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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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 越來越熱了
心情 朝堂清明政令暢通,但百姓似乎不是很關心
整肅朝堂效果顯,
朝堂清明政令達。
私訪民間問百姓,
百姓隻管吃和穿。
今兒個,梅衛道那案子可算徹底了結了。劉文海把奏折呈到跟前時,我心裏竟空落落的,絲毫沒了那股子暢快得意勁兒。
緩緩展開奏折,好家夥,上頭樁樁件件,詳盡地羅列著梅衛道、梅千華、梅良之三人的滔天罪行。勾結外國勢力,視人命如草芥,樁樁都令人發指。瞧著這些,我心裏五味雜陳,最終朱筆一揮,批下了梅衛道斬立決,梅千華斬立決,梅良之斬立決。
處決他們三人那天,我實在提不起興致去觀刑,便吩咐太子戴壽寧替我走這一遭。而我自己,獨自窩在禦書房,身旁還坐著楊易文那老狐狸。
楊易文一開口,就跟往常一樣,直接切入正題:“陛下,您看這風聞言事,是不是也該緩一緩了?”他說這話時,臉上掛著看似平和的笑容,可我總覺得他眼底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
我似笑非笑地瞧著他,眼神裏滿是玩味,故意慢悠悠地,還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回他:“怎麽?莫不是楊家藏著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怕被這風聞言事給抖摟出來了?”一邊說著,我的眼睛可死死盯著他,就盼著能從他臉上捕捉到哪怕一絲異樣。
楊易文聽了我的話,不慌不忙,臉上的笑容依舊,像是什麽都沒被戳中似的,悠悠說道:“陛下一路風雨走到今天,這其中艱辛,臣心裏清楚。不過,臣可聽說,當年太子殿下在南宋潭州,可還有些不太光彩的事兒呢。”
這話一入耳,我的心猛地一沉,臉上的笑容差點就掛不住了。好家夥,這老東西是在給我敲警鍾呢!我暗自琢磨,他楊家到底有啥底氣,敢在這時候跟我掰手腕?
但我畢竟是曆經風浪的,很快就穩住了心神,臉上依舊堆滿笑容,不過這笑容裏可多了幾分審視:“太師這話什麽意思?有話就直說,你這樣拐彎抹角,朕可容易多想。”
楊易文大概沒料到我會這麽直接,微微一怔,緊接著臉上的神情立馬變得恭敬起來,身子也微微前傾,一副誠懇的模樣:“陛下,臣對您絕無冒犯之心。臣隻是覺得,陛下推行風聞言事,本是為了整肅清流,掃清國策推行的障礙,這想法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做得太過火,怕是會動搖朝廷的根基啊。”
“朝廷根基?朕都讓你有話直說,怎麽還吞吞吐吐!”我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不耐煩愈發明顯。這楊易文,平日裏看著精明幹練,今天怎麽說話這麽不痛快,真讓人著急。
楊易文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接著說道:“梅衛道那幫清流,雖說犯下大罪,死有餘辜,但他們也不是傻子。您想啊,他們為啥要幹出彈劾占薑王這種離譜的事兒呢?臣就說這麽多了,剩下的,實在不是臣能隨便議論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陷入了沉思。這群清流彈劾戴靈汐這事兒,確實透著古怪,值得好好琢磨。看來這楊易文知道不少內幕,他不肯多說,估計是想明哲保身。這麽一來,他話裏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難道是戴壽寧主政期間,被這些清流抓到了什麽把柄?
我抬起頭,深深看了楊易文一眼,眼裏滿是感激:“太師深謀遠慮,當真是我朝的大功臣啊。”楊易文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識趣地起身告退。
楊易文前腳剛走,我後腳就立刻召見了高敬之。高敬之一進禦書房,行完禮,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這次風聞言事,你們保皇司肯定收集了不少消息吧。有沒有關於太子的?”問這話的時候,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高敬之聽到我的問題,臉色瞬間變了變,不過他反應倒也快,很快就鎮定下來,回道:“確實有,不過臣還沒去查。”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不敢跟我對視。
“說來聽聽。”我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高敬之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這些消息是保皇司的探子監視清流時聽到的。那幫文人說,太子不僅袒護昶王,還和昶王一起在各地修建莊園,偷偷豢養死士。”
聽到“豢養死士”這四個字,我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高敬之說完,頭低得都快貼到地上了,大氣都不敢出。
“高敬之,這事兒你必須給我查個水落石出,到底是誰在豢養死士。記住,千萬不能聲張!”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冷得像冰窖。
從禦書房出來,我的心情糟糕透頂,隻能去觀景台散散心。小林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後,大氣都不敢出,連提都不敢提去舞樂閣的事兒。
我獨自站在觀景台上,望著遠處的湖光山色,可心思卻全然不在這美景上。一想到這事兒,我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紮著。這要是真的,不管是太子戴壽寧,還是昶王戴壽昶,可都是我的親兒子啊!自己的親兒子居然豢養死士,這不是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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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群清流把這事兒捅出去,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朝廷的威嚴又該如何維護?想到這兒,我的內心被糾結和痛苦填滿,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
我在觀景台上站了許久,內心不斷地權衡利弊。這風聞言事,本是我整治朝堂、推行國策的有力武器,可如今卻像是一把雙刃劍,稍不留神就會傷到自己。
楊易文的提醒,高敬之帶來的消息,都讓我意識到,這事兒已經超出了我的控製範圍。要是繼續任由風聞言事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我終於下定決心,向楊景宇下旨:即日起,禁止風聞言事。
下完旨,我感覺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鎖,但心裏卻又多了幾分憂慮。這朝堂之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太平日子,往後的路,怕是更加崎嶇難行了……
這些天,太子和昶王疑似豢養死士的消息,如同烏雲般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憋悶得厲害。每一次想到這事,我都心煩意亂,連處理朝政都沒了往日的勁頭。在這壓抑的皇宮裏多待一刻,都讓我喘不過氣,索性帶著俞家兵微服出宮,去透透氣,也逃離這令人頭疼的煩心事。
距離處決梅衛道那個罪大惡極的奸臣已經過去好些時日了。那梅衛道,朝堂上下誰不知道他壞事做盡,搜刮民脂民膏,勾結朋黨,攪得朝廷烏煙瘴氣。我本以為,除掉他是給天下百姓出了口惡氣,百姓們肯定會歡呼慶祝,街頭巷尾都會傳頌朝廷的功績。所以這次出宮,我心裏還隱隱期待著能聽到百姓們對處決奸臣一事的誇讚。
一踏入熱鬧的集市,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瞬間將我包圍。街頭人來人往,攤位一個挨著一個,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物。俞家兵們身著便服,不遠不近地跟著我,看似隨意地四處打量,實則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我踱步到一個賣菜的攤位前,彎腰翻看著水靈靈的青菜,臉上掛起和善的笑容:“大爺,您這菜看著可真新鮮,一大早去地裏摘的吧?”大爺直起腰,露出憨厚樸實的笑容,臉上的皺紋都透著股親切勁兒:“客官好眼力!天還沒亮我就下田了,就盼著能趕個早市,賣個好價錢。”我一邊挑著菜,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大爺,您聽說朝廷前陣子處決了大奸臣梅衛道的事兒不?”大爺愣了一下,手裏的動作停住,撓了撓頭,臉上滿是迷茫:“梅衛道?沒咋聽說呢。俺們莊稼人,就顧著侍弄莊稼,賣菜換錢,讓家裏人吃飽穿暖,哪顧得上朝廷那些事兒喲。”聽到這話,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心裏泛起一陣疑惑和失落,本以為這麽大快人心的事兒,百姓會津津樂道呢。
離開菜攤,我又晃到一個賣布的鋪子前。五顏六色的布匹掛在架子上,隨風輕輕晃動。我伸手摸了摸一匹藍色的布,對攤主說道:“老板,您這布花色好看,質地也不錯,生意肯定好!”攤主連忙笑著回應:“客官過獎啦,也就是勉強維持生計。”我話鋒一轉:“對了,您知道朝廷處決梅衛道那件事不?那可是個大奸臣。”攤主停下手中整理布匹的動作,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客官,咱小老百姓哪有心思管這些啊。最近物價漲得厲害,布都不好賣了,我就想著多賣點布,給家裏孩子添件新衣裳,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事兒。”我微微點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看來百姓們的心思,確實不在這上麵。
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他們臉上帶著生活的滄桑與疲憊,眼神裏隻有對吃飽穿暖最樸素的渴望。他們對朝廷處決奸臣一事的冷漠,和我原本的期待大相徑庭。我一直以為,隻要嚴懲這些腐敗官員,朝廷就能清明,百姓就能感恩戴德,可現實卻給了我狠狠一巴掌。原來,在百姓眼中,能吃飽飯、穿暖衣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朝堂上的風雲變幻,離他們太過遙遠。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俞家兵,他們也是一臉不解。
我輕歎一聲,感慨道:“你們瞧見了吧,百姓對朝廷的大事,遠不如我們想象中關心,他們隻在乎自己的衣食住行。咱們在宮裏,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個俞家兵小聲說道:“陛下,百姓們過日子不容易,每天為了生計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閑工夫操心朝堂上的事兒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說:“是啊,咱們得好好反思,怎麽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這才是治國的根本。”
回宮的路上,我的心情依舊沉重。這次出宮本想散心,卻沒得到期待中的百姓對朝廷的稱讚,不過卻讓我看到了真實的民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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