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還是不開心嗎？”
    見林亦一言不發，龍若雨隻得小心翼翼開口詢問。她的語氣裏有淡淡的委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林亦這才收回心神。
    “沒有。”
    他壓下內心的一切情緒，故作平淡的開口：“我隻是在想，最親密的接觸，或許不隻局限於軀殼。也可以是靈魂。”
    “靈魂？可是，你現在不能動用靈魂之力了吧？”
    龍若雨眉眼彎彎，語氣裏盡顯疑惑。
    “不。道祖可以抹去我的修為，但改變不了我的靈魂。他隻是被限製住了而已。若是有你引導，還是可以離開識海的。”
    林亦背對著縹緲的燈火開口。他眼神微眯，所以看不清任何情緒。宛若潛伏在黑夜裏的猛獸。
    “這樣嗎。”
    龍若雨雖然覺得林亦狀態有些奇怪，但長時間相處所的信任還是使其不疑有他。
    “那我該怎麽做？需要學習什麽功法嗎？”
    “不需要。隻是要改變道韻和神識的交融運轉方式。”
    “那你快教我！”
    “好。”
    ……
    簡單交流一番後，林亦就將龍若雨擁入懷中，手指輕點她的腦袋。然後輕輕劃過那墨綠色的發絲。
    從百會穴起，途經風池穴，印堂穴，陽白，率穀，曲鬢，通天，神庭，安眠，四神聰……最後在太陽穴結束。
    十分複雜的路徑，而且每一步所需要變更的靈力強度和路徑都有所不同。晦澀難懂。
    “咋樣，記住了嗎？要不要我重複一遍。”
    “記住了。”
    龍若雨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呆呆的。莫名其妙可愛。
    “那行，你先嚐試一下。時間不早，我去洗個澡收拾睡覺了。”
    不知是出於難以言喻的心理還是確實有些疲倦，林亦打算等明天再繼續教學算了。
    嗯……後天也行。畢竟他很清楚，龍若雨的理解能力並不強。
    ……
    很快，浴室裏就傳來悅耳的水聲。
    若是放在平常，龍若雨高低得去打攪一下林亦。但如今的她卻有了更強烈的目標，所以全神貫注的，完全無視了周圍的一切。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亦才打著哈切走到了床頭。而龍若雨依舊在打坐，閉著眼皺著眉，似乎還在琢磨。
    “我們還可以有很長時間，不必急於一時的。”
    林亦低著頭注視著龍若雨那秀氣的眉眼，熄滅了搖曳的燈火。他披頭散發，絲間還掛著濕潤。看起來好似孤魂野鬼。
    而被其打斷思緒的龍若雨自然也慢慢結束了糾結思索的狀態。
    她的表情依舊如先前纏繞著糾結與不確定，但語氣裏，卻似乎有著歡呼雀躍。
    “等等。”她伸手攔住了將要躺平的林亦：“那個…嗯，我感覺…我已經完全領悟了。要不要試試。”
    聞言，林亦的臉上很明顯的掛起了錯愕二字。
    “嗯？半個時辰你就領悟了？”他顯然是難以置信：“真的假的？我記得，你的理解能力不強啊？”
    “啥意思啊你！”
    林亦話音剛落，就被龍若雨狠狠剜了一眼：“我好歹也是剛過千歲就登臨至尊巔峰的天才，理解能力怎麽可能會這麽差？”
    “可是當初我教你煉化……”
    “唉呀！當初叫你木頭真沒叫錯。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原來真的一直沒看出來啊？”
    “看出來什麽？”
    “當然是……哎啊！你好煩啊，非要讓我說出來，你知不知道，讓女孩子說自己的小心思，是很不禮貌的？”
    龍若雨臉頰微紅，看起來有些害羞。她掐住林亦的大手狠狠晃了幾下，但還是給出了解答。
    “我當初就隻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而已嘖。真的是。”
    “這樣啊。其實你直接說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就好了。”
    “這種事情，我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口啊！而且，你當時滿腦子都是白星姐姐，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同意吧。”
    龍若雨越說越羞澀，忍不住又輕輕給了林亦幾拳。
    然後就聽到他突兀開口：“我會。”
    “……”
    龍若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開口詢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會。”
    林亦的目光堅定的像是在悟道，真摯的不帶一絲虛偽。
    當然，實際上也是。那時候的他其實比現在都更渴望接近龍若雨。他渴望再一次新生，他不甘就此被大道變遷的滾滾浪潮所淹沒。
    實際上，林亦隻是怕引起她的懷疑，才不敢過分主動。
    “你……真的是。就會哄我開心。”
    龍若雨不由自主的嘟起了嘴。原本繁雜的負麵情緒肉眼可見的一掃而空，隻剩下更加強烈的羞澀與欣喜。
    為了不讓自己失態，她也是趕緊岔開了話題。
    “那什麽。哦，對。你教我的道韻神識運轉方式我大概學會了。來，跟我先試試。不行我再繼續改進。”
    “嗯…這…”
    林亦不由自主的遲疑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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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應允。
    “行。”
    林亦說著，主動摟住了龍若雨肩膀。兩人一同臥倒，額頭緊靠在一起。
    “我開始了。”
    “好。”
    得到林亦的應允，龍若雨也是調用起道韻和神識，開始運轉起那無名法路的第一階段。
    很快，體內的道韻和神識在靈力的侵蝕下，直接就分開了。內部的神魂被展露出來，散發著淡淡的紫芒。
    “嘶！”
    龍若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按道理來說，道韻和神識是不可能分開才對。這也是身體一種本能的保護機製。
    一旦沒有了道韻和神識的保護，脆弱無比的靈魂可承受不了任何外來神識攻擊。
    好在清月宮也不可能有外人前來。
    於是龍若雨壓下心底的異樣，開始運行起第二階段。
    也沒用多少時間，林亦的靈魂也被牽引著，和龍若雨透體而出。
    瞬間，視角變換。
    龍若雨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神魂的感官裏，隻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不加任何修飾的小人。
    原本自己的身體卻好像隻是一個可以操控的武器。
    在她麵前，是縮小版的林亦。
    也是不加修飾，也是與自己一般大小，看起來很可愛。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又有些害羞的撇過頭去。靈魂上的坦誠相待，似乎有種別樣的刺激。
    很快，兩人的道韻和識海繼續變轉。慢慢的，竟然形成了一條連接的通路。
    通路中央，是新生的紫色的神魂空間。給兩人的感受…類似於一個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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