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耶律璟

字數:4503   加入書籤

A+A-


    二東和方雨趕緊把韓東給摟住了,放在鋪上。
    孫延召猜測是韓東身上的傷口發炎了才導致的發燒。要隻是表層的傷口還好,萬一有什麽內傷,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怕是活不下去。
    管事的敢樹眉頭緊蹙,蹲下身子探查了片刻後,說道:“這也太燙了,今晚的侍酒,他肯定是去不了了。”
    那二東急了,問道:“他去不了,這咋辦?”
    帳子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敢樹左右看了看,其實這事他也做不了主,還得上報之後,看上頭怎麽說。
    “行了,先幹活吧,有事下午再說。韓東這有我看著,你們去吧。”
    孫延召頓感不妙,畢竟他與這老登認識沒幾天,這等差事搞不好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如真選上自己,那狗皇帝要做什麽醃臢事,自己也絕不會受這個氣,大不了殺了他,然後一把火燒了行營,再趁亂離開。
    說幹就幹,他下午偷偷摸進了儲存燈油的帳子,用水壺裝滿了易燃的油脂,趁著下午鏟冰之際,再在各個帳子最易燃燒的位置撒了一些油。
    這帳子連成片,隻要一把火,就能來一個火燒連營。
    下午幹完了活後,他回了一趟帳子裏,想不到那韓東竟然已經不在了,去治病了?還是?總之說不清楚。
    這時他聽到帳子外有人說話,好像是關於韓東的。他側耳傾聽,聽對話的聲音是那個管事的敢樹和送自己過來的嬤嬤。
    “嬤嬤那可還有更好的人選?”
    “你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哪裏還有人了。”
    “不然廚子出一個也好。”
    “前兩天郎主因為肉裏的碎骨硌到了牙,已經連殺了兩個,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讓他們出人,怕是沒人做飯了。”
    “那洗衣的總可以出一個了,女侍也可以。”
    “洗衣的也沒人了。自從那妮子跑了,同住的幾人都被切了舌頭,到今日都幹不得什麽活兒,還怎麽去侍酒。”
    “嬤嬤啊,我們雜役好不容易湊夠了三個人,再讓我們出人,這活也沒法幹了。”
    “怎麽不能幹?之前不就是兩人嗎?讓那新來的去,他長的不錯,是主子能看的上的。或許能撿回一條命。韓東不就撐了十來天。”
    “嬤嬤,我看新來的那孩子不錯,總不能就把人往火坑裏推啊。”
    “這不行,那不行,實在不行就你去吧。這你滿意了?”
    這回敢樹也沒了言語。沉默了片刻,說道:“行吧,那就他了。一會我跟他說,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麽事啊。”
    “放心,那韓東我已請來了大夫,讓那孩子堅持幾天,很快就過去,等韓東回來就好了。”嬤嬤見安排好了,這才說道,“我先走了,後麵的事就交給你了,教教他如何侍酒別一天都撐不下去。”
    這嬤嬤走了,敢樹坐在原地歇了一會也離開了。孫延召這才從營帳裏出來,到了最後果然還是要自己承受一切。
    離耶律璟睡醒的時辰越來越近,二東和方雨也都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回到了營帳處,過了一會管事的敢樹也來了。
    二東和方雨已經知道韓東不見了,明白晚上侍酒肯定是要換人了,要說可能性,就他們雜役三人最有可能了。
    見管事的敢樹過來,二東和方雨都迎了上去,“樹哥,韓東怎麽樣了?”
    “他還活著,大夫也看過了,都是些皮外傷,問題不大。不過……”敢樹有點猶豫,“這晚上侍酒的活兒也落到了咱們得頭上。”
    這回二東和方雨又都不言語了,好像多少天沒澆水的花兒那般,蔫了。
    由於孫延召早就聽到了敢樹和那嬤嬤的對話,既然已經選了自己。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根本就沒處躲。索性也就別躲了吧,主動請纓,還顯得自己是個懂事的人,日後讓那二東和方雨承自己的好。
    “我去!”孫延召說道。
    敢樹他們三人皆吃驚不已,畢竟不是什麽好活啊,這孩子看著機靈,莫非是個傻子不成?
    敢樹說道:“孩子,你這是何苦的。”
    二東也說道:“兄弟,你真要去?哥哥給你提個醒,那狗皇帝可不是個東西。想必你也看到了韓東身上的慘樣,都是那狗皇帝搞出來的。”
    “是啊,孫老弟,不行就還是哥哥們去吧,我們起碼知道那狗皇帝要咋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孫延召擺了擺手:“你們別說了,我已經想好了,要是回不來,你們可要跟我那堂姐說一聲。”
    二東就要告知,說道:“你那堂姐……”
    敢樹趕緊打斷道:“堂姐的事先別說,孩子,你好好活著,隻要能活著回來,我就告訴你你堂姐在哪裏。”
    這也就是給孫延召心中留個念想。讓他好好活著。
    孫延召連問了幾遍,他們卻始終不願作答,隻說回來再說。頓時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華菱死在了耶律璟的手中?不然為何不告訴自己,他緊緊握住了拳頭,對耶律璟的殺心更盛。
    臨走前,敢樹又給孫延召囑咐了一通,講了一下該如何侍酒,其實這個活算不上多難,他商k也不是沒去過,有話說話,沒話倒酒唄。
    孫延召聽明白了以後,就孤身一人前往牙帳,這說是牙帳,其實更像一個大的行宮,表麵上進出隻有一條通路。
    這條路不過百步長,卻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全是金盔金甲的翰魯朵衛。這群翰魯朵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到了行宮前,兩名翰魯朵衛前來搜身,上下摸了一通,沒發現任何武器,也就把人放進去了。
    掀簾子進去,這行宮長寬大約有二十步左右,正中擺著一大張矮腳橫桌,一名契丹人側臥在桌前。身後站著兩名持刀守衛。
    這契丹人年約四十,身材消瘦,麵色昏沉,臉上布滿了紅斑,大大的酒糟鼻子好像縮小版的蜂巢,蠟黃的三角眼正打量著孫延召。不必說,這正是如今的遼國之主,耶律璟。
    “韓東怎麽沒來?”這是耶律璟說的第一句話。
    “回陛下,他……得了風寒。”孫延召按照敢樹所說的來回答。
    “來,給朕倒酒。”耶律璟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雙目。
    孫延召拿著酒壺走近了,他突然從耶律璟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炙熱。這……眼神可不太一般啊。好像從哪裏見過。
    突然,他想起來了。
    孫延召雖是個正兒八經的直男,可上一世在朋友的帶領下偶然進入了一間蓋吧。那裏麵人看他的眼神,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就跟這個耶律璟差不了多少。
    臥槽他是個蓋,難怪腦袋裏的gaydar嗡嗡作響。
    孫延召頓時明白了什麽,都說這耶律璟從不碰後宮,至今連個子嗣都沒有。原來根兒在這啊。
    他畢竟是穿越至此的,也算是見多識廣,你蓋不蓋不重要,是你自己的事,主要是別謔謔直男就行。
    他小心翼翼地拿著酒壺,跪坐在耶律璟的身前,向酒盅裏斟酒。
    這耶律璟昏黃的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孫延召,伸出手輕輕地在孫延召的手背上摸了一下。
    這一摸不打緊,孫延召嚇得一哆嗦,拿著酒壺的手差點沒握住,手一歪,酒竟灑了耶律璟滿身。
    這……完蛋了。
    孫延召懵了,就連耶律璟都懵了。
    孫延召率先反應過來,瞧著耶律璟額頭上漸漸顯露的青筋,知其已在發怒的邊緣。
    怎麽辦?按照原來所想的直接噶了他?
    孫延召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耶律璟和兩名侍衛,自己一定要在這三人發出聲響之前結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