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勳公務繁忙，又交待了兩句後，這才出了府。
    華星宰送走華勳，一想到姑母家的表妹，心中冷笑，自己這表妹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表麵看上去是個人畜無害的大家閨秀，可骨子裏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知多少純良男子死在她的手上。平日裏仗著姑母的寵愛無法無天，如今嫁去了韓家，可就有意思嘍，也不知到時候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至於那慶傑的事還是不急著說明，此人雖有些本事，可卻是個招花引蝶的孟浪之輩，除非能早日做出選擇，不然也難進我們華家的門。
    說起孫延召，如今他正頂著一對熊貓眼坐在馬上，這一上一下顛的他是困頓不堪。昨天詩會散後，蕭綽隨著一眾女眷去了專門的營帳休息。
    而他則被侍從女裏單獨請到了一營帳中。營地中營帳數量有限，可卻為他專門準備了一頂，說是生辰宴文武狀元才有的待遇，不能辜負了大王的一片心意。
    他自然不信耶律賢有那麽好心，就偷偷留了個心眼。進去之後隻待了一會就滅了燈，然後悄悄溜出了營帳。
    他烤著火，一直等到了後半夜，其餘人等皆已熟睡之時。果真見一人鬼鬼祟祟的向帳子裏吹迷香。他看後笑著搖頭，回想當初在流放的路上時，遇到的那個噬毒穀的獨腿老鬼，用的也是迷香，差點就死在了此人的手上。
    迷香過後，不一會工夫那舞姬萊斯卡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在帳子前左右觀望後，就鑽了進去。
    這萊斯卡前腳才進去，後腳就有人在自己營帳的周圍放了一小把火，這帳子易燃，火一下子就撩了起來。
    與此同時，放火的人大聲喊道：“走水了！走水了！”然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很快各個營帳的都出來查看。也有不少人上前救火，火很快就被拍滅了，眼看營帳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問這是誰的帳子。知道的人則答道：“這是今日生辰宴文武狀元的。”
    此時舞姬萊斯卡衣衫不整地從營帳中跑出，雙目紅腫，已哭成了個淚人，見了周圍這麽多人，神情驚恐地說道：“不是這樣的，是我心甘情願的，與哥哥無關。”
    眾人又怎會猜不出是怎麽回事，就有人罵道。
    “之前在酒宴之時，那慶傑口口聲聲說是心有所屬，現在看不就是個偽君子嗎？”
    “是啊，與人媾和卻連露麵都不敢，隻讓個弱女子出來，一點擔當都沒有，什麽東西，詩詞再好又如何，我看不配為人。”
    蕭綽也從女帳之中出來，聽到萊斯卡說的話，心中是又急又氣，不由分說上前就狠狠地一巴掌：“說！你跑去他帳子裏做了什麽！”
    這時耶律賢也來到了近前，安慰道：“燕燕，男女之事，萬不可強求，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也就別怪萊斯卡了，慶傑他，不過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你可要原諒他啊。”
    蕭綽聞言，氣的雙拳緊握，怒目圓睜，眼看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滾下。她轉身就要離開，可這時人群中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剛要發火，轉過頭去卻一臉驚愕，眼前這人竟是孫延召。她噘著嘴，掄起小拳頭，擊打在了孫延召的胸膛：“你怎麽在這？你說，你幹什麽去了。”
    “我……睡不著，一直在外麵烤火啊。”
    “那帳子裏？”
    “帳子裏哪有人啊，”孫延召取笑道，“怎麽，吃醋了？”
    他的出現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方才還在那破口大罵的人，如今皆蔫了下來。
    與蕭綽同住的女眷，有人說道：“原來是這舞姬想攀高枝啊，自己自導自演，連裏麵有沒有人都不知道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哪比得上三姑娘。”
    “就是，果真是個小浪蹄子，長成那樣給誰看呐。”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罷了。”
    耶律賢聞言麵色陰沉，瞥了一眼萊斯卡。
    那萊斯卡頓覺渾身冰冷，看見孫延召就像見到鬼一般，“哥哥，哥哥不是在帳子裏？”
    孫延召輕笑一聲：“哥哥二字可擔不起。我嫌熱睡不著出來烤火，倒是你，鬼鬼祟祟的進了我的帳子，還有人專門在外麵放火，我就知道有好戲看了，就要看看你們打的什麽主意，原來是搞臭我，讓我背上罵名。”
    那萊斯卡嚇地跪在了地上，“慶傑哥哥，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是太喜歡你了，我出身低賤，爭不過姐姐，這才出此下策啊，我從未想過要名分，隻求陪在哥哥的身邊，是我讓姐姐誤會了，姐姐罵我，打我，我都認得！”
    孫延召冷笑了一聲，當真是茶香四溢，可如今也沒什麽好說的。她不過是枚棋子，都是聽耶律賢的吩咐罷了。
    蕭綽知這舞姬是耶律賢的人，矛頭自然轉向了耶律賢，說道：“管好你的人，別以為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天快亮了，告辭，程傑，咱們走……”說罷牽著孫延召的手就離開了營地。
    女裏喊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回去再睡會。”
    耶律賢麵沉似水，臉拉的老長。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把那慶傑搞臭，自己反倒是惹得一身腥。衝著女裏說道：“把萊斯卡給我帶下去！”
    ……
    孫延召和蕭綽兩人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雖是未發一言，可他卻能感受到蕭綽的手握的很用力。
    “燕燕，方才你打萊斯卡的樣子太颯了，”孫延召笑道，“早就想收拾那個小綠茶。”
    蕭綽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程傑，你還沒有答複我？”
    孫延召沉默了，他當然知道蕭綽所指的答複是什麽，之前在荷爾蒙的作用下，若非是那頭野豬打擾，自己恐怕已經吻了上去吧。可如今，他猶豫了。
    “我……”
    “是因為菱姐嗎？”華菱踮起了腳尖，在孫延召的耳旁輕輕說道，“我……並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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