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隻浪記得，這不是白星研究的陣法嗎？
    旋即，他也意識到，這是給自己鋪路。畢竟，一個勢力隻擁有一個領導人時，才是最穩固的。當內鬥停止，才是對外最鋒利的刃。
    於是李隻浪點點頭，臉不紅心不跳的接下了稱讚。
    既然已經到來，李隻浪也不好得直接離去。於是帶著童玲在降塵仙尊的安排下，吃了一頓便飯。
    期間諸位將領自是又一番恭維，其中最出名的則是那幾十條驚為天人的戰術布置。
    對此，李隻浪內心隻感覺受之有愧。他並無太多的領兵經驗，更別提是這種囊括無數世界的大規模作戰。
    這顯然是白月的手筆。
    李隻浪不得不承認，她們兩姐妹無怨無悔的幫了自己很多，一直在默默付出。真是得妻至此，夫複何求。
    ……
    用過便飯，就是告別。李隻浪並不想在此地浪費太多時間。
    臨走，他也表達了對降塵仙尊等將領的讚許。
    “諸位，李某在此謝過了。我知道，為了這一場大道之爭，許許多多的道友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但我保證，若我登臨道祖，當為所有犧牲者，親自立碑鐫名！”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很堅定，平靜中帶著一絲振奮。話語通過靈力傳遍整個軍營，讓所有修士的傳來激動的竊竊私語。
    “聖子大人，此話當真！”
    為首的降塵仙尊早已神情亢奮。
    要知道，這可是道祖親自鐫名啊！而在此碑留名者，也代表著可以分享道祖的氣運。那可是道祖的氣運啊！至少可以護其後世九代榮華富貴。
    “自然是真的。”
    李隻浪點了點頭。
    他當然清楚，自己的氣運被無數人分走後，道祖之上的控道之路會更加艱難。這也是存在道祖隻立下自我像的原因。
    但他沒得選。
    他深知，自己並不能像十萬年前存在道祖那樣力壓群雄，所以隻能獲得更多更多修士的支持與幫助。
    得到肯定的回答，諸位將領也是感動的不已，當即彎腰行禮，異口同聲。
    “為皓月聖地，萬死不辭！”
    “不。”
    李隻浪搖搖頭：“是為了眾生，萬死不辭！你我皆是。”
    亢奮的情緒持續了很久才重歸平靜。
    降塵仙尊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聖子大人，您有此等偉大計劃，鄙人覺得應該昭告天下才是！”
    “可。”
    李隻浪沒有拒絕：“要事太多，我暫時難以抽身。麻煩仙尊替我向聖地傳遞消息，讓師父替我昭告天下吧。”
    “不麻煩不麻煩。”
    降塵仙尊一邊說著，一邊衝向帳外。
    “我這就安排人員，立刻前往上界。”
    ……
    事情暫且告一段落。
    李隻浪和童玲坐在墨煙的後背，開始了漫無目的的閑遊。
    虛空中並不平靜。哪怕有靈力盾的保護，麵對著獨特的無氣漂浮環境，童玲的身形依舊搖晃的難以穩當。
    李隻浪下意識的伸手想將其扶住，卻被童玲躲開了。
    “別碰我！”
    她下意識的吼出聲，然後挪動小腿迅速與李隻浪拉開了距離。
    然後又有有些懊悔和急切的開始解釋：“師父，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討厭你碰我，我甚至喜歡你的觸碰。隻是，現在不行了。”
    “我知道了。”
    李隻浪歎口氣，收回了懸在空中的手掌。
    他畢竟是合道巔峰，對周圍的一切變化也算得上極其敏感。所以童玲那佝僂著的脊柱，愈發瘦弱的身軀根本就無法掩蓋。
    很顯然，童玲的靈力乃至生命力都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就連最簡單的駐顏術都難以維持全身擴散。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我所在意的隻是你罷了，而不是那具軀體。”
    “原來師父已經知道了啊。”
    童玲有些無奈。
    “但這隻是你的想法罷了。我從始至終，想要的，都是要將自己最好的那一麵留給你。我希望，即使我最後隻能留在你記憶裏，那麽也要留下優秀優秀更優秀的印象。”
    “可，你這樣會很累。”
    李隻浪的語氣帶著點莫名其妙的混亂，這也突出了他內心的煩躁。
    “累嗎？倒也還好，隻是有點遺憾罷了。”
    童玲不置可否：“畢竟，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願望？什麽願望？”
    李隻浪下意識的搶過話題：“盡管告訴師父，我一定會盡己所能帶你實現的。”
    “自然是想與師父能有實質性的肌膚相親。畢竟我沒有那樣高的眼界，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宏偉的追求。”
    或許是人之要死其言將善吧，此刻的童玲格外大膽，口無遮攔。
    隻是，半晌不見李隻浪回應後，她又變做了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抱歉師父，我知道我不該有類似想法的。”
    童玲的嘴角隻剩苦澀：“但你也不用擔心，畢竟我就算心底仍妄圖與你有肌膚之親，實際上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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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隻浪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不知該怎麽回應，更不知該用何種態度回應，於是沉默就變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當然，在這原地靜默期間，他也是思緒萬千。
    與童玲點點滴滴的相處開始在腦海裏走馬觀花般閃過，如同在看一出平淡裏帶著悲戚的戲劇。
    戲劇組成的畫麵不斷變化，直至演繹到畫麵裏浮華界的那片溫泉，才戛然而止。
    李隻浪的腦海裏，突然隻剩下一副場景：那就是在最後的時刻，自己正狼狽逃走的途中，童玲用著極為破碎的語氣，問出的那句話。
    它讓李隻浪早就古井無波的心裏，在瞬間沾染上了一絲悸動。
    “會。”
    他下意識的突兀開口。
    “嗯？”
    一時間腦袋沒轉過彎的童玲下意識的輕哼出聲，眼神裏藏著詫異。
    好在李隻浪的解釋很耐心。
    “你曾經不是問過我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嗎？我想，我有答案了。那就是會。”
    此話一出，童玲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在瞬間被希冀的光點亮。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喜悅中又盤踞著難以置信。
    “此話當真嗎？你不必因為覺得我可憐，就哄騙我。”
    她開口，緊張和期待交織的情緒讓牙齒都在下意識的打顫。
    “自然是。我從未欺騙過你。”
    “……”
    會，會！會。
    瞬間，童玲的腦海中就隻剩下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而就是這簡略到了極致的回答，卻讓她喜悅到了極致，甚至開始了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
    這可把全速飛行的墨煙嚇了一跳，趕緊加強了環繞周身的靈力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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