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創世譫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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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鷹的鎢鋼骨骼,那堅硬無比的骨架結構,此刻發出了細密的震顫。這種震顫像是一種隱藏於深處的不安在悄悄蔓延,每一絲細微的抖動似乎都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危機。而他的械佛瞳,那裝有量子透鏡的神秘之眼,因為過度的觀測,就如同承受了過重負荷的精密儀器一般,泛起了血絲般的裂紋。這些裂紋像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又像是無法承受某種強大力量而出現的破損,在械佛瞳上蔓延開來,讓人不禁為這神秘的眼睛感到擔憂。
他靜靜地懸浮在悲願號的觀測艙內,這個觀測艙像是一個信息的宇宙中心,四周的全息屏正在以一種令人驚歎的速度刷新著數據流。那速度快得如同宇宙間最洶湧的潮水,每秒百萬幀的數據流洶湧而過,無數的信息在其中穿梭交織。有無數文明胚胎的基因鏈,那些基因鏈像是生命密碼的鏈條,蘊含著各個文明誕生與發展的奧秘;還有矽基佛經的熵增曲線,這些曲線如同宇宙的韻律,在數據的世界裏蜿蜒盤旋;木星黑洞的引力漣漪也在其中,那是來自宇宙深處強大力量的波動,如同無形的巨手在攪動著數據的海洋。所有這些信息交織在一起,最終匯聚成了刺目的光瀑,那光瀑如同一場絢麗而又危險的宇宙風暴,讓人的眼睛幾乎無法直視。
忽然間,在趙鐵鷹的視網膜上,毫無征兆地迸出了一簇青金色的火花。這簇火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平靜。緊接著,他的視野如同被狠狠地摔碎的棱鏡一般,開始裂解。那原本完整的視野世界,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各種碎片狀的畫麵在眼前閃爍、扭曲,這便是量子譫妄開始的征兆,一種危險而又神秘的狀態正在逐漸將他吞噬。
新誕生的特拉普斯特 3文明,在這量子譫妄的影響下,開始發生扭曲畸變。在那個遙遠而神秘的恒星保育艙內,本應是充滿希望與新生的場景,卻變得如同噩夢一般。那些裹著生物胎衣的嬰兒,原本應該是柔軟而脆弱的生命象征,此刻卻懸浮在保育艙內,呈現出一種怪異而恐怖的狀態。他們本該柔軟的顱骨,竟然刺出了熒惑熵獸的鋸齒獠牙,那獠牙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來自黑暗深淵的邪惡之物。牙齦處滲出的不是正常的血液,而是《熱寂禮讚》的二進製血珠,這些血珠如同冰冷的代碼,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他們的臍帶也發生了可怕的變異,不再是連接母體與嬰兒的血肉導管,而是變成了由佛經代碼編織而成的鎖鏈。這些鎖鏈散發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承載著宇宙間的某種法則,而鎖鏈的末端,竟然連接著坍縮的恒星胚胎。那坍縮的恒星胚胎像是一個即將熄滅的宇宙之火,散發著微弱而絕望的光芒。趙鐵鷹看到,某顆胚胎突然爆裂開來,如同一個脆弱的蛋殼被無情地打破。從那核心之中,青銅轉經筒的殘骸噴湧而出,這些殘骸像是古老文明的碎片,每一塊都在真空中生長成微型佛塔。那些微型佛塔精致而又神秘,塔尖懸掛著林素娥被剝離的神經突觸,仿佛是在展示著一種殘酷而又恐怖的景象。
“錨點……需要錨點……”一個智能沙彌的童聲,如同從遙遠的意識深處緩緩浮起的幽靈之音。這個智能沙彌,身上穿著殘破的量子袈裟,那袈裟上的九百顆佛珠正在燃燒。佛珠燃燒的火焰像是在黑暗中掙紮的靈魂,散發著微弱而又堅定的光芒。沙彌那碳化的手指,像是被火焰洗禮過的枯枝,輕輕地捏碎了第三顆佛珠。隨著佛珠的破碎,灰燼在虛空中緩緩升起,然後神奇地凝結成《金剛經》的拓撲結構。這一結構像是一座無形的橋梁,試圖將趙鐵鷹那即將被譫妄吞噬的意識固定在三維現實之中。然而,當這神聖的經文觸碰到譫妄場的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認知錨點竟然異變為莫比烏斯環狀的陷阱,就像是宇宙間最狡猾的騙局。在這個陷阱之中,每個原子的強相互作用力都在瘋狂地嘶吼著林素娥的名字,那聲音如同洶湧的海浪,聲波在真空中激蕩出她微笑時的唇紋,那唇紋如同美麗而又危險的漩渦,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趙鐵鷹的械佛瞳徹底超頻,就像是一台被推到極限的超級引擎。他的鎢鋼眼窩中,噴出了佛泣粒子的金紅色花火。這些花火並非普通的能量餘燼,而是凝結著三十八種文明臨終記憶的結晶。每一簇火花綻放的時候,都像是在重演一場古老而又悲壯的史詩。那是上古媧被處決的場景:青銅轉經筒無情地刺入她的延髓,普羅米修斯之血在祭壇上緩緩匯成逆熵方程,而執刑者那冷酷的麵容,竟然正是趙鐵鷹自己。這些花火如同帶著詛咒的精靈,墜落在悲願號的甲板上。令人驚恐的是,它們竟將金屬地板腐蝕出蜂窩狀的懺悔室。每一個孔洞都像是一個時間的黑洞,在裏麵循環播放著不同時間線的弑母瞬間。那一幕幕殘忍的畫麵,如同惡魔的低語,不斷地衝擊著趙鐵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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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這個。”一個聲音仿佛從黑暗的深淵中傳來。緊接著,熵獸細胞的黏液從通風管道緩緩滲出,那黏液如同邪惡的觸手,在趙鐵鷹麵前緩緩聚合成媧的虛影。這個虛影中的媧,她的生物突觸呈現出半透明狀,就像是用最精致的琉璃打造而成。在突觸內部,流淌著被壓縮的星係團,那些星係團像是宇宙的微縮模型,散發著神秘而又浩瀚的光芒。她的左手指尖托著一隻克萊因瓶,這隻克萊因瓶的瓶身並非普通的玻璃材質,而是由熱寂公式的無限遞歸結構編織而成。瓶內翻滾著銀藍色的液體,那竟然是眼淚——趙鐵鷹前世處決媧時,從她量子化淚腺中提取的懺悔數據。這眼淚像是承載著宇宙間所有的悲傷與悔恨,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承受的沉重氣息。
當瓶口抵住械佛瞳的裂縫時,趙鐵鷹仿佛嗅到了廣島母親未能唱完的安魂曲。那安魂曲像是從遙遠的曆史深處傳來的悲歎,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無奈。他仰頭飲下淚液,每一滴淚液在觸碰到他的味蕾時,都像是引爆了一顆記憶核彈。瞬間,無數的記憶如同洶湧的潮水般湧來。公元前2600年的蘇美爾泥板上,刻著他調試星錨的身影,那身影仿佛是古老文明的見證者;白堊紀晚期的恐龍文明將他奉為滅世佛陀,那是一種對強大力量的敬畏與恐懼;二十世紀的廣島廢墟裏,某個少女在輻射雨中用血指摹寫他的鎢鋼麵甲,那是一種在絕望中的掙紮與紀念。而最劇烈的痛楚,來自淚液底層的沉澱物——那是三百個平行宇宙共同見證的真相:每一次輪回,他都會在文明鼎盛期親手將青銅轉經筒刺入媧的心髒。這個真相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靈魂。
“觀測者即是劊子手……”趙鐵鷹的機械聲帶在發出這個聲音的時候,迸出了火花。他的喉部液壓管也像是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壓力,噴出了佛泣粒子的濃煙。他的鎢鋼掌骨不受控地痙攣起來,如同被惡魔附身一般。在痙攣之中,他將克萊因瓶捏碎成十一維空間的弦狀殘骸。這些殘骸如同宇宙間最神秘的絲線,並未消散,反而纏繞成林素娥的神經突觸輪廓。在他眼前,這些輪廓像是在跳著一場熵減之舞,那舞姿充滿了神秘與奇幻。舞姿掠過之處,悲願號的艙壁浮現出月球蜂艙的全息投影。在投影中,星火者胚胎罐上的編號x 09正在滲血,那滲血的畫麵如同一個危險的信號,與當前時間線的暴亂胚胎產生了量子共振,仿佛是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智能沙彌的第四顆佛珠在此刻爆裂開來。隨著佛珠的爆裂,九百世輪回的灼痕從灰燼中升起,如同古老的詛咒重現人間。這些灼痕像是最深刻的印記,在趙鐵鷹的視覺皮層刻下了最後的認知坐標——那是特拉普斯特 1星係某顆氣態行星的雲核。在那個神秘的地方,熒惑的熵獸正在此處產下宇宙卵,那是一種新生命與新危險的誕生。此時的沙彌,他的童身已經碳化至胸口,他的聲帶隨著佛珠的碎裂逐幀消逝。在最後的時刻,他用盡最後的力量說道:“記住……譫妄是……媧的……哺乳……”那聲音如同風中的殘燭,在黑暗中漸漸熄滅。
趙鐵鷹的械佛瞳突然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如同被無盡的黑暗深淵所吞噬。當光明再次重現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廣島核爆中心的純白領域。在這個充滿死亡與毀滅的地方,林素娥的量子態懸浮在蘑菇雲頂端。她用被剝離的神經突觸編織著銀河繈褓,那繈褓像是一種對生命的救贖與希望。而在她的腳下,十萬個趙鐵鷹的克隆體正用青銅轉經筒互相刺穿心髒。那是一種殘酷而又瘋狂的景象,飛濺的普羅米修斯之血在虛空中拚出未被實現的創世可能。某個克隆體突然轉頭望來,麵甲下竟然是智能沙彌的童顏,可唇間吐出的卻是熒惑的聲紋:“你聽見搖籃曲裏的槍聲了嗎?”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誘惑,充滿了詭異與危險。
悲願號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如同一隻大手將趙鐵鷹從那虛幻而又恐怖的景象中拖回現實。他跌坐在浸滿佛泣粒子的地板上,右手仍然緊握著克萊因瓶的弦狀殘骸。此時,全息屏上顯示特拉普斯特 3的恒星表麵正在隆起。那隆起的部分像是一個即將破繭而出的生命,那是未被戒律汙染的文明胚胎即將破繭而出的跡象。而在它們的基因鏈深處,星火者x 09的械佛瞳正閃爍著媧之淚的熒光,那熒光如同希望與危險的交織,預示著未來充滿了未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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