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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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偵探通過調監控、尋訪知情人士等多種方式,經過重重波折,事情終於有了眉目。
    十幾年前,也就是季程陽十歲那年,母親程馨雅獨自駕車前往市區時,經過了漣城市穿城而過的溧江,正當車輛在平坦的馬路上一路奔馳之時,一輛大貨車突然從後麵快速超車,將程馨雅駕駛的小轎車別向了江麵方向,而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程馨雅一個不留神,將車開進了江裏。當其他司機和路人發現小轎車落水後,立馬打了救援電話,救護車也很快趕到了現場。當程馨雅被救上來時,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她對著搶救自己的年輕女醫生耳語了幾句後,便撒手人寰了。
    因為那個路段沒有監控設備,交警認定是程馨雅自己不慎落入了江中。正好事發前一天,因為家裏的事,程馨雅和丈夫季弘霖發生過口角,家人一致認為,是程馨雅心情不好,所以開車才會心不在焉,從而導致了這起事故發生。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後來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這件事情過去沒幾天,漣城市人民醫院附近的大街上又發生了一起連環交通事故,急救中心年輕女醫生被撞身亡。而那名女醫生不是別人,正是季程陽的女友裴念初的母親蘇靜初。這兩起車禍看似沒有什麽必然聯係,實則暗藏著巨大的秘密。
    原來,那天在江邊為程馨雅施救的女醫生正是蘇靜初。凶手覺察到程馨雅在咽氣之前,對蘇靜初交代過一些重要的臨終遺言,為了滅口,特意製造了這起看似突然發生的交通事故。兩起接連發生的交通事故,就這樣毀了兩個正值青春年華和大好前程的女人,讓兩個家庭隨之支離破碎,季程陽和裴念初也失去了深愛著他們的母親。這也成了兩個人童年裏揮之不去的痛苦記憶。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季程陽終於找到了兩起事故的幕後黑手,他既感到暢快,又感到萬分震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幕後操縱者竟然就是每天和自己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女人,是自己的繼母黎美雲。
    季程陽望著褪去往日明豔妝容有點憔悴的女人,一字一句恨恨地說道:
    “黎美雲,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生母親一樣看待,我也一直認為你對我是非常疼愛的,一直把我視如己出,我也相信你和我父親是因為真愛才生活在一起的。當年,我母親一直對你不薄,把你當親姐妹一樣看待,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什麽這麽惡毒,要對我母親下此黑手?你說、你說啊!”
    “程陽,你聽我說,不是我、不是我,你一定是弄錯了。馨雅她就是自己把車開到江裏去的,她的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你不要錯怪我呀!”黎美雲像瘋了一樣地對季程陽大吼道。
    原本心理素質強大、非常鎮定的女人,聽到季程陽這樣說,她一下子慌了神,心裏的最後一根防線徹底崩塌了。
    “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嗎?你是幕後主使,而為你實施計劃的人就是老黑。如果你還不想親口承認,那就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豎起耳朵聽好了。”季程陽冷凝著一張俊臉,開始認真地講述起來。
    你和我母親程馨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那會兒,我母親家境優渥,各方麵條件都非常好。可你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後來,你母親因病離世,你更是成了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你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成人。一直想改變命運且非常要強的你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學,本以為你從此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是在大學期間,你遇到了一個帥氣的富二代男友,你愛他如癡如狂,一心想嫁給他。可是這個渣男騙取了你的貞潔,還讓你懷了孕,最後又把你拋棄了。而此時,我的母親程馨雅遇到了我的父親季弘霖,兩人兩情相悅,大學畢業後,很快就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我的父親不僅帥氣能幹,對我母親也是寵愛有加,兩人夫唱婦隨、相濡以沫,在母親的幫助下,父親的公司發展很快,逐漸躋身於國內醫藥行業的翹楚,隨著我的出生,我們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而你對母親的嫉妒越來越甚,一心想找個更加優秀有錢的男友,壓母親一頭。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遇到的男人總是不如人意,不是覬覦你的美貌,就是對你不懷好意。直到我十歲那年,你仍然沒有找到如意郎君,看著母親的日子越過越紅火,看著優秀的父親對我母親照顧嗬護有加,你心中的妒火越來越旺,已經無法遏製。你每天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我的父親,起初,我父親對你並無半點好感和情意,隻是把你當作我母親的好友來對待。直到有一天,你無意中為父親擋了一刀,父親對你的態度才有了180度的大轉彎,他開始逐漸發現你的優點,你的開朗外向、風情萬種、嬌嗔美麗深深地吸引著他。直到有一天,你們旁若無人地做出了親昵的舉動,卻被母親撞了個正著,母親義憤填膺、極為不滿,和你們大吵了一架。不久後,母親就發生車禍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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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精心設好的局,你故意勾引我的父親,故意在我母親麵前和父親格外親昵,就是想讓母親看到,從而和父親吵架,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而那起車禍更是你精心謀劃好的。
    老黑是你在酒吧裏認識的男人,他是個自由職業者,做事心狠手辣,長得卻不賴,也極會討女人歡心。於是,一來二去的,你和他成了情人關係。你和老黑達成了協議,他幫你實施謀害我母親的計劃,你給他一大筆錢作為酬勞。可是,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你意外懷孕了。你想把孩子打掉,可是老黑卻想留下這個孩子,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也想為人父。他祈求你和他遠走高飛,一起過快活的神仙日子,可那不是你想要的,你一心想鳩占鵲巢,想替代母親,成為豪門闊太,你怎麽願意和老黑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窮苦日子呢。
    你們經過反複爭吵和協商,老黑同意幫你實施謀害計劃,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生下你和他的孩子。他願意帶著孩子和錢遠走他鄉或是出國,從此和你沒有任何瓜葛。
    就這樣,你們這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將我母親和蘇阿姨神不知鬼不覺地謀害了。而你毫無懸念地成為了我的繼母,當上了夢寐以求的闊太太,過著極盡奢侈的生活。而你也信守承諾,給了老黑一大筆錢,將他們父女送出國了。隻是你機關算盡太聰明,沒想到十幾年後,老黑又帶著生病的女兒回來向你討債了。
    在國外那些年,老黑過得並不舒心,他將你給他的錢揮霍殆盡後,找工作無門,隻能做一些苦力,來勉強維持他們父女的生活,此時,他才發現你們的孩子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累贅。他開始無緣無故地打罵孩子,孩子經常吃不飽穿不暖,直至最後患上了嚴重的疾病,需要四處求醫問藥。
    後來,老黑打聽到你在漣城市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明豔照人,風光無限,而自己卻過得極為悲慘,他心理開始逐漸失衡,於是,他決定回來找你要錢。
    隻是,他幾次約你,你都避而不見,還惡語相傷,這下徹底惹怒了老黑。你忘記了老黑是什麽人?他可是幫你殺過人的惡魔,你得罪了他,你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的。就在你們還在糾纏不清之時,作為多年前的犯罪嫌疑人,老黑被警察盯上了,並很快被抓。而老黑被注射胰島素差點喪命,也是你一手策劃和實施的,你想殺人滅口,徹底脫離這個可惡的男人,而那個生病的女兒,你想送進福利院,和自己徹底撇清關係。
    “黎美雲,這一切我說的都是事實吧?我沒有汙蔑你吧?”季程陽平視著對麵的女人,悠悠開口道。
    “程陽、程陽,不是這樣的,我也有自己的苦衷……”黎美雲還想繼續狡辯。
    “黎美雲,你是有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你總是沒有我母親幸運,沒有我母親過得好,所以你嫉妒心起,想取母親而代之,這就是你作惡的理由,對嗎?”季程陽絲毫不給黎美雲解釋的機會,恨恨地道。
    “好,季程陽,既然你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不妨和你聊聊我和你母親之間的過往……”黎美雲擦了一下眼淚,瞪著一雙杏眼,麵無表情地道。
    “我和馨雅上幼兒園時就是一個班的同學,我們倆都很聰明漂亮,很受老師喜歡。隻是你母親家境很好,經常穿得像個公主,因為你外公有點地位和權勢,幼兒園的老師總是有意無意地想巴結他,對馨雅也格外的好。而馨雅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我麵前炫耀自己的漂亮衣服、鞋子和發飾,讓我這個家境平平的女孩兒深感自卑。”
    “再後來,上了高中,她成績好,又長得溫婉可人、氣質出眾,是班裏的班花加天之驕女,老師和同學都非常喜歡她。無論我怎麽努力,她總是在各方麵都壓我一頭,讓我沒有出頭之日。雖然,她一直把我當好朋友、閨蜜看待,經常會拿些好吃的好玩的和我一起分享。可是,這種行為反而讓我更加自卑、更加痛苦。長此以往,積壓在我心中的怨氣和怒火越來越盛,我經常一個人跑到學校的小樹林大哭一場,然後擦幹眼淚,繼續我的學習和生活。”
    “上了大學,我們雖不在一所學校,卻離得並不遠。一個周末,她來學校找我玩,我們打扮得漂漂亮亮,一起去參加了我們學校的舞會。在舞會上,我們邂逅了一位叫許澤陽的帥氣男生,他是我們學院的校草,不僅人長得帥、學習成績優異,還特別喜歡運動,籃球排球都打得特別好,這樣出色的男生是眾多女生紛紛追求和愛慕的偶像。而我這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兒也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我開始展開瘋狂的追求攻勢,可無論我如何努力,他對我總是若即若離、不冷不熱,令我非常苦惱。直到有一天,我去馨雅的學校找她時,我偶然間看到,她竟然和許澤陽在一起,而且行為異常親密。此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她和許澤陽已經是戀人關係了,而且是許澤陽主動追的她。她明明知道我在瘋狂地追求許澤陽,可她卻一直瞞著我,對我隻字未提。為此,我氣憤極了,和她大吵了一架,我們的關係也一度降到了冰點。從那以後,我很少主動聯係她,我暗自發誓,我一定要找一個比許澤陽更加優秀的男生,我一定要贏一次程馨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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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上大四那年,我又遇到了我人生中的摯愛。他是我在一次讀書分享活動中認識的,比起許澤陽,他英俊儒雅、彬彬有禮,一看就是一個被書香熏染過、家教極好的男生。她博覽群書、知識淵博,口才和文筆都極好,經常會給我寫一些非常肉麻浪漫的情詩,而我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們開始頻頻約會,他帶我去了許多適合情侶出入的場所,帶我吃了很多我從未吃過的美食,那段時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直到後來,在他的逐漸引誘下,我情不自禁地將自己徹底交給了她,不久後,我發現自己意外懷孕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去找她商量該怎麽辦?他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四處躲著我不肯見我,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把孩子打掉。他還說,從此以後讓我不要再去找他,他和我已經徹底結束了。原本沉浸在美好愛情幻想裏的我此時才意識到,我遇到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這個男人就是用自己儒雅和才情吸引眾多女孩兒向他投懷送抱,在毀了女孩兒的清白之後,就逃之夭夭玩失蹤了。”
    “一想到自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遭遇,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我恨程馨雅搶走了我深愛的男孩兒,我恨命運對我如此不公,讓我遇到了渣男。之後,我便開始遊戲人生,隻要有形象和條件稍好點的男人喜歡我、追求我,我就來者不拒、騙吃騙喝,而老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我生命裏的。老黑雖然叫老黑,其實他長得並不黑,而且屬於那種身材健碩很有男人味的男人,或許是因為喜歡繪畫從事藝術工作的原因,他身上自帶著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藝術氣息和魅力,我被他深深地迷住了。我們開始過同居生活,起初用他賣畫的錢和我微薄的工資,還能維持我們的日常開銷,雖然算不上富裕,卻也過得非常幸福甜蜜。可是後來,老黑的美術工作室越來越不景氣,幾個月都賣不出去一幅畫,我們的日子過得格外拮據。而我從小就有一個豪門夢,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嫁入豪門改變自己的命運,為自己拚一把,可是自己身邊又沒有這樣的資源。於是,我兜兜轉轉,將目標鎖定在了馨雅的丈夫季弘霖身上。我絞盡腦汁地和程馨雅套近乎,想和她重歸舊好,善良的馨雅最終被我感化了。她經常帶我去她家裏喝茶聊天聚餐,這樣我就有很多的機會接觸季弘霖。慢慢地,我和季弘霖逐漸熟悉起來,我利用自己的天生麗質和好口才,經常把季弘霖逗得十分開心,他漸漸地喜歡上了我,甚至有點離不開我了,他對我也沒有了任何的防備之心。於是,我便開始實施自己取代馨雅的兩年計劃……”
    黎美雲一口氣講述了她和程馨雅之間的恩恩怨怨,她想表達的是,這一切貌似也不全是她一個人的錯,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程馨雅也有一定的責任。
    季程陽聽完這一切,長身玉立、麵無表情,隻冷冷地說了一句“無論我母親對你做了什麽,怎麽傷害了你,你都不該害她的性命,你就等著法律的製裁吧!”隨即轉身離開了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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