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是弑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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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錢風真到了緊要關頭,還真沒慫,真有一股狠勁,提刀就往裏衝。
    孫延召也佩服錢風的當機立斷,如若是走回頭的台階路,帶著重傷昏迷的餘哥兒肯定是跑不過這兩名護衛的,唯有衝殺進去,才能置死地而後生。
    孫延召趕緊也跟著衝了進去,就在此時,他看到其中一名護衛的手往腰間摸去,這專家的人善用火器,此地地形狹窄,萬一再像方才那般扔一個“手雷”,那後果不堪設想。
    黑暗之中,他也不能再藏拙了。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不起眼的銅錢,手腕一抖,那銅錢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精準無比的射入那守衛的咽喉!
    “呃……”那守衛發出一聲悶響,眼中的凶光瞬間凝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錢風還與另一名守衛糾纏在一起,他的招式簡練,卻極有章法,確實有兩下子。一刀劃傷了守衛的手臂,又一刀斬在脖頸,那守衛頓時咽氣。
    錢風回過神來,見另一名守衛已經死了,看向孫延召的眼神多少有些驚訝,而就在這時,又一名護衛從暗影之中悄無聲息地撲向了看似毫無防備的孫延召,手中淬毒的匕首直刺後心。
    “小心!”錢風驚呼一聲,卻也來不及救援。
    可孫延召冷笑一聲,其實早就發現了躲藏在暗影中的敵人,隻見他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腳步看似踉蹌地向前一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匕首。同時後腳猛地向後一蹬,直踹在這守衛的胸口之上。
    隻聽“哢嚓”一聲,這守衛的胸骨徹底被踢碎,碎骨直刺進了心髒之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動作行雲流水,看似危險,可實際上卻能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從容,仿佛隻是隨手撣了撣灰塵,就送這名守衛去死。
    錢風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看一臉“驚魂未定”、拍著胸口仿佛後怕不已的孫延召。
    “嚇…嚇死我了,”孫延召喘了口氣。對著錢風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虧趙錢大哥在此坐鎮,震懾宵小,否則在下這條小命可就交代了。”
    錢風再瞎也看出來了這年輕人身手不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說自己這幾十歲白活了,之前還把人家當做拖油瓶,哪知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這般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走!”錢風憋了半天,隻吐出一個字,臉色鐵青地繼續向前,隻是再也不敢小覷孫延召半分。
    孫延召依舊笑容溫和地跟在後麵,仿佛剛才隻是個小插曲。
    終於,他們衝到了這地洞最深處一個巨大的石廳。廳內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鐵鉤懸掛著殘肢斷臂,中央一口沸騰的大鼎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肉香,角落裏堆疊著森森白骨。姚恕和鵝娘被鐵鏈鎖在兩根石柱上。
    姚恕臉色慘白,嘴角帶血,顯然受了刑;鵝娘雖然衣衫襤褸,臉上有淚痕,眼神卻異常倔強,死死咬著下唇。
    石廳主位的高座上,端坐著一個身著錦袍、麵容儒雅卻眼神陰鷙的年輕人,正是“專家”的少東家——專泉。
    他手中把玩著一串人骨打磨的念珠,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哦開封府的?還有…你是誰?”專泉的聲音陰柔滑膩,如同毒蛇吐信,“竟能找到這裏,也算有些本事。正好,今晚的主菜還缺幾味新鮮的‘調料’。”
    “妖人!放人!”錢風強忍惡心和恐懼,厲聲喝道,舉刀指向專泉。
    “螳臂當車。”專泉輕蔑一笑,手指微動。
    刹那間,石廳四周陰影裏無聲無息地湧出十餘名氣息陰冷的護衛,比之前遇到的強了不止一籌!更可怕的是,他們眼中毫無人類情感,隻有嗜血的瘋狂。
    “給我上!不用留活口!”專泉笑著說道。
    戰鬥瞬間爆發!錢風一人陷入苦戰,對方悍不畏死,招式詭異狠毒,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身上添了幾道傷口。
    孫延召眼神一凝,不再隱藏。聚精會神開啟料敵先機之境,腳下易水遊身之法,身形如鬼魅般在混亂的戰場中穿梭,手中銅錢化作奪命流光,每一次彈出,必有一名護衛捂著眼睛或咽喉倒下。
    他巧妙地避開專泉的視線,目標直指鎖住姚恕和鵝娘的鐵鏈!
    “叮!叮!”兩聲脆響,灌注了精純內力的銅錢精準地打在鐵鏈鎖扣處,火星四濺,鎖扣應聲而開!
    “快走!錢大哥,你帶他們走!”孫延召低喝一聲,將脫困的兩人護在身後。
    “好膽!”專泉終於動容,眼中殺機暴漲!他身形如鬼魅般從高座飄下,速度快得驚人,一隻枯瘦的手掌帶著刺骨的陰風,直拍孫延召天靈蓋!掌風未至,那股陰寒邪毒的氣息已讓孫延召氣血翻湧,動作遲滯!
    孫延召心頭劇震,這專泉的實力遠超他的預估!他全力運轉內力,知這一掌下來,自己不死也殘!
    此時口中突然爆發出了探虎穴的虎嘯之音,虎乃山君,至剛至陽,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如同無形的漣漪瞬間掃過整個石廳。那專泉的陰寒邪氣被虎嘯之音震的內力運轉一滯。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專泉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度震驚和痛苦的神色,仿佛這一聲虎嘯是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了他的靈魂之上。他周身彌漫的陰邪氣息如同冰雪消融,劇烈翻騰。
    專泉突然彎下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一股腐爛的臭味直往鼻孔裏鑽。
    孫延召深知此刻更要緊的是救回姚恕,至於此人的命,不急。起碼不應該讓人知道是死在自己的手上的,日後有的是機會尋他。
    他掉頭喊道:“走!”
    一夥人帶著餘哥兒直往上走!孫延召斷後。好在那專泉並未追擊上來,他們看著前麵的亮光長舒了一口氣。
    幾名巡檢看到奄奄一息的餘哥兒趕緊從錢風的手中接過。
    錢風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說道:“咱們快走!”
    正當他們正要離開之際,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站定堵住了門口,笑道:“諸位!安定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們上麵的人是擺設不成?”
    這人身著月白色的寬大布袍,長發隨意披散,麵容清臒,氣質出塵,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他懷中抱著一張樣式古樸的七弦琴,修長的手指正輕輕按在琴弦上。
    那二樓的管事的喊道:“薑供奉,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薑供奉沒有看任何人,目光似乎落在虛無處,隻是對著懷中的古琴,淡淡地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們今日就都留下吧。”
    此時專泉也從地下空洞跑了上來,他臉上肌肉劇烈抽搐著。眼中充滿了怨毒、恐懼以及深深的不甘。他死死盯著孫延召,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進骨子裏。
    他伸手指向了孫延召:“薑供奉,我要他死!”
    薑供奉微微點頭,問道:“報上名來!”
    孫延召明白,這又到了自報家門環節。有靠山的妖怪可以走,沒靠山的妖怪都要被一棒子打死。這薑供奉的實力恐怕還在自己之上,真打起來,未必能討得到半點好處。
    他直接說道:“定州孫氏,孫延召。”
    那薑供奉聞言再無方才的雲淡風輕,雖然麵部肌肉極力維持平靜,但微微抽動的右眼角和驟然停止的呼吸節奏出賣了他。
    “你就是那位夜梟的弑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