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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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林婉心在秘書辦實習已有一個月時間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林婉心工作上心了很多,再沒有犯過類似的錯誤。
    她性格溫和,極易相處,工作積極主動,秘書辦其他三位同事都對她另眼相看,對她起初的誤解和猜忌漸漸地消失了。可是,餘默然對她的戒心卻更重了,工作中有意無意地阻止她和江逸辰單獨接觸,這無形中引起了江逸辰的不滿。
    “默然,打掃辦公室這種小活,就不用你這位大總監親自上陣了吧,讓林婉心來幹就好。”
    餘默然為了防止江逸辰和林婉心單獨相處,每天早上親自為江逸辰端茶倒水,幹得不亦樂乎,非常盡心盡責。
    “林婉心年紀小,幹活毛手毛腳的,哪有我這麽細心啊?逸辰,你快嚐嚐我給你泡的鐵觀音好喝嗎?”
    餘默然將茶杯遞到江逸辰的嘴邊,拋著媚眼,嗲聲嗲氣地說道。
    “默然,現在是上班時間,請注意你的言行。”
    江逸辰沒有接過茶杯,而是用生硬的語氣對餘默然說道。
    “逸辰,小妍都走了四年了,你不能總沉浸在悲傷之中啊!小妍要是地下有知,一定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悶悶不樂,你也該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逸辰,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
    餘默然一改往日職業白領女性的莊重與典雅,貼在江逸辰身邊,向他表白道。
    “默然,我說過了,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趕緊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大好年華了,我不是你該等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是。”
    江逸辰毫不留情地將餘默然貼過來的身子推了推,冷冷地說道。
    “逸辰,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說說,我哪點比不上小妍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忘記她,給自己,也給我一次機會呢?你這樣對我,也太殘忍了吧?”
    餘默然不顧形象、繼續厚著臉皮哭訴道。
    “默然,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一眼成魔,我和小妍就是這樣,你懂的。如果我們可以,你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江逸辰注視著苦苦哀求自己的餘默然,定定地說道。
    是啊!如果我們可以,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餘默然的心,她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了似的,在汩汩流血,痛得她無法呼吸。
    十二年前。
    東港大學迎新生晚會上,江逸辰作為形象氣質俱佳的校草,擔任了迎新晚會的男主持人,他身材高大,外型俊朗,音色優美,許多女生紛紛投來崇拜欣賞的目光。
    剛入學的新生肖露妍和餘默然在晚會上表演鋼琴四手聯彈。
    兩個女生青春靚麗,氣質不俗,就像和煦的春風,為整台晚會增色不少。
    餘默然穿一襲粉色曳地長裙,配上精致的妝容,顯得高貴優雅,非常吸睛。
    表演結束,台下掌聲不斷,餘默然小小地傲嬌起來。下台時,一不小心,被曳地長裙絆了一下,眼看就要在舞台上摔倒出糗。說時遲,那時快,主持人江逸辰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即將摔倒的餘默然,及時化解了尷尬的場麵。
    正是那個簡單的動作和江逸辰的一個鼓勵的微笑,便俘獲了餘默然那顆萌動的春心,從此竟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命運卻與她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江逸辰偏偏不喜歡她這個家世顯赫的千金大小姐,而是喜歡出身書香門第的她的閨蜜肖露妍。兩人愛得死去活來,難舍難分,即便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拆散兩個人,沒能俘獲江逸辰那顆堅不可摧的心。江逸辰和肖露妍最終修成正果,步入了婚姻殿堂,有了愛的結晶。
    本以為江逸辰和肖露妍能夠恩愛幸福一生,她成了那個最可憐的傷心人。四年前,肖露妍意外地命喪黃泉,又給了餘默然一線希望。她開始瘋狂地追求江逸辰,不惜放棄父母為她安排的優越的工作和生活,心甘情願在江逸辰身邊當一個小小的秘書辦總監。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天天看到江逸辰,天天和那個她整整愛了十二年的男人朝夕相處。可是,無論她再怎麽努力,江逸辰的心就像一塊融化不開的冰疙瘩,這讓她非常苦惱。
    她也曾想過放棄江逸辰,放棄自己那個實現不了的夢。可她心有不甘,為了他,為了得到這個男人,她付出得太多太多了。她搭上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美好年華,就這樣輕易放棄,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總是默默地對自己說:餘默然,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然而,四年過去了,十二年過去了,她的青春年華不再,她已經步入了而立之年,他還是原來的江逸辰,她還是原來的餘默然,他們之間除了同事關係,再無其他的進展。這對於一個癡心不改的女人來說,真的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些,餘默然黯然神傷。她早已忘記現在是上班時間,早已忘記自己是公司的高管,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尊嚴和形象,開始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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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辰,你就是個情種,你就是個不敢麵對現實的懦夫。小妍已經走了四年多了,你還要為她守身到什麽時候?你醒醒吧!小妍已經死了,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可你還要繼續活下去,你不能沒有妻子,昊昊不能沒有媽媽,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兒子著想吧!江逸辰,我和小妍是青梅竹馬的閨蜜,她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會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昊昊的,我是昊昊媽媽的最佳人選,你若是放棄我,錯過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江逸辰聽著餘默然的哭訴聲,麵若冰霜,不為所動,冷冷地開口道:
    “默然,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感情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我對你產生不了男女之情,我隻能把你當作朋友、同事,我們不可能成為愛人、夫妻的,你清醒一下吧!你別再說了,你知道我的脾氣,我認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我的主意。明天開始,你不用來給我打掃辦公室了,不要自降身份,幹這種你職責之外的活,讓林婉心來幹就好,現在你可以走了。”
    一聽林婉心三個字,餘默然的氣更大了,她繼續怒吼道:
    “江逸辰,你是不是喜歡上林婉心了?就因為她的眉眼和神韻有幾分像小妍嗎?你真可笑,你是想讓林婉心當小妍的替身是嗎?你休想,隻要我在,你休想打林婉心的主意,否則我會不停地折磨她,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餘默然,你不要發瘋了,你要是敢動林婉心一根頭發,你試試看。我是念在你是小妍生前的閨蜜和好友,才留你在江氏任職,你要是敢胡作非為,休怪我不留情麵。”
    江逸辰用力抓著餘默然的胳膊,用冷厲的眼神瞪著她,像要將她冰凍似的。
    “江逸辰,你混蛋。你寧願去喜歡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丫頭片子,也不願接受我對你的感情,這究竟是為什麽?難道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餘默然,你不要以為,以前你對小妍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還想得到我江逸辰的真心,你休想。我鄭重地警告你,不許對林婉心動手,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身為江氏集團總裁,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江逸辰一把推開餘默然,撂下一句狠話,自顧自地坐回大班椅裏,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從總裁辦出來的餘默然,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正好碰到慌慌張張來上班的林婉心。她劈頭蓋臉將林婉心斥責了一通,又給她安排了一大堆工作,才算消停下來。
    隻是,餘默然做的這一切都被江逸辰透過玻璃門看得一清二楚。
    自從和江逸辰發生激烈爭執以後,餘默然表麵不動聲色,周旋敷衍江逸辰,暗地裏像瘋了似地給林婉心布置各種工作,就連原來由吳茜撰寫的各類匯報材料都安排給了她,還不斷地刁難她,熬夜加班成了林婉心的工作常態。
    這天晚上900,江逸辰加完班,從辦公室出來後,發現林婉心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想走過去看個究竟。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門縫,江逸辰隱約看到林婉心在不停地抹眼睛。
    她眼睛出問題了嗎?江逸辰這樣想著,好奇心驅使著他向林婉心一步步靠近。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林婉心用紙巾擦了下眼角,定了定神,示意對方進來。
    開門聲響起,那個高大挺拔、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在林婉心麵前時,她一下子愣住了。
    林婉心急忙站起身,怯怯地叫了聲:“總裁”。
    “林婉心,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公司加班啊?有這麽多的工作嗎?還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江逸辰不解地問道。
    “不,沒,嗯……就是有一份明天開會要用的匯報材料改了三遍都沒過關。餘總監讓我今晚必須改好發給她。”
    林婉心一臉委屈地說道,眼裏滿含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什麽材料?讓我看看。”
    林婉心將自己剛改好的匯報材料遞給了江逸辰,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江逸辰的點評。
    幾分鍾後,江逸辰看完材料,勾起唇角說道:
    “材料寫得挺好的呀!邏輯關係合理,條理清晰,用詞恰當,就是有一點小問題,怎麽就不過關了?是不是餘默然故意刁難你?”江逸辰一臉嚴肅地道。
    “哦!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餘總監,您可別怪她。”
    林婉心清楚地記得,餘默然對她說過,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都不許去總裁那裏告她黑狀,否則她隻會變本加厲折磨她。一想到這裏,林婉心閃爍其詞地說道。
    “這樣吧!我看你也很累了,眼睛紅得像隻兔子。我先送你回家休息,這份材料由我來處理,你看如何?”
    江逸辰用疼惜的眼神注視著林婉心說道。
    林婉心驚詫極了,沒等她拒絕,江逸辰便上前幫她關了電腦,手扶著她瘦削的肩膀,把她往辦公室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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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總裁的一番好意,她林婉心怎敢拒絕。迫於無奈,林婉心隻好欣然地接受了江逸辰的安排。
    公司樓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江逸辰的特助孫宇快速打開車門,請江逸辰和林婉心上了車後座,便發動車子向林婉心租住的公寓疾馳而去。
    因為實在是太累了,上車不到十分鍾,林婉心就睡著了,腦袋不自覺地往江逸辰身上靠。
    江逸辰看到她呆萌可愛的睡姿,不自覺地勾起了兩邊的唇角,沒有打擾她,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香甜地入睡。
    車子到達了目的地,林婉心還在睡著,江逸辰極不忍心地拍了拍林婉心粉嫩的小臉,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這就到了嗎?我還沒睡醒呢!”
    林婉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張放大了的俊顏,頓時羞紅臉,驚叫起來:
    “啊!總裁,對不起,我怎麽枕著你的肩膀睡著了?真是該死!”
    “沒關係,趕緊回去休息吧!記著明天早上按時來給我打掃辦公室。”
    江逸辰揉了揉林婉心的腦袋頂,目送他下車遠去。
    一個小時後,正要入睡的餘默然收到一封來自江逸辰的郵件:
    明天的會議材料我已過目,無需再修改,特此告知。江逸辰
    什麽?江逸辰已過目,難道今晚江逸辰也在加班,碰到了林婉心?真是該死,林婉心一定把自己這些天折磨她的種種全都匯報給江逸辰了。哎!怎麽就給了他們一次獨處的機會,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明天,江逸辰不知又該怎麽奚落自己了?
    餘默然想著這裏麵的厲害關係,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林婉心回到公寓,洗漱完後,躺在床上,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想到剛才在辦公室和車上發生的一切,她不由得臉紅心跳起來。
    這些天,與江逸辰的相處,她漸漸發現,他並不是人們眼中那個高冷、不近人情的大總裁,更多的則是像個大哥哥一樣關心她,愛護她。隻要一見到他,他就會感到莫名地踏實和心安,他不知自己對江逸辰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感,單憑少女的直覺,她斷定,江逸辰對她有種非同尋常的好感,這份情感超出了上下級關係,超出了普通同事關係,似乎很危險。
    林婉心思緒如潮,夜不能寐,不知輾轉到幾點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早晨,鬧鍾響起,林婉心一骨碌爬起,她清楚地記得,昨晚離開時,江逸辰讓她今早按時去給他打掃辦公室。她可不能遲到啊!
    林婉心洗漱完,穿了一件白色荷葉邊短袖襯衫,淺藍色及膝包臀裙,腳蹬一雙白色鑲鑽高跟鞋,化了個精致的淡妝,梳了別致時尚的發型,還特意別了個蝴蝶結發夾,才美美地出門了。
    她提前半小時來到總裁辦公室時,江逸辰已經到了,並告知她辦公室很幹淨,不用她動手打掃。
    林婉心一臉蒙圈地正要退出辦公室,江逸辰叫住了她,遞給她一個打著蝴蝶結的精致的盒子。
    林婉心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瓶進口的保健品,有鎮靜安神,促進睡眠的作用。
    “昨晚一定沒睡好吧?你眼圈都是青的。”江逸辰用手下意識地摸著林婉心的發頂,一臉疼惜地道。
    總裁大人,這是什麽情況啊?仗著你個子高,這摸頭殺還摸上癮了啊!有點過分了吧?林婉心心裏不滿地嘀咕著。
    不過低頭看到江逸辰送她的進口保健品,心情格外的好,似乎有股暖流在內心湧動。
    “好了,快去工作吧!我一會兒要去開會。以後,如果餘默然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去找她談。”
    林婉心感激地點了點頭,不知說什麽好。她抬腿準備走出總裁辦時,江逸辰磁性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婉心,你今天這身打扮和發型真的很漂亮,我喜歡。對了,今天九點的公司高層會議你來為大家服務吧!我已經和你們的餘總監說過了,你大可放心。”
    “好的,總裁,我知道了,我先去工作了。”
    江逸辰有意無意的話語讓林婉心感覺自己的臉像燃起了一團火,快把自己燒成灰燼了。她羞紅著臉,頭也不回地快速逃出了總裁辦公室。
    江逸辰看到小女人嬌羞呆萌的模樣,搖了搖頭,嘴角不由地彎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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