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死？哼！”
    顧昀橫刀，森然一笑：
    “別怪我辣手摧花，死的隻能是你！”
    砰！
    刀劍交擊，迸射火花。
    二人再次刀兵相見。
    這一次，胡麗也不再顧及生死，全是拚命的招式。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無所謂了……痛快的打一場吧！我忍你很久了！”
    血海翻湧，血浪如洶湧的潮水。
    整片天地都是詭異的紅光，呈現出令人膽寒的深暗紅色。
    血色浪濤拍擊著屍山，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彷如是死神的心跳。
    屍山堆積如丘，一具具屍體層層疊疊，肢體扭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胡麗的速度非常快，顧昀很快就滿身傷痕。
    麵對不顧生死的搏命攻擊，顧昀根本無法規劃招式，隻能見招拆招。
    但是，胡麗也沒討到好處，二人打到現在，都是在以傷換傷
    又一次生死一線的擦身而過，顧昀左肩瞬間飆血，胡麗臉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若是二人有一瞬間的猶豫，這兩個傷口絕對更加嚴重，幾乎致命。
    打到現在，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二人都已經傷痕累累，精疲力竭。
    “呼呼呼……”
    顧昀和胡麗都在貪婪地的呼吸，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要凝成實質，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嗆得顧昀喉頭作嘔。
    顧昀手中的長刀上全是豁口，大半個身子早已被染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胡麗手中的長劍已經被削掉劍尖，手臂上的血液順著手掌流過劍身，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
    劍鋒上的血珠，一顆顆滴落，砸在黏膩的地麵上，濺起細小的血花。
    “八十一次了，整整八十一次了！”
    胡麗看著自己鮮紅的血液，心裏的煩悶和委屈猛然爆發，衝著顧昀歇斯底裏的咆哮：
    “你個蠢貨！我一次又一次的喊醒你，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擺脫幻境啊！這些幻覺即使再爽也不是真的！”
    她大叫大跳，情緒激動，血花甚至濺到顧昀的臉上。
    她的血帶著溫熱和黏糊的觸感，讓顧昀感受到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古怪，很詭異，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個叫胡麗的女人，是真的在乎他的！
    “啊——！”
    顧昀在這個瞬間有了一絲明悟，緊接著就頭痛欲裂。
    “是什麽在阻止我思考？”
    他嘶吼著，聲音沙啞得如同破敗的風箱，在這血腥的空間裏回蕩。
    “不管是什麽，給我滾出我的腦袋！”
    轟隆！
    天上驚雷如龍，雷霆閃電劃過暗紅色的天空。
    這道落雷準確轟擊在顧昀頭上，就像是天打雷劈的報應，又像是要羽化飛升的雷劫。
    他想起來了，他已經輪回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經曆幻燈片一樣閃過，結局都是死。
    讓他動容的是，每一次胡麗的身份雖然不同，但是都在最後與他在一起。
    整整八十一次輪回，整整八十次死亡。
    “原來如此，這是最後一次……”
    這一次，他在這片血海屍山中醒來，這一次，胡麗是他的生死大敵，二人一直在重複這無休止的殺戮。
    顧昀單膝跪地，抱著頭在血肉泥濘中掙紮，他雙眼血紅的看向前方。
    胡麗就在那裏，她站在屍山的頂端，白色的衣裙被鮮血染紅，如同盛開的曼陀羅。
    她美的驚為天人，未施粉黛，嬌顏卻妖異而美麗。
    她的身影在血霧中若隱若現，宛如虛幻的幽靈，但是又無比真實。
    “顧昀，我知道你累了，但是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她輕啟朱唇，聲音如同空穀幽蘭，卻帶著一絲痛苦和疲憊。
    百靈般清脆的聲音傳入顧昀耳中，空靈而又帶著一絲埋怨。
    “我真的已經精疲力盡了，要不就這麽一起死了吧”
    胡麗慘笑一聲，主動扔掉手中劍，疲憊的癱坐在地。
    顧昀的心髒猛地一抽，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
    他到如今也不知道胡麗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這輪回。
    “不！不該是這樣的，我不能死！”
    顧昀猛地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死在這裏！”
    他舉起長刀，刀光閃爍。
    一道閃電劃破血色的天空，刺目白光在血紅色的背景下格外耀眼，同時還伴隨著“嗤啦”的破空聲。
    胡麗沒有躲閃，因為顧昀這一刀斬擊在自己肚子上。
    他任由刀鋒刺入自己腹部，硬生生拖拽出一個大大的傷口。
    “顧昀……”
    轟胡麗看著自殘的顧昀，嘴角露出一絲淒美的微笑，與此同時，她的肚腹上滲出鮮血，竟然也有一道同樣的傷勢。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我互為一體……”
    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染紅了她雪白的衣襟：
    “謝謝你在最後一刻醒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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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麗的身體緩緩倒下，如同凋零的花瓣。
    她落入血海之中，濺起一片血花，發出“撲通”的聲響。
    就在這時，顧昀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猛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從剛才開始他就有一股強烈的直覺。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的根源，就在他的身體裏！
    正因如此，他才切開肚子瞧瞧。
    “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他咬緊牙關，沒有絲毫猶豫，反手一下插入傷口，狠狠地在肚子裏翻找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但他卻沒有絲毫的退縮。
    “給我出來！”
    他用顫抖的手，不停的撕開自己肚皮，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那溫熱的血液流淌在手上，觸感黏膩而滾燙。
    “找到你了，混賬東西！滾出來吧！”
    他摸到了，在腹腔深處，有一個黑色的肉球，正在微微跳動著。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絕對不是他本身的東西！
    顧昀一把抓住肉球，猛地將其拽了出來。
    肉球入手冰涼，如同死物，卻又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活力。
    那種冰冷的觸感從手心傳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幾乎是同時，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
    血海屍山如同幻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房間。
    顧昀一下子從那恐怖血腥的場景中回到現實。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愕與茫然，身體也因為這種突然的轉變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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