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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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憶 修改於4.13
    看著小暄暄默默地坐在小凳子上看上了動畫片,小美不覺想起以前孩子在大院裏和小夥伴們一起嬉戲玩耍的情景,心裏頓時湧上一陣酸楚。孩子小小年紀就經曆了與親人和小夥伴們分離之苦,她真擔心,這會不會在孩子心裏留下什麽陰影。
    但她也不能確定今年過年能不能回去,就算給兒子做出再多的保證,又有什麽用呢?
    最近,小美和黎遠山的心情都有些低落。他們看到了一份關於金融係統職稱評定的文件,上麵明確規定,大專畢業後需要從事本專業工作滿七年才能評經濟師。
    再加上兩人從其他渠道打聽來的消息,他們的職稱似乎都不符合現有的條件。這讓他們不禁有些難受,如果倆人還在教育係統工作,今年應該都能評上中級職稱了。
    今天,小美從人事科長那裏得知,她還需再等待一年,方有資格評定助理經濟師。在此之前,基本工資也將維持不變,依舊為 70元。
    “唉,本以為到了新地方,生活能有所改善,而今看來,非但生活水平較原來下降了,連咱倆的職稱也都化為了泡影。”黎遠山自臥室裏緩緩走出,邊走邊歎息說道。
    他的消沉情緒,也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到了小美身上。她不由思索起來,他們倆人到中年轉行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呢?她如今的工作雖然閑適,卻感覺荒廢了自身專業。黎遠山目前的工作也並非其所擅長,即便以後憑他自身努力升到了市行,又能如何呢?
    生活終究是殘酷的,每日過的如此艱辛,哪還有閑情逸致去欣賞美景呢?
    黎遠山平素給人感覺頗為沉穩,然而自從告別了熟悉的校園,踏入這全然陌生之地後,一切皆已改變。這裏沒什麽熟人,生活也異常艱難,目前的工作又非他所願,上手甚是困難,尤其連原有的職稱也都不算了。
    這接二連三的挫折,讓他倍感疲憊與無助,心中苦澀異常。小美對此亦深感無力,他們家近來似乎諸事不順。先是黎遠山的自行車被偷了,接著家裏差點兒被盜。幸好那晚一家三口散步回來得早,進家後才發現,小偷已經把廳裏通向後院的屋門給撬開了,大概還沒來得及進屋,他們正好回家了。
    因為靠窗櫃子上還放著黎遠山的一塊手表,也沒被拿走,但小偷卻把小美晾在院子裏的一條裙子撕下一截順走了,然後在他們發現他前,翻過一樓水泥院牆逃走了。
    “都說賊不走空,可惜了你那條裙子,我記得你都沒怎麽穿過它吧?”黎遠山有些可惜的說。
    “十幾塊錢的裙子,扔了就是了。好在家裏沒丟別的東西。”小美有些慶幸的說。
    “媽媽,還好咱們回來得早。”小暄暄也揚起小臉高興的說道。
    不過,對夫妻二人來說,損失點家產倒不算什麽,最讓兩人難受的是,沒了職稱。辛苦了這麽多年,結果卻是前功盡棄。雖然他們倆在離開學校前都沒能評上中級職稱,但初級職稱也是他們努力的結果啊。
    “要不咱再回九原吧,我聽林澤來信說,呼城最近要上大化肥廠了,很需要人,我要是調去那裏,專業也正好對口。”
    小美有些無語的看著丈夫。他們才剛剛調來不久,這種事能當兒戲嗎?在想啥呢?
    “對了,我聽說呼城有銀行學校,你要去那裏仍屬於本係統,職稱應該還能算。”
    黎遠山說完,見小美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翻著白眼,忙又補充道。
    這家夥,他咋不上天呢?小美不滿地瞪著丈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她越來越覺得,黎遠山其實有點自私。他們現在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還不是因為他總是不安於現狀,老覺得在輕工校教書沒什麽前途,一會兒想跑去海南,一會兒又想跑去新疆,在他眼裏,總覺得這些偏遠的沿海邊疆地區和新開放的城市,才有更好的發展機會。
    自從他們來到這裏,小美的父母和兄姐妹妹為他們操碎了心。為了幫他們減輕困難,大家想盡辦法出主意,就是希望他們能在島城安心的工作。
    可他是怎麽做的呢?
    一遇到問題就總是想著逃避,或是認為別處的機會更好。而且,他也不想想,自己說想換地方就能換地方的嗎?想到這裏,小美看著一臉希冀等著她回話的丈夫,潑冷水
    “林澤來信說,呼城那裏要上大化肥廠,估計會大量的要人,你就考慮要去?那裏具體什麽情況你又不知道,即便真如他說的,我覺得人家肯定要的是骨幹力量,要的是有專業實踐經驗的技術人員,你是嗎?”
    “再說,即便你能調去那裏工作,去了也還是要從頭學起,而且去了那裏工資不一定能提高,即便比現在多點,但從工作環境上看,化學工業對人身體是有影響的,你有考慮過這些嗎?!”小美氣惱的說。
    見妻子動了真火,黎遠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不就是隨口這麽一說罷了,你至於這麽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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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懶得理你!”小美一臉不耐煩地說完,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鍾,都快晚上十點了。心裏不覺暗自嘀咕,時間過得可真快,於是趕緊去臥室整理床鋪,準備睡覺。
    她快步走向臥室,並回頭對正低頭看畫書看得入神的兒子喊道:“暄暄,快把你的畫書和玩具收拾一下,該睡覺啦!”
    小暄暄聽到媽媽的催促聲,這才不情願地抬起頭,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本畫書。一臉委屈地看著小美,嘟囔著說:“媽媽,你答應給我講這本畫書的。”
    小美看著小家夥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心裏不禁有些愧疚。她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太好,可剛才和丈夫討論那些事,心情實在有些糟糕。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內心的不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些,說道:“暄暄乖,先把東西收拾好,等會兒上了床媽媽再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小暄暄小聲地嘀咕道:“可是爸爸剛才惹你生氣了,你還會給我講畫書嗎?”
    小美當然明白小暄暄的擔心,她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放心吧,媽媽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聽到媽媽的話,小暄暄的臉上這才露出高興的笑容。他連忙放下手裏的畫書,開始收拾起了茶幾上的畫書和玩具。
    收拾完後,小美牽著小暄暄的手,一起去了廚房。她先兌了盆溫水幫小暄暄洗了臉,然後又擠好牙膏,看著他認真地刷牙。等小暄暄刷完牙後,小美又給他倒了杯水,讓他漱了漱口。
    等小美也洗漱完畢,便領著小暄暄回到臥室。她看著兒子爬上床,細心地為他蓋好被子。隨後,小美在床邊坐下,拿起那本已經給兒子講過多次的畫書,輕柔地講了起來。此刻,丈夫在客廳裏琢磨什麽,她已無心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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