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其實吧，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白星歎口氣，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也快到飯點了，我陪你吃過晚餐再走。”
    “真的？”林亦眼中流露出大片的喜悅，隨即一個翻身扶起凳子端坐回了座位：“謝謝師父！”
    然後沒什麽過多的交流。
    白星看著快要消失的夕陽，林亦則注視著她的側臉。她感受到了他那灼灼目光，於是就不敢再回頭。
    小陣子時間過去，侍女送來了飯菜。
    於是房間裏隻剩木筷和瓷碗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又空靈，十分好聽。
    隻是兩段頻率明顯不合拍，那滿懷心事的聲音，太慢了。
    思緒繁多的白星下意識開口：“怎麽今日用餐如此緩慢？菜都要涼了。倒不像你那雷厲風行的作風。”
    “畢竟飯後你就要走了。再慢一點，還能多看你一眼。”
    林亦麵無表情卻又倍顯苦澀。
    “……”白星停筷沉默片刻。
    她承認自己是心軟了，這吃完飯怕也是走不掉了。實際上也不是非走不可，但白星總覺得現在兩人間的關係有些奇怪。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跟林亦說清楚。
    “林亦。”
    “嗯，我在。”
    “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知道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此話一出，林亦頓時舉著筷子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師父這是在說什麽？我還沒有任何表示呢，你就開始想這麽多了？”
    話出口，他又想起了那天自己被打暈的事情。
    再結合剛才的話語，林亦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
    難道說，師父其實也對我有意思？隻不過礙於各種原因，正在逃避？
    ……
    身旁，白星倒是想不出該如何接話了。仔細一想，林亦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是啊，或許他隻是……額。可能是我天天見李隻浪和姐姐卿卿我我的，想多了吧？額，可……算了，就當這樣吧。
    於是白星在自欺欺人一番後，暫時利用歡愉道心丟掉了苦惱的思緒。
    她稍稍撇去了嚴肅表情：“那什麽，林亦。我入帝境已有一些時日，感悟頗多，要不要給你講道聽聽？”
    “嗯？”林亦眨了眨眼睛，隨即忍不住掩嘴輕笑：“師父啊師父，我好歹也是曾經的見隱境啊，要不還是我給你講道吧？”
    “額……好像也是。我都忘了。”
    白星尷尬的有些手足無措。是啊，似乎自從林亦失去修為後，她就重新把他當做了數百年前跟在她身後乞求關愛的小屁孩。
    但實際上，他可是曾經的殺戮道見隱，以一己之力洗牌兩大聖地的超然存在。
    念及此處，白星的求知欲也是節節攀登。上界形勢持續惡化，她也想要有更強的實力幫到姐姐。
    片刻後，侍女將房間打掃幹淨。
    兩人於蒲團上對坐，開始探討起高深玄奧的見隱大道。
    ……
    永夜聖地，秘境內部。
    白月懸浮在森林上空，伸手觸摸雨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的周身，是被大成無情道韻裹挾的虛無道韻。
    在虛無道韻的影響下，整片天地都開始出現裂痕和崩塌，秘境中濃鬱成萬物的存在之力都無法將其修複。
    “幻境嗎？竟然連我都可以影響到，還真是恐怖。”
    白月呢喃一句，然後緩緩將萬象虛無之刃把出刀鞘。
    刺啦！
    苗刀劃過天幕。
    純黑色的刀芒不斷擴大，瞬間將這綿延萬萬裏的虛假天空斬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有虛無裂痕於其中蔓延纏繞向四周無線遠。
    呲……！
    仿佛皮囊漏氣的聲音響徹天際。
    世界之外的虛空，露出了正在穩定旋轉的存在之力。
    但此刻，這片旋渦卻是在節節崩壞之中，好似一盤碎裂的拚圖。
    嗡！
    尖銳的轟鳴聲暴起。
    世界萬物在頃刻間變成了極致耀眼的純白。
    再睜眼，已是一片僅有百方的圓形空間。
    白月伸手，扶起身旁暈倒在地的洛沐煙，將她抱在懷裏。
    一邊向其注入著精神力，白月一邊若有所思。
    我心有虛無，可破萬法。
    ……
    不遠處，李隻浪正盤坐在地，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眼見他的識海愈發接近崩壞，白月趕緊伸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破！”
    下一秒，李隻浪所處的妖獸世界突然掀起了黑白交織的光芒。
    可惜他隻知道身旁的妖獸和世界都在消失，並沒有看到那恐怖的風暴。
    這是，怎麽了？混沌的腦海裏多出來一絲疑惑。
    還沒等李隻浪開始思考呢，就感覺眼前多了一道亮光。
    嗯？為什麽我能看到光？
    還沒等李隻浪搞清楚狀況，聽覺嗅覺等消失的五感竟然也在迅捷恢複。
    嗡鳴的聲音，如冰晶般清冷的淡香，還有，那朝思暮想的人影。
    “師父！煙兒！”
    李隻浪一個猛撲過去，直接將兩人壓倒在地：“師父！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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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白月將洛沐煙用靈力摟緊，然後揉了揉懷中李隻浪的腦袋。
    “沒事了，都過去了。隻是一場幻境而已，雖然你們未能從中脫離，但也會學到許多東西。”
    白月靜靜將兩人抱在懷裏，給他們注入著生命力，幫她們穩固著識海。然後大概將秘境的構成給李隻浪講述了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隻浪渾渾噩噩的大腦才恢複清明。
    “倒也算收獲頗多吧。”
    他歎口氣，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洛沐煙仍舊躺在白月懷裏，享受著膝枕的服務。
    “收獲什麽？”
    “學會了用心看這方世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白色的光芒：“見隱可觀宇宙大道，我亦如此。”
    在李隻浪識海中，周遭一切都被瘋狂解析。世界萬物消失不見，隻剩下五光十色的道韻盤旋。
    “煙兒沒什麽問題吧？”
    “嗯。我已經修複了識海震蕩，睡一覺就沒事了。”
    白月自然看出了李隻浪的道韻之眼。隻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和見隱的差距，也隻是一個單純的靈力境界罷了。”
    ……
    再次確定了洛沐煙的身體狀態後，李隻浪也是移步到了幾位魔帝身前。
    此刻，永夜魔帝的臉上正流露著癡癡的笑容。
    嘴唇微動，似乎在喃喃自語什麽。
    李隻浪下意識的用心傾聽。
    ……
    “小沐，我真的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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