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帝大纛高高豎起之時，城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
    洶湧澎湃的戰意衝天而起！
    所有燕軍全都怒目圓睜、瘋狂大喊！
    完全不顧生死的向前衝，甚至有數名燕軍直接抱著柔然人翻滾到了城下！
    氣勢如虹，一鼓作氣將城上的柔然人斬殺殆盡。
    女帝也被這股氣勢所感染，俏臉通紅，用力的攥緊粉拳，身體微微顫抖。
    齊振也沒想到女帝一出場能帶來這麽大的衝擊力，看來從今日起，在邊軍當中女帝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撼動。
    塚亢越狹長的雙眼微眯，伸出嫩白的手指捋了捋自己鬢邊的長發。
    “女帝？”
    冷哼一聲道：“傳我軍令，凡生擒女帝者，除了封萬夫長外，另賞馬一千匹、羊一萬隻！”
    軍令一下，柔然人如野獸般仰天嚎叫再次衝了上來。
    到了此時，已經到了最為慘烈的搏殺之時，更是考驗雙方意誌的時刻。
    柔然雖然已經傷亡巨大，但如果能生擒或者斬殺燕國女帝，就算死再多的人都值得。
    燕國更是沒有任何退路，此時不拚，就再也沒有拚的機會了。
    城頭已經被鮮血染紅，城下的屍體堆起來兩三丈高，後邊的人都在踩著屍體前進。
    魏翼塵血染征袍，心裏暗暗著急。
    如果是之前，此時柔然有如此慘重的傷亡早就撤軍了。
    但今日就是因為有女帝在場，柔然才變得如此瘋狂。
    當柔然人再次攻上城頭時，女帝喝道：“屈將軍，你等也去殺敵！”
    屈岩求大聲應命，不過卻對齊振道：“齊振，你留在陛下身邊，不得離開！”
    齊振心道，你們下去爽，卻讓我看家？
    但也沒辦法，隻能站在女帝身邊。
    女帝瞥了一眼齊振，並沒有繼續下旨讓他也下去。
    城頭的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柔然人畢竟在數量上占據上風，燕軍的傷亡開始加大。
    齊振拿起一張強弓，伸手搭箭。
    “嗖——啪”
    一個剛剛爬上城頭的柔然人當即腦袋開花。
    齊振第一支箭剛剛出手，第二支已經架了起來。
    這一箭瞄準的是一名柔然的百夫長。
    “嗖”
    百夫長似有所覺，猛的扭頭。
    但齊振的箭速度太快，就算已經發現，卻也根本無法躲開。
    “啊！”
    百夫長慘叫一聲重重向後栽倒。
    女帝興奮的嬌呼一聲，“中了！齊振好樣的！”
    男人在什麽時候幹勁最足？
    當然是在女人麵前。
    何況對方還是女帝呢？
    就算齊振內心如千年古井，也微微泛起了漣漪。
    但他卻故作鎮定，麵不改色，隻是出箭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箭接著一箭，似乎根本無須瞄準。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齊振已經射出數十箭，箭箭斃命！
    女帝側頭看著齊振張弓搭箭的英姿，一時竟有些呆了。
    “好！”
    燕軍並不知道是誰在射箭，但知道自己這邊有神箭手相助，信心暴增。
    而城樓前數十丈範圍內的柔然人卻似乎感到自己正在被死神凝視，身上寒毛直豎。
    不過遠處的戰況卻並不樂觀，大批的柔然人已經登城。
    魏翼塵見狀大吼道：“扔火油！”
    早已準備好的數百個陶罐被遠遠拋出，大量的火把緊隨而至。
    “轟”
    城下的大火霎時間升騰而起，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伴隨著柔然人慘叫的則是肉體被燒焦後的特殊“香味”。
    當火牆升起後終於將柔然的進攻隔斷，燕軍一時大振，合力將城頭落單的柔然人殺盡。
    塚亢越看著狼狽逃回的潰兵，臉色鐵青。
    旁邊一個萬夫長硬著頭皮道：“國師大人，天色已晚，加上今日傷亡太大，還是休整一下，明日再戰吧。”
    “嗯？”
    塚亢越猛的轉頭，眼神冰冷之極。
    萬夫長立即滾鞍下馬，趴伏在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在他眼裏，國師可不僅僅智謀超絕，手握重權。更主要的是國師的修為神鬼莫測，堪稱柔然第一高手。
    如果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塚亢越微微低頭，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明日你若是第一個衝上城頭，我就饒了你。”
    萬夫長大聲道：“多謝國師開恩，奴一定先登！”
    塚亢越狠狠看了一眼城頭那抹明黃，不甘道：“撤軍！”
    柔然人終於退了，燕軍歡呼震天。
    女帝又在城上城下慰問了近一個時辰後才返回了將軍府，很是興奮，但魏翼塵卻憂心忡忡。
    “魏將軍，今日一戰，你當屬首功，朕要重重賞你。”
    “都賴陛下天威，跳梁小醜豈敢猖狂？但柔然雖被擊退，其總體實力還在，末將鬥膽請陛下連夜移駕。”
    女帝一聽皺眉道：“怎麽，難道還有變數？”
    魏翼塵道：“今日險象環生，陛下真的不宜再留在城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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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河立即附和。
    女帝此時也感到一絲後怕，但還是問道：“即便朕連夜離開，可柔然已經知道朕的消息，他們豈會善罷甘休？如果明日全力攻城，那……”
    “正是因為如此才要陛下速速起駕，末將必定能擋住柔然，給陛下爭取時間。”
    女帝聽出了話外之音，低眉沉思片刻後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魏翼塵搖搖頭。
    女帝無奈坐下，剛要開口，卻聽齊振說道：“陛下，臣有一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幾人全都看向齊振。
    按說此時齊振並沒有插話的資格，但大家都知道女帝對他另眼看待。
    加上今日齊振在城頭一人箭射敵軍超過百人，殺傷力堪稱恐怖。
    說是殺敵之冠也不為過。
    魏翼塵當時就發現了女帝身邊的這個年輕侍衛不簡單，現在見他要說話，也並沒有什麽不悅。
    女帝輕輕點頭，“盡管說來。”
    齊振謝恩後道：“其一，微臣也同意魏將軍的建議，陛下可以暫時退至關南。”
    女帝並未表態而是問道：“既有其一，當有其二。”
    齊振點頭繼續說道：“其二，柔然主帥就是國師塚亢越，如果能擊殺此人，那柔然必退。”
    齊振其實也看出來了，如果明日柔然不計傷亡全力進攻的話，懷朔關很可能守不住。
    就算女帝連夜撤離也不一定能跑的了，一旦城破，柔然騎兵的速度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麽刺殺塚亢越就是唯一的生機。
    魏翼塵暗暗搖頭，本來以為齊振能有什麽高見，沒想到卻是如此的下策。
    “小兄弟，塚亢越身處數萬大軍圍繞之中，如何刺殺？不說刺殺，就連靠近都不可能。況且何人能有這個實力闖入柔然大營呢？白白送死罷了。”
    女帝也看向齊振，眼神裏充滿疑問。
    齊振微微一笑，“魏將軍，既然出了這個主意，自然是卑職親自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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