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卷散開，露出了內部簡單的信紙。
    映入眼簾的，就是驚駭世俗的幾個黑色大字。
    摯友顧文互親啟。
    探究其上，還能感受到其中殘留的，獨屬於洛天文的道韻。
    “什麽！他一個魔族族長，和那天殺的顧文互做什麽摯友！”
    力魔族長頓時就又驚又怒。
    “是啊。這怎麽能允許呢！”
    其餘人也議論紛紛。
    而繼續往下閱讀，更是驚駭世俗。
    誠不見千年，某甚是念掛。然因道爭之事端，餘與間皆有誤。
    於是致問天永夜二聖地，數千年可避摩擦之難斷。
    是日。餘之盟地皓月，遣聖子仍來，更聖主之陪。
    大談道爭氣運，硬係聯姻之事。誠則兩麵三刀之輩。
    其身餘之盟，卻行偷換之事，目無規矩。欲叛之至吾，且行背刺之惡行，至問天於險境。
    其言服臣，吾雖喜，卻念舊修事，於是拒以激烈措辭，願平貴地之叛奸。
    撚其言，可判其為道爭之二。其之威更甚吾之全族。
    是故問天之敵非永夜而為皓月。
    皓月聖子，生於微末而順應於命運。皓月聖女，生於憂患而行於卓絕。其運滔天，可斷祖路。
    實乃大患。
    吾雖痛仙魔之悲，卻認顧聖主之道爭實位。仍願於大觀之慮，於是與問天交好。共謀皓月。
    有探言曰：李隻浪之徒正於浮華度殘年。或可以此圖之。
    為表誠，吾願割下上十六界，以表誠。但求魔族格局無變僅此。
    ……
    墨跡到此結束。
    霎時間，整個後花園裏都各種情緒交織蔓延狂暴。
    驚，怒，惑，悲。
    “啊！”
    最沉不住氣的力魔族長老氣的大吼一聲，直接將那竹筒摔的粉碎。
    “他怎麽敢的！下界上通區的十六個小世界，有五個可都是我們力魔族的地盤！他咋不不把天魔族的地盤送出去？真是氣煞我也！”
    然後鼻孔不停喘著粗氣。
    “唉唉！陳長老，先別動怒。”
    空魔族長趕緊開口勸阻。
    “此事，是真是假啊。”
    他將疑惑的目光給到洛沐煙：“雖然聖主做事多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可能通敵叛族吧？”
    “我也很難以置信。”
    對此，洛沐煙有些落寞的歎著長氣：“但事實就是如此。我願以道心發誓，如果永夜聖主沒有向問天聖地臣服，沒有割地求和。我願道心破碎，神魂俱滅。”
    這是很惡毒的誓言了。
    哪怕魔族不受天道約束。似乎誓言並沒有效果。
    但誰知道呢？
    當然，洛沐煙並沒有說假話。
    洛天文出賣皓月聖地是真的，向問天聖地求和也是真的，甚至割地也是真的。
    隻是這一切都是二人麵談，並沒有留下絲毫證據。
    不過嘛……李隻浪有大成化形術啊！他直接就幻化出了和洛天文道韻氣息一模一樣的墨水……
    ……
    不等其餘長老反駁。緊接著，永夜大長老也開口了。
    “老夫覺得，此事八九不離十了。那日，洛天文突然要前線巡查。然後突然就越過邊境線不見了人影。”
    他看了一眼空魔族長。
    “那日，小南子你不也跟著我？誰知道他去幹嘛了。而在那之後，就莫名其妙說要縮減戰線，減輕防禦壓力，主動讓出了那十六個小世界。”
    這一刻，似乎已經證據確鑿。
    一時間，諸位長老都麵麵相覷。
    沉默半晌。
    “不行，老子要去找他給個說法！”
    最終，還是力魔族長率先沉不住氣，直接就想推門而出。
    隻是下一秒，他就被自己太公一把扯了回來。
    “愚蠢！”
    永夜大長老陳連有怒斥道。
    “你現在去有什麽用？沒證據他不認，有證據他殺人滅口。怎麽，你覺得你有實力硬剛見隱？”
    力魔族長沉默了。
    這時，陳連有才繼續開口。
    “照我說，洛天文，就是不配當這個聖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眾人都是下意識的打出冷顫。
    “大，大長，長老。何，何出此言？這，不好吧。”
    空魔族長頓時嚇得左顧右盼。
    “有什麽不好？老夫有啥說啥。還怕他不成！”
    陳連友冷哼一聲。
    “十萬年前，魔族都是族長公選，能者居之。可現在呢？他們天魔族，不過是占了道祖紅利罷了。”
    “當初道祖登頂，魔族全體有功。於是獲封聖地。而分封聖地時，天魔族族長正好是當初萬魔皇朝的首領，順理成章的就當上了第一任永夜聖主。”
    “結果呢。從第一任聖主開始，所有資源就開始朝著天魔族傾斜。這也導致其實力遠超其他種族。於是，理論上的能者居之早已名存實亡……”
    花落。
    點到而止。
    一時間，諸位長老心底都被激起了憤怒。
    是啊。
    從聖地建立以來，每年接近一半的靈藥，三分之一的靈器，還有最繁華的小世界，都被天魔族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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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就導致其餘九族資源嚴重不足，即使有天驕誕生，也難培養。
    長久以往，天魔族更是一家獨大。這聖地，早就是其一族的聖地了！
    可明明當初和道祖一起打天下時，大家都出力了。
    力魔族甚至接連戰死兩位族長。
    ……
    當然，也有比較冷靜的。
    就比如空魔族長。
    他就有些驚疑不定。
    並且趕緊開口：“大長老！慎言啊！慎言！”
    然後目光不停給到洛沐煙，瘋狂暗示起來。
    他這一開口，眾人才想起，這裏還有一個人天魔族存在呢。
    而且還是聖主親生女兒……
    一時間，洛沐煙隻感覺無數道殺意鎖定了自己。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滅口。
    於是趕緊開口。
    “我對父親厚此薄彼的做法也早有不滿。我和皓月聖子追求的一樣，都是人人平等，感情共鳴的世界。而不是某一族，某一人獨大欺壓。”
    “……”
    見洛沐煙如此明事理，一眾長老這才收回威壓，重新看向陳連有。
    “大長老！你就明說吧！我們該怎麽做！我們都是你的人。”
    聞言，陳連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露出冷笑。
    “照我說，這聖主之位，他洛天文坐得，我們未必不能！”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
    表情在昏暗的燈影下愈發猙獰。見隱境逸散的威壓也愈發粘稠。
    此刻，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竟是龍氣盡顯！
    “天魔族不忠不義，德不配位！我陳連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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