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又紮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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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芸和老鍾他們問了聲好之後,便站在旅店門口,不再上前,不過,她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老鍾他們幾個看向張弛時那一臉震驚的神情,心裏便有些忍不住地突突地跳著,看著張弛和老鍾上了宋處長的車,而宋處長則立即把車窗關上,三個人在車裏說了半天話後,老鍾先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麵孔顯得極其嚴肅,走到一直站在車外的瞎子和大個兒身邊,低聲跟兩人說了幾句什麽,瞎子和大個兒同時皺眉,看向車裏的張弛,老鍾輕輕咳嗽了一聲,兩人立即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台階上的劉芸,又同時對她擠出了一副笑臉。
這時,宋處長下了車,麵色倒是顯得平靜,衝劉芸笑著擺了擺手,跟老鍾點頭示意了一下,老鍾打開他們那輛車的車門,讓宋處長上車,自己猶豫了片刻,對車裏的宋處長往劉芸的方向指了指,宋處長立刻會意,衝老鍾直點頭,老鍾走到旅店門前的台階下,對劉芸說道:“劉芸,你陳大哥現在下落不明,張弛堅持要馬上進山去找他,要不,你去幫我們勸勸他,讓他先跟我們回省城去醫院裏檢查一下身體?”說到檢查身體這幾個字時,老鍾特意加重了語氣,劉芸眨巴著眼睛,看向車裏的張弛,隻見他頭微微低著,坐在車後座上,一臉執拗的樣子,便笑著對老鍾道:“鍾組長,我聽說,陳大哥是為了救張弛故意被抓走的,他要是不把陳大哥找到,回了省城,也踏實不下來,不如讓他去試試!我知道,他的身體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不然臉色不會像那個姓魏的那麽黃,早上他回來時,我給他摸過脈搏,倒是沒發現異常,反倒是比以前跳得更加勻稱有力一些!”
說完這番話,劉芸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老鍾,老鍾尋思了一下,對劉芸說:“也好,那就麻煩你,隨時注意一下他的身體情況,有問題立即給我打電話!”劉芸急忙答應,老鍾回頭衝瞎子招呼了一聲,說道:“瞎子,你留下陪著張弛!”瞎子極快地哎了一聲,對大個兒說:“不是,跟我爭?你看,這不還得我留下嗎?你還是老實地當你的司機去吧!”大個兒不情願地晃了晃腦袋,走到張弛坐著的車邊,敲了敲車窗,看著隨著車窗落下,那張露出來的黃澄澄的麵孔,大個兒哈腰,伸手進去,撥弄了一下張弛的腦袋上的頭發,嘴裏小聲說道:“不管怎麽樣,有我們在呢!”想再說些啥,嗓子眼兒卻像哽住了一樣,急忙站直身子,把手從車裏拿出來,瞎子跟過來,站在他身邊,笑著開口道:“不是,大個兒,這含情脈脈的活兒,不管咋說也輪不到你來幹啊,人家劉芸在門口瞅著你鼓氣兒呢!”嘴裏說著話,下麵用腳輕輕地踢了大個兒的腳一下,大個兒回過神兒來,衝張弛目光堅定卻又滿含安慰地點點頭,轉身回到另一輛車車旁,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老鍾上車前,對車裏的張弛說道:“有了消息,立即上報,我和宋處長馬上帶人過來!”宋處長也在車裏衝張弛擺了擺手。
淩雲觀廂房裏,林道長手裏拿著兩個果實非常飽滿的鬆塔,十分不解地對坐在椅子上臉上神情不停變化的魏見秋問道:“師伯祖,您要用這個東西給他治病?”魏見秋的兩眼盯著林道長手上的鬆塔果實,眼神兒好奇了一下,表情卻一下子猙獰了起來,玄陽道長怒哼一聲,魏見秋的右手突然向上一抬,又狠狠地抽在自己的左邊臉上,玄陽道長開口道:“魏見秋,你這是不想讓我給你治病?那麽急著想把我擠出去好逃之夭夭?”魏見秋說不出話,喘氣聲卻粗了起來,玄陽道長不耐地說道:“輕點兒喘,這屋子裏眼瞅著不能呆人了,自己身上啥味兒不知道嗎?”魏見秋的手對著林道長伸出去,林道長看著魏見秋的臉上,一時不能確定伸手的是魏見秋還是玄陽道長,玄陽道長歎了口氣,說:“正覺,把那兩個東西給我掂量掂量!”林道長聞言,急忙把兩個鬆塔放到魏見秋的手裏,魏見秋抓在手裏,感受了一番,又遞還給林道長,同時說道:“扒開,要最圓最小的,挑出四粒兒,廚房裏的菜油裝一小碗兒出來,把那四粒兒泡上半個時辰!小崔,魏見秋的大鐵釘子拿出來,去找幾根鬆樹的樹枝點上火,把大鐵釘子好好地烤上一烤,消毒!”林道長和崔可行一聽到消毒兩個字,不自覺地後背上同時一陣發麻,兩人對視一眼,憋著不笑,分頭行動。
“期門、章門、中脘、陽陵泉分別斜著向下下針一寸又五,取針後,把鬆塔果實埋入,用布紮緊即可!”玄陽道長借著魏見秋的手,在林道長身上幾處穴位上指點了一番,林道長手裏掐著魏見秋的那根大鐵釘子,在身前比劃了幾下,猶疑著問玄陽道長道:“師伯祖,就這幾個穴位嗎?”玄陽道長笑了笑,答道:“你要是覺得少,那就再挑幾個你喜歡的穴位,隨便紮,不過得說好,先按我說的弄完,你再紮!”林道長嘿嘿一笑,說:“行,聽師伯祖的,我正想試試我紮針的手法呢!”魏見秋嘴裏突然唔了一聲,是他自己的動靜,緊跟著便咳嗽起來,玄陽道長的聲音又響起:“魏見秋,你事兒還挺多,我這個侄孫兒,手藝不差,你怕啥?又紮不死你,麻溜兒地躺下!”魏見秋想要掙紮,卻拗不過玄陽道長的手段,到底還是躺在了床上,林道長正色道:“魏見秋,要是不想讓我紮錯地方,就別亂動,我可是頭一次拿根大鐵釘子當針用!”崔可行咧著嘴,向後退到門口,卻仍忍不住想看熱鬧,定定地瞅著林道長一手掂著大鐵釘子,一手掀開了魏見秋胸前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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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裏,陳敬從別墅的地下室裏順著樓梯一步一步上來,手裏仍然抓著那個黑布口袋,他走到別墅門口,對外麵院子裏望了望,轉身就向二樓走去,剛到了二樓的樓梯口處,鼻子裏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味道,他撇了撇嘴,稍微屏住呼吸,在幾個房間裏都走了一圈,隨後在客廳的陽台窗戶那裏站定,對著院子外麵遠處的群山看過去,臉上神色突然變得十分蕭瑟,原地轉了一圈後,走出客廳,順著樓梯又下樓,慢悠悠地向院門外走了出去,從兜裏掏出那個叫任遠的扔下去給他的車鑰匙,按了一下,一輛黑色小汽車響了一聲,他走到那輛車旁,剛要打開車門上車,忽然扭頭向停在最裏麵的那輛小汽車看過去,車裏,坐在司機位置上的一個年輕人愣怔怔地隔著車窗看著他,陳敬回身快步走到那輛車旁,伸手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那個年輕人打量著他手裏的黑布口袋,從兩邊耳朵上把耳機取下來,對陳敬笑了笑,問道:“裏麵還沒完事兒?”陳敬不答,轉頭在車裏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問道:“你給那個誰開車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陳敬哦了一聲,說:“裏麵完事兒了,那個誰叫你進去幫忙呢!”年輕人說了聲謝謝,猶豫著看向陳敬,陳敬便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頭也不回地走向那輛黑色小汽車,進到車裏後,打著火,一擰方向盤,對著門前的那條車道開了出去。
瞎子老實不客氣地坐在餐桌前,邊跟劉芸爸說話,邊吃著劉芸媽又給他現弄的幾樣菜,張弛和劉芸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兩人偶爾對望一下,劉芸突然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張弛的臉上輕輕摸了摸,收回手後,把食指在眼前仔細地看了看,接著便扭頭擔心地看著張弛,張弛也看著劉芸,當然讀懂了劉芸眼裏的意思,正要開口說話,劉芸急忙又伸出那根食指,在張弛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搖了搖頭,張弛抬手把劉芸的手抓在手裏,忍不住,就想把自己喝了烏家哥倆的東西的事兒說給劉芸聽,正要開口,瞎子突然笑著大聲說道:“不是,張弛,你倆想膩歪,說點兒情話啥的,就別當著我們的麵,你這是誠心不讓我吃飯是吧?”劉芸爸扭頭看了看劉芸和張弛,對瞎子說道:“我家小芸,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一直惦記著張弛,生怕他出了什麽事兒,我和她媽勸他,張弛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進了狼窩虎穴,擔的哪門子心!可這孩子,明裏對我和她媽嘻嘻哈哈,暗裏不知道哭了多少眼淚出來,你看,張弛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瞎子緊著扒了幾口碗裏的飯,嚼了半天,咽下去後,才對劉芸爸說:“不是,劉芸可是個好姑娘,我們這些人都喜歡她,更替張弛高興,您放心,張弛要是敢對不住劉芸,我瞎子第一個上腳踢他!”劉芸爸急忙笑著搖頭,瞎子把眼睛看向張弛,又說道:“不是,張弛,你和劉芸就別守著我們了,去找個能放開說情話的地方,人家可是為了你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兒了,記住,隻許說好聽的,用不著的不許亂說啊!”張弛把頭轉過來,看著瞎子,瞎子眼睛眯起,眨了眨,張弛便站起身,對劉芸爸笑了一下,劉芸爸揮揮手,也說道:“好好哄哄我們劉芸!”劉芸嗔怪著瞪著他,嘴裏叫了一聲爸,劉芸爸對著瞎子哈哈笑,說:“咱們閉嘴!”瞎子連連點頭,又看了張弛一眼,張弛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劉芸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張弛身前,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兩人一前一後,向前麵的旅店裏走去。
林道長確實多下了幾針,不過,多下的這幾針,沒用魏見秋的那根大鐵釘子,而是用的正常的銀針,魏見秋此刻和阿健首足相對地並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和阿健一樣,直直地瞪著屋頂,林道長伸手在魏見秋的鼻子前探了探,覺出他的氣息緩慢,便小聲開口道:“師伯祖,您退出來歇歇?我給他下了定魂兒的針,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他的話剛說完,一個身形高大的虛影在魏見秋的身邊閃了閃,林道長急忙走到門邊,把門關好,又回身把窗簾拉上,剛轉身,就看見玄陽道長的身影已經坐在了床對麵的椅子上,玄陽道長輕輕地咳嗽了幾聲,說道:“正覺,我還真有點兒累到了,這個魏見秋的魂魄,比之前結實多了,要不是我魂魄的陽氣夠重,還真是壓不住他!”林道長聽出玄陽道長的說話的聲音還真是虛弱了不少,便說道:“師伯祖,一會兒我召集觀裏的同門,再給您穩穩?”玄陽道長緩緩地搖了搖頭,嘴上補充道:“不必,我沒事兒,歇一歇就緩過來了!”林道長聽話地不再堅持,看著玄陽道長的影子,問道:“師伯祖,小師叔不會出什麽事兒吧?”玄陽道長沉吟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我倒是不擔心他有生命之危,我擔心的是,這次他恐怕會闖下大禍,人家不會再容他在這世上活蹦亂跳的了!”
林道長心裏一驚,急切地問道:“師伯祖,您是怕小師叔傷人太多沒法交待?”玄陽道長半晌才回答:“不是傷人,而是殺人!”林道長呆住,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玄陽道長也不出聲,房間裏一時沉寂下來,林道長盯著躺在床上的魏見秋和阿健,忽然又開口問道:“師伯祖,小師叔的殺氣,怎麽突然這麽大?”玄陽道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才答道:“當初他被日本人弄去,在他身上用了各種實驗的藥物,本來必死,我想方設法地把他救出來後,用盡畢生所學的醫術,才暫時留住了他的一條命,可我知道,他還是命不久矣,後來,我按照古籍上所說的,找到了一處山洞裏的寒冰床,讓他每天坐臥都在上麵,才壓製住他身體裏的熱毒,又翻遍醫書,製出了能讓他休眠的藥,想以此為法,先讓他睡上幾年,等我去長白山裏,找到能活死人的千年人參後,再給他驅走體內的髒毒,沒想到,我這一去,就把命丟在了那處大墓裏,要不是惦記著他,我這魂魄,早就散盡。天可憐見,過了這麽多年,他竟然活了過來,也讓我們師徒重逢。可他的身體裏,陰陽兩氣不調,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一命嗚呼,更讓我擔心的是,這次重逢後,我就發現,他心裏殺氣深重,說的好聽一些,是嫉惡如仇,可說的實誠一些,那不就是下手不會留情嗎?他這次如果活著回來,隻殺了烏家兄弟還好,要是殺滑了手,殺了別的人,就不好說了!”
林道長皺眉,思索了半天,可也隻能盼著陳敬小師叔能控製住自己,他見玄陽道長說完那番話後,把頭低著,情緒不高,便要開口勸解一番,門上卻有人敲打了幾下,崔可行在門外有些激動地說道:“道長,您家老二動了,在東麵,離得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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