是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夠到位。

    佟來錫當然知道秦深出事會對他一直覬覦著的秦氏集團造成不可挽救的損失。他當然不會傻到把這個秘密公諸於世。相反,他還要替他們秦家好好守護這個秘密。

    難怪秦家到現在都還沒有表示,原來已經早就一團糟了。宋克時突然開始對秦深動手,那麽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既然如此,那他就勉為其難地做做好人,幫秦家把這個搞事的人處理幹淨。

    貝奇集團在羊城是名列前茅的大型企業,但是相對於秦氏集團來說,根基還不夠堅固。佟來錫想要將貝奇集團連根拔起,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宋克時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名不經傳的貝奇打造成一流的企業,一路上使用的手段數不勝數。

    宋克時做生意的手段就跟他的為人一樣的肮髒。隻要著手調查,很容易就能找到貝奇公司裏的漏洞。

    有佟來錫的介入,溫氏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一夜之間就成為了虛無縹緲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