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事之爭和上界發展，我沒意見。”
    白月淡漠開口，給人一種無所謂的感覺。
    這讓眾人都很敬佩她，身為見隱三境女帝，也會在麵臨數百億生靈的存在問題時選擇大義凜然的犧牲自己。
    而在李隻浪和洛沐煙眼裏，則是對排練成功能完美展現的竊喜。
    而隻有白月自己知道，如果她對自己還有情緒情感，現在一定會難受的發狂。畢竟，李隻浪一開始就是她的唯一所有物，但現在卻要親手將他送與其他人分享。
    於此同時，一直低頭的洛沐煙也開口了。
    “為了魔族的發展，我也沒意見。”
    發言完畢，她仍然不敢將頭抬起，就怕那無法壓製的上揚嘴角被在場眾人捉入眼中。
    ……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諸位長老的竊竊私語。
    是洛天文。
    他用拳砸桌猛的站起，麵色陰狠似水。
    “我不同意。”
    渾厚的聲音夾雜著魔氣噴湧咆哮，整座大殿都有種搖搖欲墜的既視感。
    一時間，在見隱三境的威壓下，眾人紛紛噤聲。
    李隻浪和洛沐煙偷偷對視一眼，也是目露迷茫。
    這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樣啊？按道理來說，這可是對魔族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既可以得到皓月聖地的全麵支持，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要知道，當初妖族需要質子，永夜魔帝可是毫不猶豫的將洛沐煙交了出去，現在隻是個聯姻，他卻又如此強勢拒絕……
    “永夜聖主這是何意呢？”李隻浪忍不住開口：“我的身份在萬界也算尊貴，實力也極強，跟洛沐煙算得上門當戶對吧。”
    兩人四目相對。
    卻見洛天文眼中有火焰直冒。
    “你放屁！”他咬牙切齒的抬手：“李隻浪，虧你是皓月聖主的親傳。我還以為你繼承了你師父的高尚品質，卻沒想到你隻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一時間，議事殿裏看起來火藥味十足。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李隻浪，卻隻能表示自己滿頭問號。
    他還想再說什麽，永夜魔帝卻是已經下了逐客令。
    “皓月聖主，時候不早了，先帶你弟子回去休息吧。合作之事，你我後續再議。”
    話落，李隻浪頓時急了！
    “別啊！”
    他想要起身，但洛沐煙和白月卻同時用靈力將她按住了。
    ……
    片刻時間，李隻浪也是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現在的永夜魔帝情緒過激，所以不是談論此事的契機。於是隻能有些憋屈的轉身走人。
    而洛沐煙和白月則是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這一幕場景頓時讓洛天文目眥欲裂。
    “洛沐煙！你跟著他做什麽！回來！”他的聲音壓抑著怒氣，體表更是有黑焰燃燒。
    可惜洛沐煙沒有理他，也沒有回頭。
    ……
    “啊！”“啊！”
    身後議事殿裏，傳來了洛天文歇斯底裏的嘶吼聲。
    ……
    李隻浪有些頭疼。
    “煙兒，我覺得，我們應該實話實說的。幹嘛多此一舉呢？”
    他歎了口氣：“在魔帝眼裏，我們並無感情。所以他肯定也不會為了一次合作就犧牲你的幸福。”
    “嗬。”洛沐煙搖搖頭，不置可否。
    “他對我若真有那麽體貼，當初就不會為了和妖族合作把我送去妖族當質子了。是個人都清楚，將一個身份尊貴實力低微的美麗女子送入虎口，可能發生什麽。”
    ……
    皓月聖地，萬界峰，清月宮。
    林亦翻來覆去半天，終究還是因為沒有困意醒來了。
    “嗚呼……神清氣爽。”
    他低聲念叨一句。
    自從成為凡人後，每天天亮都會被白星叫起。雖然增加了兒時的回憶，但終歸沒有自然醒的舒坦。
    院子裏略微有些嘈雜。
    他拉開窗簾，看到是龍若雨正在扛著塊塊木板搭建些什麽。
    女子身段很姣好，陽光穿過，暮雲在其中飄飄。
    汗水浸透她的發絲，卷成一些些細條隨意打散，又多了一絲幹練。
    片刻。
    龍若雨停下來手中動作，與他四目相對。
    “你醒了啊？”她丟掉還在開槽的木條：“我去給你做飯吃。”
    “這種事情，讓侍女來做就好了。”
    “我就是侍女啊。而且是現在清月宮唯一的侍女。白長老設了陣法，除了我沒人可以進出。”
    “……”
    林亦有些無語。該說不說，師父的心思一如既往的縝密啊。
    於是他將窗簾放下了。
    換好衣服，就見到了桌麵上的重新排列布局。
    多了一些話本小說。
    有不少是李隻浪的作品。
    該說不說，這家夥在白月閉關千年內還是寫出了不少有趣的讀物。
    可惜證道歲月一晃而過，一些未完成的作品也荒廢百年了。凡人歲月不過單薄百年，輕塵公子這個名號也在漸漸被遺忘。
    林亦突然發現，因為兩人之前關係不好的原因，他還沒看過這家夥的作品呢。於是他饒有興趣的拿起一本翻看起來。
    不知多久，漸漸入迷之時，卻響起了敲門聲。
    悅耳的聲音，清新中帶著軟糯：“林公子，可以用餐了。”
    是龍若雨。
    “好。”他歎口氣，出了門。
    院子裏的棋桌上，擺著一些簡單的炒菜。龍若雨已經在對麵坐好了。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油煙味，就像小時候路過凡人世界時遇到的農婦一般。
    他動筷嚐了嚐。
    味道意外的不錯，水平已經趕上悟道宮的侍女了。
    “倒是沒想到，你堂堂龍族公主，竟然會做這些東西。”
    “前段時間現學的，用心做一件事就會很容易成功。”龍若雨用手撐起了臉：“跟你印象裏差別很大嗎？”
    於是林亦頓住了。
    是的，他不是第一次見龍若雨。
    第三次仙魔大戰前，兩座聖地還有過交流。那時的龍若雨還是以大帝獨女的身份登場萬妖台，高高在上的眼眸裏是傲然和淡漠。
    “是啊。”林亦片刻回過神來：“如果沒有再見，你留給我的，或許隻有那高貴到不染凡塵的氣質。”
    “你當時也不差啊。”龍若雨瞳孔微散：“聖地大師兄，合道九境天才。殺戮道韻一散，全場天驕不敢抬頭。”
    ……
    兩人相視苦笑。
    初見是爭做人間第一香，再見是同流凡塵無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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