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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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 下雪了好神奇
    心情 似乎這是我來大理的第一場雪
    天氣驟變白雪降,
    滿朝一片欣喜樣。
    大家都誇是祥瑞,
    就是有人討別嫌。
    瑞雪朝堂風雲起
    做甩手掌櫃的日子,就像被時光之神施了法術,快得讓人猝不及防。一轉眼,冬至就悄然而至。清晨,我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做著美夢,突然被一陣嘰嘰喳喳、興奮不已的嬉鬧聲硬生生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我迷迷糊糊地揉著惺忪睡眼,心裏直犯嘀咕:這平日裏安靜得像一潭死水的後宮,今兒個是刮了什麽邪風,這般喧鬧?
    我慵懶地起身,隨手抓過一件外衣披在肩上,拖著步子走到窗邊。“吱呀”一聲推開窗戶,一股刺骨的寒風瞬間如猛獸般撲來,凍得我渾身一哆嗦,困意也頓時消散了大半。
    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愣住了。隻見外麵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像一群歡快的小精靈,你追我趕、紛紛揚揚地飄落著,時而旋轉,時而飛舞,如夢如幻,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我心裏又驚又喜,來大理這麽多年,印象裏這裏一直四季如春,氣候溫潤得不像話,像這樣銀裝素裹的雪景,還真是頭一遭見,實屬罕見。
    這時,宮裏的太監好不容易尋來了為數不多的木炭,一臉諂媚地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把火生上,滿臉堆笑地說道:“陛下,這大冷天的,趕緊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我看著那漸漸旺起來、跳躍著的火苗,心中卻突然泛起一陣別樣的漣漪。我擺了擺手,和聲說道:“把這些木炭送到後宮的妃子們那兒去吧,她們身子嬌弱,可禁不住這寒意,更需要這些取暖。”
    太監一聽,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露出為難的神色,囁嚅著:“陛下,您……您就這麽點兒木炭了,要是都給了娘娘們,您可怎麽取暖啊?”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打斷他的話:“無妨,我反倒想獨自好好感受感受這久違的清冷,憶憶往昔。你就按我說的去辦吧。”太監見我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勸,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領命退下了。
    我獨自佇立在窗前,靜靜地凝視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過去,那些或艱辛或榮耀的歲月,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就在我沉浸在回憶之中時,隨侍太監急匆匆地走進來,神色十分恭敬,連聲音都透著幾分緊張:“陛下,學宮祭酒黃源帶著三位學士進宮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要事向您稟報。”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暗自琢磨:這黃源,平日裏就愛擺弄些學問,咬文嚼字的,今天這麽火急火燎地求見,到底是出了什麽大事?
    我沉思片刻,對隨侍太監吩咐道:“去,速把劉文海和李達文給我叫來,然後一並帶來見我。”
    隨侍太監領命後,轉身快步離去。我整了整衣衫,轉身邁向禦書房,準備去會會這些滿腹經綸、不知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的學士們。
    在禦書房內,我正襟危坐,靜靜地等待著眾人的到來。不多時,便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低聲的交談。
    我深吸一口氣,端正了坐姿,調整好表情,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畢竟身為一國之君,這必要的姿態可不能丟。
    眾人魚貫而入,先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我抬眼掃去,隻見劉文海一臉疑惑,那眉毛都快擰成個麻花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陛下,這唱的是哪出啊?事先也沒個風聲。”我無奈地朝他眨了眨眼,回給他一個“我也一頭霧水”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向黃源,盡量讓語氣顯得溫和親切些:“黃祭酒,你說有要事稟告,到底所為何事啊?”雖說我心裏著實不太樂意應付這些所謂的“要事”,但為君之道,謙遜待人還是得時刻謹記。
    黃源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與急切,他微微挺直了腰杆,雙手抱拳,朗聲道:“陛下,大理國向來四季如春,可今日卻突降大雪,此乃罕見之天象。不知陛下能否感悟上天此番降下的旨意呢?”
    我心中猛地一緊,好家夥,這黃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居然敢反問我?我強壓下內心的不悅,臉上依舊保持著謙遜的笑容,說道:“寡人年歲漸長,反應大不如前,腦子也時常犯糊塗。還真琢磨不透這下雪到底是上天想傳達什麽深意。眾愛卿皆是飽讀詩書、才高八鬥之士,可否為寡人解此疑惑啊?”說著,我一邊看向劉文海,眼神裏滿是暗示,意思再明顯不過:老劉啊,該你出馬救場啦。
    劉文海何等機靈,一眼就領會了我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上前一步,不緊不慢地躬身行禮,而後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地說道:“陛下,臣自幼研習農事典籍,深知這冬至下雪可是大有講究。這雪啊,能凍死藏在土地裏的蟲卵,來年莊稼便能少些蟲害,糧食增產自然不在話下。若論這是上天旨意,臣篤定這必是天降祥瑞之兆。大理國從前從未下過雪,為何陛下禦臨之後就降下瑞雪?這分明是上天在昭告天下,大理國曆經風雨、熬過寒冬,必將重煥生機,迎來前所未有的昌盛啊!”他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晃著腦袋,那搖頭晃腦的做派,活脫脫就是學宮那些迂腐老學究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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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自點頭,心裏想著劉文海這番話雖說有幾分討好我的嫌疑,但分析得倒也頭頭是道,能自圓其說。可還沒等我開口誇讚,一個年老的學士就“噌”地一下站了出來,滿臉的不服氣,大聲嚷嚷道:“左丞相此言差矣!大錯特錯!”這一嗓子喊得響亮,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他身上。
    老學士捋了捋那長長的胡須,神色凝重得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繼續說道:“此番異象,絕非祥瑞,而是實打實的大凶之兆啊!這是上天在嚴厲告誡陛下,要施行德政,以仁義治理國家,及時糾正當下的過失!陛下不可不察啊!”這話一出口,整個禦書房瞬間像炸開了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禮部尚書李達文本就出身寒門,一路摸爬滾打才坐到如今的位置,對這些靠著家世背景、不學無術卻還愛高談闊論的學宮學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聽到老學士這般危言聳聽的言論,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冷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嘲諷道:“陛下有何過失?自陛下在大理立國以來,咱們的疆土擴大了將近兩倍,百姓們也從過去餓得皮包骨頭、食不果腹,到如今能吃得飽、穿得暖,解決了溫飽問題。國府稅收更是段氏執政時期的十倍還不止。若不是陛下英明神武、治理有方,哪能養得起你們這麽一群隻會紙上談兵、不幹實事的家夥!”李達文這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麵,字字如刀。老學士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被氣得渾身直哆嗦,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黃源一看老學士這般狼狽,連忙上前一步,想要替他解圍。他黑著臉,看向李達文,語氣裏滿是嘲諷:“李尚書任職禮部多年,掌管禮儀教化,怎麽連最基本的禮數都拋諸腦後了?在陛下跟前,竟如此口無遮攔、放肆無禮!眼裏還有沒有君上,有沒有朝廷綱紀?”
    李達文本就對這些仗著家世的學士恨得牙癢癢,此刻見黃源還來嘲諷他,更是火冒三丈,毫不退縮,立刻回懟道:“黃祭酒,我看你是在學宮待得太久,太過寂寞無聊了吧?想在陛下麵前出出風頭,大放厥詞,好謀個一官半職、飛黃騰達?就帶著這麽幾個老古董,還想糊弄陛下,哄騙聖聽?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黃源被李達文這番話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憤怒的小蛇。他胸脯劇烈起伏著,張了張嘴,還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被我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皺著眉頭,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幾分威嚴:“夠了!各位愛卿,與其在這裏為了這場雪是吉是凶爭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倒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如何讓百姓能安穩、舒心地過冬這件頭等大事上。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黃祭酒,要是沒有別的要緊事,就退下吧。”眾人見我已然下了逐客令,哪還敢再多說半個字,隻能乖乖行禮告退。
    待眾人離去後,我獨自坐在禦書房內,望著窗外依舊紛紛揚揚、不知疲倦飄落的雪花。
    “傳旨,召占薑王戴靈汐回朝。”我大聲的說道,一旁候旨的侍中楊景宇便去擬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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