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咳，嗯。”
    直到永夜魔帝不滿的咳嗽聲從一旁傳來，李隻浪才回過神來。
    他搖頭甩掉眼中的紅心，然後拱手行了一禮：“皓月聖地李隻浪，參見探幽魔尊。”
    “以你的身份，是不用和我行禮的吧？”唐染於掩嘴輕笑了一聲：“能這麽快擺脫我天生魅體的影響，和小煙說的一樣，實力不錯嘛。”
    “多謝魔尊誇讚。”
    李隻浪抬頭，卻不知為什麽又開始莫名其妙的臉紅。
    感受到洛天文目光裏的殺意，他趕緊催促起正事：“魔尊大人，還請釋放記憶道韻，和我一起解析這個秘境核心。”
    “嗬嗬，好的呢。”
    於是兩人同時出手，將道韻注入了那黑白二色的秘境核心內。
    半晌，一塊黑色的憶泡被李隻浪從中抽取了出來。
    在道韻的不斷注入下，一幅幅畫麵開始播放。
    ……
    主角仍舊是存在道祖。
    但此刻的他卻不似上一個憶泡裏那般成熟穩重。從表情到穿著，都彰顯著少年獨有的活力。
    而在他麵前，則是一位看不清麵容的老人。
    老人穿著純白色的長袍，頭戴銀色冕旒。看上去神聖而又威嚴。
    “林若凡，你可願接受此道環，繼承記憶道祖之位？”
    老人開口，大道之音中夾雜著煌煌天威，讓畫麵外的李隻浪和唐染於都一陣目眩神迷。
    畫麵裏，囊括宇宙的銀白色道環從天而降。它在靠近存在道祖時又迅速縮小成玉盤，妄圖懸浮在其腦後。
    可惜，一柄通體漆黑的苗刀用刀尖擋住了它的去路。
    “容我拒絕。”
    握刀的林若凡緩緩開口。
    “為什麽。”
    “記憶道固然是大道，但還配不上我。我所追尋的，是這世界的存在本源。”
    “狂妄！”
    老人直接被氣笑了：“你以為你能推翻長生道統？你以為你能拒絕我？你不過是個靈力都沒有的廢物罷了。”
    “但我可以試試。”
    林若凡一邊說著，一邊收刀蓄力。司命女神也在他背後現出身形。
    老人見其冥頑不靈，也是冷笑一聲後抬手握緊了拳頭。
    天穹之上，密密麻麻的憶泡如隕石般從天而降。不存在於九州神域的記憶屬性靈力瘋狂肆虐，組成了一個銀色的風暴。
    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威勢，存在道祖仍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緩緩橫刀後拉，蓄力完畢後一個瞬間加速的斜斬。
    “生命輪轉，邪魔送葬！”
    瞬間，無邊無際的血色刀芒劃破空間，仿佛要切開整個世界。
    一時間，秘境中的憶泡畫麵裏隻剩下一片色彩雜糅，一陣低音轟鳴。
    大概過去半個時辰，憶泡中才重新顯現出場景。
    不管是不可一世的存在道祖，還是囂張跋扈的老人，此時全都躺在地上。他們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完整的器官殘存，存在道祖林若凡甚至隻有一個骨架。
    好在他有不死不滅之軀。此刻，破損的軀體正在慢慢恢複。
    很快，存在道祖的軀體又恢複了完整。他將魔鬼刀輕輕搭在老人的脖頸上，輕聲開口：“看起來，我贏了。”
    “對，你贏了。”
    老人努力想要站起，卻並未成功。
    他有些感慨。
    “不愧是不死不滅的太極靈根。若我是道祖境，自不懼你。可惜，我這縷殘魂隻有見隱。”
    正說著，他就看到林若凡提刀站起，慢慢朝著天穹望去。
    “你要幹嘛？”
    “我要撕碎這方世界，離開這裏。”
    “這方世界，本身就是為壓製眾生的記憶汙穢而存在。你沒成道祖就想出去，那這些記憶汙穢又該如何處理？”
    聞言，林若凡也是麵露難色。
    “若記憶汙穢在天元界擴散，會有什麽後果？”
    “會侵蝕靈力，使得其沾染上負麵情緒聚合體。屆時，靈力將會不適合所有生靈修煉。所有修士都會無時無刻誕生心魔。”
    “……”林若凡沉默了。
    不愧是大道道祖都無法解決的汙染，造成的影響當真恐怖如斯。
    “可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我的親人，我的組織，乃至這個世界，都需要我。”他輕歎一口氣：“我隻是撕開一道口子而已，這方世界應該不至於立刻崩壞。”
    老人沉默片刻。他似乎也看出了少年身上的決心。
    “最多十年。”
    “十年嗎。”林若凡點點頭：“十年足夠了。我向你保證，我會在這之前找到解決的方法。”
    ……
    憶泡場景從此處戛然而止。
    等畫麵再度顯現，林若凡已經變得如天道般威嚴。
    他食言了。道祖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他一個見隱自然也沒辦法。可要證世界存在大道，自然不可能放任如此多的修士隕落。
    最終，存在道祖選擇了一個最佳的處理方式，那就是將這些汙穢吸收進體內，沾染存在之力的同時，又削減了大部分負麵效果。
    而這之後，他又將這些汙穢釋放在了忠心與他魔族領地，成功解放出自身，以最佳的狀態入場了那宇宙萬法變的存在道爭……
    ……
    畫麵結束。
    一時間，在場三人都沉默不語。
    “所以，從始至終，問天聖地給我們魔族扣的帽子，就是虛假的。”
    洛天文握緊拳頭，靈脈暴起。
    “媽的，明明我們才是救世主，卻要忍受如此不公！焯！我要帶領魔族找問天聖地要個說法！”
    情緒激動的洛天文釋放出三十三重隕天棍，就要衝出秘境去。
    “等等！”
    李隻浪和唐染於同時攔住了他。
    “你現在去，問天聖地也是矢口否認的。畢竟記憶道韻和感情道韻是可以構成憶泡的。他要是不承認，你又該如何？”
    “信不信，說不說，兩碼事。”洛天文鼻孔喘著粗氣：“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真理永遠長存。”
    “我知道，我知道。說是肯定要說的，但不是現在。”李隻浪趕緊使了個眼色，讓唐染於將永夜魔帝的三十三重隕天棍給卸掉。
    “什麽意思？”
    “我是說，我們當然要個說法。但不是找問天聖地。”李隻浪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們要找存在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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