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疑惑道：“這個名字不好麽？”
    齊振正色道：“當然不是，就是感覺跟楊大不搭，不如就叫楊二好了，也容易記。”
    女帝淡淡一笑，“隨你吧。”
    於是方忠趕著車前進，齊振騎馬跟在旁邊。
    ……
    在女帝離開後，沈清河就下令緩慢行軍，三十裏後再次紮營。
    他雖然不同意，但女帝堅持出巡也隻能由著她。
    隻是希望短短一兩日不要出什麽事才好，否則燕國的天都要塌了。
    就在紮營之後，有一道黑影潛入了禁軍大營。
    ……
    馬車的速度還可以，在下午未時進了昌原城。
    齊振幾人當即就感受到了這裏有多麽繁華熱鬧，與邊關的蕭瑟差別太大。
    城中道路寬闊，店鋪林立，行人如織。叫賣聲說話聲交織在一起，濃濃的煙火氣撲麵而來。
    女帝也偷偷掀開簾子的一角向外觀看。
    先是找了一家幹淨的客棧落腳，把馬車寄存好。跟店小二打聽了一下城內的情況，然後幾人步行上街。
    女帝即便在未登基之前也很少上街，現在能悠閑走在市井之中，神情很是興奮，左顧右盼，看什麽都很新鮮。
    倒是齊振三人如臨大敵，密切注意周邊的人群，生怕出現閃失。
    女帝注意到三人的緊張，莞爾道：“你們不必如此，反而欲蓋彌彰。”
    幾人尷尬對視一笑，這才適當放鬆一些。
    片刻後看到一間田氏商行，女帝當先走了進去。
    這間商行鋪麵寬大，應該是把三間鋪子打通後統一裝修，很是氣派。
    主要經營的是各種動物皮毛的成品和半成品，琳琅滿目。
    一個二十多歲的白淨店夥計熱情迎接，看到女帝和南宮沐晴後先是呆了一下，然後笑著道：“貴客臨門，鄙店蓬蓽生輝啊。”
    女帝沒有說話，南宮沐晴開口道：“我們想看看皮貨，你給介紹一下。”
    “好嘞！”
    店夥計腦瓜靈活，這幾個人一看穿衣和長相，就知道是有錢人，自然賣力。
    “不知貴客是要零買還是批發？”
    “如果合適，我們會大量進貨。”
    “原來是同行啊，幸會，這邊請。”
    夥計業務熟練，將主要產品做了詳細介紹。
    南宮沐晴聽完報價後故意撇撇嘴，“你這價格沒有什麽優勢呢。”
    夥計嘿嘿一樂，“姑娘，別說在這昌原府，就算放到整個燕國，我田氏商行的皮貨都是獨一份！”
    “我如果進貨數量多的話，你的貨源能否及時保證？”
    夥計道：“別的不敢說，如果田氏沒貨，那你也別想在其他家找到貨。”
    南宮沐晴跟了一句，“我看你這裏的貨有不少都是從北邊來的吧？”
    店夥計笑而不語。
    又聊幾句後找個借口走了出來。
    女帝此時臉色冰冷，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
    接著幾人又重點看了看糧食、絲綢、瓷器等等商鋪，女帝的臉色越發陰沉。
    齊振有種預感，女帝所看的這些應該是有所目的。
    南宮沐晴見女帝心情陰沉，於是道：“小姐，天色已晚，不如找個地方用……吃晚飯吧？”
    女帝點點頭。
    幾人再向前走了片刻，找到一個規模不小的酒樓。
    被小二帶著上到二樓，安排進一間包房。
    女帝當中而坐，看看齊振等人，“你們也坐吧。”
    三人站著沒動，女帝加重語氣，“都坐，這麽站著像什麽樣子？”
    還是齊振帶頭半坐，南宮沐晴和方忠才在下首坐下。
    女帝看看三人，輕歎一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他們解釋。
    “魏翼塵攻破柔然大營之後，從塚亢越的大帳裏搜出來一封密信。裏邊就是朕……我在懷朔關的消息。”
    齊振一愣，看看南宮沐晴的神色應該是已經提前知道，於是自覺問道：“竟然有人敢泄露小姐行蹤，可知是誰？”
    女帝鳳眸轉冷，“就是這昌原城範氏家主範永賓。”
    齊振這才明白女帝為什麽要來昌原，這是報仇來了？
    女帝繼續道：“昌原共有四個家族，分別是範王田黃，他們幾乎壟斷了昌原主要的行業，像我們今天看的糧食、皮毛、絲綢和瓷器等等，都是他們的產業。”
    齊振問道：“他們的生意難道都跟北邊有聯係？”
    女帝輕點螓首，“不隻是有聯係，他們就是靠著柔然才發的家。”
    齊振神情也凝重起來，“他們不光是做生意這麽簡單吧？”
    女帝冷哼一聲接著道：“當然！塚亢越那裏除了密信外還發現了一個賬本，從上邊的記錄來看，除了正常生意外，他們還把鐵器、武器甚至工匠都能偷偷販運過去。”
    說著用力拍了一下餐桌，可見女帝之憤怒。
    齊振自然能夠明白女帝的心思。
    柔然隻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根本沒有什麽生產力。
    但在得到燕國的資源和技術後，這才快速發展起來。
    最終發展成了燕國的頭等外患，甚至到了威脅生死的地步。
    這次女帝在懷朔曆經危險時刻，結果發現竟然是昌原泄密，加上一直以來的賣族行為，怎麽能不恨？
    齊振隨即想到一點，“那昌原當地的官府呢？應該也知情，或許已經……”
    女帝道：“暫時還沒有證據，但大概率是沆瀣一氣！”
    這是肯定的，四大家族如果想把生意做大，沒有保護傘怎麽能辦到？
    看來女帝此次到昌原根本不是看民政這麽簡單，恐怕整個昌原都要翻天。
    這時店小二進來上菜，門就開著沒有關上。
    結果從走廊有一群人走過，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
    剛好扭頭，一眼就發現了女帝。
    “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長的可真帶勁啊，本公子怎麽沒有見過？”
    說著直接走了進來。
    齊振和方忠兩人同時起身攔在前邊，“我們不認識你，還請出去。”
    貴公子淫笑一聲，“你們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這個小娘子就行。”
    這時上菜的小二已經轉過頭來，看到貴公子後連忙賠笑，“原來是黃三公子，您老人家什麽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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