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還真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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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大門口外麵沿著路邊停了好幾輛警車,站崗的武警荷槍實彈,看見陳敬他們車從西麵的路上開過來時,門前的幾個警察立即站到了路中間,車燈照過去,陳敬和張弛一眼認出來,其中兩個穿著便裝的是瞎子和大個兒,瞎子站在幾個人最前麵,手搭涼棚遮擋著車燈,眯縫著兩眼看過來,回頭對身後的幾人說了句話,除了大個兒之外,剩下那幾個著裝的警察又退回到大門口處,瞎子和大個兒則迎上前,陳敬把車減速,轉頭對副駕上的胖子說:“市局的人也到位了,看來烏家哥倆鬧騰得不輕!”瞎子和大個兒這時已經到了車邊,抬起手衝車內招呼了一下,陳敬停住車,推開車門下車,後座上的張弛也急忙從車上下來,看著兩人叫道:“瞎子哥,大個兒哥!”瞎子搶上一步,一把把張弛摟住,借著路燈,上下把張弛打量了個遍,這才說道:“不是,哎吆,終於看見你了!我和大個兒剛過來時,逮機會跟宋處長問了一嘴你在哪裏,宋處長忙得焦頭爛額的,隻說你們去柳河鎮上過年去了,我本來還挺可惜這次恐怕見不到你了,還是大個兒猜得準,說你們一定會趕回來,這不,還真讓他說著了!”
    正說著,大個兒過來,把瞎子拽到一邊,雙手各自搭在張弛的兩邊肩上,跟瞎子一樣,先是上下左右地把張弛看了一遍,隨後緊緊地抱了一下,說道:“鍾頭兒讓我告訴你,不用惦記他,他馬上就能出院了!”張弛的兩眼突然變得濕潤起來,隻是哽著嗓子嗯了一聲,瞎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大個兒的後背,轉身看著陳敬,有些拘謹地叫了一聲陳先生,陳敬臉上帶著笑,看著瞎子,問道:“瞎子,咱們市局的重案組都來了?”瞎子聽陳敬直呼自己的外號,倒是鬆了口氣,也笑著答道:“我跟大個兒兩個配合二組,二組的人在裏麵,我們兩個主動請纓在大門口站崗,順便等你們回來!”陳敬點點頭,回手指了一下胖子,介紹道:“京城特勤局的,姓楊。”胖子從車前繞過來,鄭重其事地和瞎子和大個兒分別握了下手,說道:“剛才在路上聽張弛叨咕了幾句市局重案組的幾位,想不到這就碰上了,沒說的,叫我老楊或者胖子都行!”劉星星湊過來,抬頭看著胖子問道:“胖叔,跟人家初次見麵,咱能不能注意點兒個人形象,別敞胸露懷地腆著個大肚子成不?”胖子老臉一紅,忙不迭地把自己衣服的兩個衣襟合上,同時埋怨劉星星道:“又沒有娘們兒在跟前兒,你胖叔我注意個屁的形象!”
    瞎子和大個兒都低頭看著劉星星,眼中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劉星星注意到兩人臉上的表情,說道:“那個,我自我介紹一下!”口中說話的同時,把自己的雙手在身前互相拍了一下,瞎子和大個兒就覺得眼前一晃,一個和瞎子外貌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前,大個兒臥槽了一聲,急忙向後退了兩步,雙眼在兩個瞎子身上不停地來回細看,瞎子也愣在當場,用手指著另一個自己,磕巴著問道:“不是,這......這是那個......誰來著?”張弛走過來,對劉星星說:“別顯擺了,看把瞎子哥嚇出個好歹來!”劉星星學著瞎子的嗓音,嗬嗬笑了兩聲,回答瞎子的問話道:“沒錯,就是我!”跟著把雙手在身前又拍了兩下,眾人隻覺得眼前一片迷糊,再定睛看時,劉星星滿臉謙虛之色地站原地,正抬頭和瞎子對視,瞎子和大個兒互相看了看,同時伸出右手衝他豎起大拇指,劉星星嘎嘎笑了幾聲,朝一直站在後麵的崔可行一招手,說:“崔老弟,快帶我進去看看熱鬧!”
    崔可行走過來,跟瞎子和大個兒打了聲招呼,摟著劉星星的肩膀率先向大門口走了過去,瞎子對陳敬、張弛和胖子三人指了指門口兩個站在崗位上的武警,嘴裏像是牙疼似地噝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哎呀我去,不是,之前那兩個站崗的武警一個被咬在左臉,一個被咬在右臉,傷口發黑,麵色發青,雖然昏迷過去了,可一直保持著筆直站立的姿勢,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去了!宋處長他們好像被一個黑影帶著兩條忽隱忽現一身黑氣的狗給折騰了半天,要不是巴隊長及時趕到,非吃大虧不可!”胖子插口問道:“霍主任他們怎麽樣了?”瞎子搖頭,回道:“我們兩個還沒進主樓裏,要想知道更細的情況得去找宋處長他們!”胖子跟陳敬和張弛碰了一下眼神兒,說道:“先進去看看再說?反正已經告訴了林道長和丁振武咱們看見的那兩條狗的事兒了,他們會小心的!”陳敬扭頭看了張弛一眼,說:“有老大陪著劉芸他們,不用擔心!走,進去!”瞎子和大個兒兩個人聽到胖子口中又提到了兩條狗,心頭都是一震,瞎子還要細問,胖子卻已經帶頭走向大門的方向,陳敬和張弛跟在他身後,張弛回頭瞅了瞅他們兩個,說道:“瞎子哥,大個兒哥,先別問,等有空了,你們愛聽的話,我講給你們聽!”瞎子和大個兒連連點頭。
    從三樓的電梯一出來,幾人的鼻子裏便湧進來一股淡淡的臭味兒,胖子走在最前,這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兒首當其衝,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回身對跟在他身後的陳敬和張弛問道:“這就是烏老二獨家專有的那股味兒?”陳敬回答:“再加上一個魏見秋,前兩天在下麵時你又不是沒聞過他身上發出來的味兒!”胖子點頭,說:“魏見秋還真是得了他的真傳了!”說完,又微微抬起頭,對著身前的走廊裏把鼻子使勁兒吸了吸,笑道:“還真別說,臭是臭,還挺提神醒腦的!”說完,轉頭看向西麵的走廊裏,愣了一下,邁步就走了過去,大聲叫道:“霍主任,你還沒死啊?”他身後的幾人聽見,對麵有人咳嗽了幾聲,聲音明顯無力地回答胖子道:“楊胖子,別幸災樂禍了!趕緊過來,看看用你的法子能不能把他們幾個弄醒!”陳敬和張弛後麵跟著瞎子和大個兒,轉過拐角,一眼看見一人站在走廊裏,身邊地上一動不動地躺著三四個人,張弛轉頭小聲跟瞎子和大個兒說:“那人和地上那幾位,都是京城特勤局的,說話的那個,就是霍主任!”
    胖子一邊搖晃著自己的大光頭,一邊在嘴裏嘖嘖個不停,腳下卻快了起來,到了霍主任身邊,立即蹲下身子,伸手在一個仰麵躺在地上便裝打扮的人的口鼻前探了探,又抬起手在自己的後脖頸上摸了一把,為難地抬起頭,看著霍主任,說道:“你這個手下,魂魄俱全,三魂無礙,七魄受到了壓製,個個有損,屍狗和雀陰兩魄尤甚,老霍,你也知道,七魄當中,屍狗管看家護院,雀陰主生育性欲,要是不馬上把他們弄醒,以後一個個傻呆呆地連點兒警惕性都沒有不說,整個爺們也成了半拉爺們了!”霍主任看見陳敬和張弛他們走過來,隻是微微點頭致意,便催促胖子道:“老楊,你說的頭頭是道兒,倒是趕緊動手給他們治啊,本來省廳的人要把他們幾個送醫院去,我一想這種症狀,再好的醫生也得麻爪兒,就沒讓他們動,剛才跟局裏打了個電話,麻煩秦老再過來一趟,可秦老和申老兩人還沒回到京城,兩人也沒有帶手機的習慣,一時也半會兒聯係不上他們兩位,正好你來了,快想想轍吧,你的法子要是管用,那就再好不過!”胖子站起身,搖頭正色道:“老霍,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我能弄的是魂兒,不是魄,我的法子在他們幾個身上一點兒屁用也不起!”霍主任知道胖子所說非虛,立馬有些著急起來,說:“再耽擱下去,就真跟你說的一樣成了傻子了!”胖子嘿嘿一笑,接口道:“可不光傻,還腎虛得厲害!”
    霍主任聽胖子那麽說,臉上神色一肅,眼看著就要發火,張弛走上前,問胖子道:“胖叔,你的意思是他們的七魄受到了壓製是吧?”胖子看著張弛,點頭歎息,說:“等姓秦的和姓申的兩個老家夥得到訊息再返回來,黃瓜菜都涼了,可惜了這三位霍主任手下的幹將!”張弛等胖子說完,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要是信得著我的話,我來試試?”胖子馬上瞪起雙眼,盯著張弛上下看個不停,猛然間醒悟,吃驚地問道:“你是說,你用那個什麽東西?”張弛回答道:“木氣自來就養人體魄,我琢磨著我的辦法應該對他們的症狀!”胖子和陳敬交換了一下目光,問陳敬道:“張弛說的,您覺得怎麽樣?”陳敬已經從背在身後的牛皮背包裏取出了裝著銀針的布包和一個小瓷瓶,他微皺雙眉,認真想了想,回答胖子道:“我覺得比我用針能更快一些!”胖子用力點頭,衝霍主任說道:“瞧!你命夠好的,剛一犯瞌睡,就有人遞過來兩個枕頭,還隨你挑著枕,這回我替你做把主,由陳先生給你們幾個被傷了筋動了骨的治,這三個倒地不起的,就交給張弛!”霍主任轉頭看著陳敬,半晌,才把兩手抱成拳在胸前拱了幾下,正色道:“有勞陳先生了,請跟我進房間裏,筋骨受傷的,加上我,一共三位,另外兩個在裏麵!”陳敬對張弛鼓勵似地點點頭,說:“放心去弄,大不了弄死了,我再想法子把他們救回來!”胖子見霍主任的兩隻眼睛已經立棱了起來,立馬笑道:“陳先生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霍主任看了看陳敬,又看了看張弛,無奈道:“北麵的房間裏還有三位,跟他們一樣的症狀,要是能治好,我姓霍的以後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瞎子拍了拍手,和大個兒兩人走到門外,轉身在門口站定,都是一臉疑惑地盯著張弛的背影看,剛才他倆和胖子一齊動手,把走廊地上躺著的三位按張弛的要求先後搬進了房間裏麵,張弛親自動手把站在窗邊的那個手裏拎著一柄短叉的年輕人小心放倒在地上,另外兩個隔著辦公桌坐著的兩人則留在原處沒動,他低聲對胖子說道:“胖叔,麻煩站在門口守著,別讓別人進來!”胖子立即照做,走到房間門口,麵朝房間裏麵,回頭對門外的瞎子個大個兒說:“兩位,看好了,這種事兒一般人可想看都看不到!”沒等他說完,就看見瞎子和大個兒兩人同時睜大了雙眼,表情震驚地看著房間裏,胖子急忙轉回頭,心頭竟然也是一驚,隻見張弛背對著門口,站在辦公桌旁邊,左手按在桌麵上,那張本來是深褐色的辦公桌表麵在他一轉臉的功夫就鋪滿了一層濃濃的綠色,綠色還在不停地沿著桌麵向下延伸,很快,桌子的四條腿也被綠色蓋住,胖子突然晃了一下腦袋,向後一步跨出門,手忙腳亂地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後,兩手分別抓著瞎子和大個兒的一條胳膊把他們兩人向後拽了過去,瞎子急吼吼地問:“不是,咋的了?”胖子鬆開抓著他們兩人的手臂的手,把右手食指舉在自己嘴前,噓了一聲,小聲道:“張弛沒事兒!別出聲!”說完,把豎在嘴邊的食指指向房間的門上,瞎子和大個兒驚恐地發現,他們眼前的這扇木門底下的縫隙中湧出一股一股綠色的霧氣,不一會的人的功夫,霧氣散開,整個木門像是被粉刷上了一層綠油漆一樣,瞎子和大個兒被胖子攔在自己身後,兩人驚疑不定地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兒,大個兒忍不住小聲問瞎子道:“房間裏的是張弛嗎?”瞎子喘了口粗氣,不滿地瞪了一眼大個兒,回了一句:“不是,你能不能別胡說,不是張弛還能是誰!”
    電梯間那裏響起一陣腳步聲,三人同時轉頭看過去,見是宋處長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其中兩個一身合體的警服,白襯衣的領子在走廊天花板上的燈光的映襯下,白得耀刺眼,他們也正朝胖子他們三人看過來,宋處長回頭跟兩個白襯衣低聲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便對胖子揚了揚手,叫道:“老楊,張弛他們呢?”胖子也衝宋處長他們那一夥兒人招了一下手,扭轉臉,對瞎子和大個兒小聲說道:“記住,張弛不出來,誰也不能進去!”說罷,不等瞎子和大個兒回應,便轉身向宋處長他們迎了過去,打了個哈哈,開口說道:“兩位廳領導,這麽點兒小事兒,用不著親自出馬吧?”宋處長停住腳,讓到一邊,一個白襯衣看著迎麵過來的胖子,說道:“老楊,這個除夕,過得還真是熱鬧,是吧?”
    丁振武和林道長同劉芸一家三口吃了守夜的那頓飯後,便在劉芸爸的陪同下,回到了前麵的旅店裏,兩人進了房間,讓劉芸爸回去陪劉芸娘倆,劉芸爸又到樓下提了兩個暖瓶的開水的送上來,便告辭回了後院,林道長坐在床上,看著站在窗前盯著窗外看的丁振武,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他們說的那兩條狗的事兒?不要多想,興許是他們一時看走眼了!”丁振武轉過身,笑了笑,說:“道長,知道我為啥沒跟他們一起回省城嗎?”不等林道長回答,他便接著說道:“我師......魏見秋說他想見我一麵,本來我不想跟他見的,可他被烏家兄弟弄走,生死難料,我這心裏,說實話,還真是不得勁兒!”林道長搖頭歎息,一時不知說什麽來勸解,丁振武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說道:“道長,您先歇下,我去他們說的那處山坡上看一看,是狗也好,是狼也罷,弄個清楚,省得咱們提心吊膽地睡也睡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