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隻浪那嚴肅的樣子，洛沐煙終於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下意識的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來。
    一道空間裂縫在桌上展開，李隻浪從中取出了好幾個留影石。
    洛沐煙好奇的接過：“這是什麽？”
    “一些驗證親緣關係的方法，以及我操作之後它們反饋的結果。”
    李隻浪歎了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如實道來。他伸手將洛沐煙摟進懷裏，妄圖給予她一些溫暖。
    ……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沐煙才將所有留影反複觀看完畢。
    她的小手有些顫抖，連帶著身子一起，有些受驚般的顫栗。
    “這，是真的嗎。”
    洛沐煙小心翼翼的開口，就好像一個關心自己玩具有沒有被踩碎的小孩。
    “我從未騙過你。”
    李隻浪輕拍她的後背：“關於洛天行的生母，你知道些什麽嗎？”
    可惜洛沐煙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母親從未和我說過這些。隻是……”
    她頓住了，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
    “隻是永夜魔帝在和我母親結為道侶前，還有過一位喜歡的女子。但她第一次仙魔大戰時就犧牲了。”
    洛沐煙有些煩躁的按住腦袋，似乎想要理順紛亂的思緒。
    李隻浪趕緊將她抱緊，輕輕按壓著她的太陽穴。
    “抱歉。都過去了，我不該提的。你也不用太糾結，隻要能知道真相就好。”
    “嗯。”
    洛沐煙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也不知聽進去沒。
    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李隻浪想要開口安慰，卻又覺得讓洛沐煙自己冷靜消化才是最好。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才重新擠出一個細微的聲音。
    “那個女子叫洛清沐。”
    “好。”
    “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好。”
    ……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洛沐煙將腦袋埋在李隻浪懷裏，看不清任何表情。
    但李隻浪能感覺到有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所以知道洛沐煙在偷偷抽泣。
    他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隻能手足無措的緩搖著她的身體，輕拍著她的後背。
    直到窗外明月高懸，淅淅瀝瀝的雨滴開始降下，洛沐煙才重新抬起頭來。
    她快速的抹去眼淚，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菜是不是都涼了？”
    “沒有。”
    李隻浪俯身吻去了她眼角的淚痕：“我用靈力保溫了。”
    “那就好。”
    洛沐煙歎口氣，抽離了這個讓她癡迷的溫暖懷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酒嗎？我想喝一點。你陪我。”
    “有。”
    李隻浪也不廢話，轉身就來到了藥園旁的桃花樹下。
    他抬手輕點，用靈力解除陣法後，露出了一個地窖。
    地窖內部，有兩個半人高的大胖酒罐。都被靈力包裹保存著。
    這是在天原證道前，李隻浪和白月一起釀造的桃花酒。
    這本來是打算證道成功後用來舉辦慶功宴的。卻又因為證道後麵臨的繁瑣事務被遺忘了。
    直到今天洛沐煙提起喝酒，李隻浪才回憶起了這麽個存在。
    這是很有意義的東西，拿來與洛沐煙分享倒也不算寒磣。
    ……
    很快，兩個白玉祥雲碗就被擺在了桌麵。
    淡粉色的酒水傾倒其中，濺起細微的水花。聲音空靈，很是悅耳。
    洛沐煙的腦袋搭在桌子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與其對視。似乎有些好奇。
    “嗆嗎？”
    “你之前沒喝過酒嗎？”
    “小時候在宴會的後廚嚐過一口。辣死我了。”
    “後廚？”
    “對，我是沒資格上桌的。”
    “……”李隻浪感覺自己真可惡，老是要引出洛沐煙的傷心事。
    他趕緊岔開話題：“那個，你試試嘛。師父釀的酒和魔族差別很大的。”
    “好。”
    洛沐煙小泯了一口。
    刹那間，桃花的清甜味和獨屬於白月靈力的冰冷幽香彌漫整個口腔。
    她頓時眼睛一亮：“好好喝。”
    然後竟是一口喝吊了整碗。
    “哎喲！我的小寶貝！第一次喝這麽急幹嘛！你慢點啊！”
    李隻浪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往洛沐煙碗裏夾了好幾塊牛肉：“多吃菜！不要空腹喝酒。”
    “我又不是凡人，還講究這個？”
    洛沐煙笑了笑，再次舉起一整碗酒遞到了李隻浪麵前：“來，碰一個！”
    ……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很快一壇酒就見底了。
    初次嚐試的洛沐煙顯然已經有些迷糊了。她用筷子夾著盤裏的肉丸，半天沒夾起來，竟是直接開始了上手。
    李隻浪也沒有嫌棄，也沒有阻止，隻是默陌用靈力幫她清理著手上的油漬。
    突然，洛沐煙伸手按在李隻浪肩上，和他四目相對。
    她眯著眼，俏臉微紅。散發著一絲柔弱的美感。
    “啊浪。”
    “我在。”
    “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對你有好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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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聞其詳。”
    下一刻，洛沐煙又像泥巴一樣癱在了李隻浪懷裏。
    “是那一天，你第一次見到我真身就說我漂亮的時候。”
    洛沐煙抬起小手，在李隻浪胸口畫著圈圈。
    “你知道的。我因為有魅魔族的血統，最初在天魔族中很不受待見。世人討厭我魔族的特征，魔族又討厭我這混血的模樣。唯有你說喜歡。”
    “原來如此。”
    李隻浪捏了捏她的小角：“那我的魔尊大人，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對你有好感的嗎？”
    “你說。”
    “是你不嫌棄我修為，仍然願意和我成為朋友的時候。是你堂堂至尊卻願意和我一個結丹平等相處的時候。”
    兩人四目相對，有愛欲的火花在空氣中燃燒。
    然後她們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同一個問題：“那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然後又同時愣住。
    片刻後又再度同時開口。
    “被數位至尊圍攻時，你明明可以用世界珠逃走，卻從未想過放棄我。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
    “神隕劫罰之地，你為了我不惜撕碎自己的血肉，獻出自己的初吻。那一刻，我就愛上了。”
    話落，兩人同時露出了傻笑。
    洛沐煙輕輕錘了李隻浪一下：“患難見真情。好老套的劇情啊！”
    “但確實挺實用嘛。”李隻浪將她揉進了懷裏：“這麽說來，問天聖地也算是辦了件好事啊。”
    “嗯哼。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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