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伯母！”
    李隻浪幾人驚呼一聲，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趕緊將自己的道韻打進了唐染於體內。
    同一時間，唐染於體內的記憶道韻，竟然開始不受控製的直衝它自己的神識。
    當！
    記憶道韻衝擊在蘇雨柔守護道韻構建的護盾上。唐染於隻感覺整個識海都傳來一聲巨響。
    恐怖的刺痛蔓延，她也是差點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堅持住，母親。”
    洛沐煙一邊安慰著，一邊瘋狂用記憶道韻，追擊著她體內突然滋生的一團記憶。
    白月則是順藤摸瓜，在唐染於自身道韻朝著自身靈魂發起進攻時，鎖定那紮根於她識海深處的陣法。
    刷！
    虛無之力的湮滅天賦瞬間爆發，直接將陣法連同延伸的法路一起抹除殆盡。
    同一時間，洛沐煙也抓住了那一團突然出現的陌生記憶，將它塞進了憶泡裏。
    ……
    “已經沒事了，母親。你還好嗎？”
    洛沐煙終於將唐染於從地上扶了起來。李隻浪也趕緊從廳堂裏拖了幾張軟凳，給她們坐好。
    “我還好。”
    唐染於低著頭勉強擺了擺手，看上去仍舊心有餘悸。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又補充了幾句：“對了。我能感覺到，當時我自己體內的道韻不受控製後，其實並沒有攻擊我的靈魂，而是想要靠近它，並抹除我的記憶。”
    “……”
    “不攻擊靈魂，反而抹除記憶？”李隻浪和洛沐煙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這是為啥？”
    幾人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決定先看看那段突然出現的記憶裏有什麽。
    感情和記憶倒運同時發動。憶泡內的場景開始被投影在了半空中。
    然後，李隻浪就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下意識的朝著唐染於驚呼出聲：“媽，這咋是你的記憶？”
    好在，下一秒，洛沐煙就沒好氣的伸手，將他給掐醒了：“你瞎啊，這明明是那個洛清暮！”
    是的。
    被憶泡給提取的那一個記憶團裏，竟然是洛清暮的記憶。
    從出生到死亡，記錄了她平淡而又悲慘的一生。
    洛清暮出生在天魔族前任二長老的家裏，身份尊貴。
    因為長輩交好的原因，她和前任大長老的兒子洛天文，從小就玩在一起，是青梅竹馬。
    兩人一同在天魔族內學習文字，禮儀，以及一些修行知識。
    他們就這樣渡過了自己的童年，來到了加冠年歲。
    此時，兩人的修為都是半步渡劫。成為了聖地年輕一輩修士中，有名的神仙眷侶。
    很快，洛天文就以區區百歲之身，踏入了入道九境，開始衝擊合道。
    這樣的修煉速度，直接打破了魔族的記錄。
    他也順理成章的被封為了聖子。
    可惜，洛清暮的天賦終究是比洛天文要差一些。
    此時的她才悟道八境，自然無緣於聖女之位。
    在這之後，洛天文開始入世曆練，瘋狂錘煉提升自己。
    而洛清暮則是放棄了追趕的想法，將大量時間花在了替聖子處理聖地內務，打點洛天文麾下勢力，以及招收強者門客上。
    就這樣過去了千年。
    洛天文終於是突破了帝境，成為了魔族的頂尖強者。
    與此同時，在洛清暮的幫助下，聖子派也逐漸勢大。在聖地各個崗位，都有聖子派的人擔任要職。
    而恰好，上一任聖主大限將至。於是洛天文的野心愈發膨脹。
    但不知為什麽，前任聖主更喜歡當時隻有至尊巔峰的永夜聖女。
    而為了和當時的永夜聖女爭鬥，洛天文決定以聖子的身份為魔族做貢獻，來提升自己的認可度與知名度。
    彼時的問天聖地和太上聖地都如日中天，強盛無比。於是他將目光放在了妖族的君臨聖地。
    和魔族一樣，君臨聖地的上一任聖主也大限將至。
    身為聖子聖女的長生龍帝和九命狐帝也開始了競爭奪權。
    甚至兩個種族都開始了混戰。
    於是，洛天文趁著某一次狐族戰敗後，與九命狐帝商討結盟。
    他保證會出兵幫助九命狐帝打敗龍族，而等九命狐帝成為君臨聖地的聖主後，隻用將龍族寶庫分一成給永夜聖地就行。
    九命狐帝不知人間險惡，也是信了她的鬼話，將魔族軍隊放到了自己領地內。
    結果。
    等下一次妖族內戰時，洛天文不僅沒有幫助九命狐帝，反而直接帶著魔族大軍，將狐族最富饒的四個下界給完全侵占了……
    雖然行為很不恥，但不可否認，洛天文確實立下了大功。
    魔族不僅從這四個下界內，搜刮了大量資源，還帶回了數以千萬計的狐族女修。
    她們都是有玄陰之體的妖族，雙修後對神識大有裨益。
    彼時，整個魔族高層基本都有一隻狐女作為鼎爐被日夜榨取。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洛天文，則是在高層中的呼聲越來越高。
    ……
    十年後。
    洛天文已經是大帝五境了。在洛清暮的幫助下，更是將魔族西境的鎮海軍打理的井井有條。
    此時，上一任永夜聖主壽命隻剩最後一年，傳位在即。
    可令洛天文沒想到的是，根據洛清暮安插在前任聖主身邊的宮女眼線所說，前任聖主依舊要傳位給彼時隻有大帝二境的永夜聖女。
    無他。
    隻因為，那一任永夜聖女，是當時聖主的小孫女……
    洛天文徹底怒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為魔族做這麽多貢獻，竟然是比不過關係戶！
    當時的洛天文那是越想越氣。再加上有門客在一旁煽風點火……
    他頓時腦子一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聖女。
    洛清暮見勸不住，隻好將所有的聖子派勢力召集在一起，幫著洛天文布置好造反事宜。
    很快。
    在數名至尊將領的幫助下，洛天文也是將時任聖女強勢擊殺。
    而事已至此，早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兩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帶兵直接衝進了悟道宮。
    在悟道宮侍女的裏應外合下，洛天文和洛清暮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到了前任聖主眼前。
    一時間，三位帝境打在一起。大地崩毀，山川當墜。
    悟道宮第一次變為了廢墟。
    但令她們沒想到的是，哪怕大限將至，大帝六境和五境依舊是天壤之別。洛天文一時間竟難占上風。
    時間就這樣越拖越久。
    眼見周圍勤王之師就要來到，眼見兩人就要計劃失敗身死道消……
    洛清暮也是直接發了狠，以全身靈力道韻硬抗了前任聖主的一記全力進攻，為洛天文創造機會。
    當然，洛天文也沒令人失望。他也是抓住了前任聖主懈力遲鈍的後搖，直接將其勉強擊殺。
    這一戰後，洛天文也是如願以償的坐上了聖主之位。
    可惜，洛清暮卻是身受重傷。靈根破碎，靈脈盡毀，就連識海都有一道巨大的裂隙。
    咋一看，這些並不致命。但可怕就可怕在，她腹中竟然還有了一個新生的胎兒……
    洛天文為了給她續命，嚐試過無數方法。甚至探索了長生秘境，但都沒有成功。
    ……
    在這之後，僅過了一年，洛清暮就再也堅持不住。
    為了保證腹中胎兒的順利出生，她也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直接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