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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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遠之所以說女帝等人跟端王有關,並不是無的放矢。
端王燕霄是先帝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先帝為數不多的手足。
今年不到四十,溫文爾雅素有賢名。
當先帝病重之時,端王繼位的呼聲就很高。但他卻閉門謝客,以此表明心跡。
在女帝登基時,又是端王第一個上書表示效忠,給了女帝很大的支持。
端王雖不參與政務,平時也寄情山水,但多年來養成的名聲,卻讓不少朝中大臣對他尊重有加、擁躉眾多。
在皇室諸人之中,除了女帝之外,可以說就屬端王的影響力最大。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端王比女帝的號召力還要大。
胡克遠把女帝說成是跟端王有關係,也不能算是撒謊。
邱光把黃雲蘭叫到大堂安撫,胡克遠則是徑直來到大牢。
胡蓋頭腦靈活,跟牢頭關係不錯。就在大牢邊上,清理出一個幹淨些的房間,讓女帝幾人進去。
美其名曰單獨關押。
當看到胡克遠過來時,連忙讓人開門。
胡克遠進門前還腆胸迭肚,當門一關,立即就要下跪。
女帝抬手攔住他,搖頭示意。
胡克遠還是深深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近前兩步,小聲道:“微臣已經暫時把邱光安撫住了,看他的意思,在見到陛下之前,應該不會有異動。”
女帝微微點頭,南宮沐晴問道:“你什麽時候安排人報信?”
胡克遠為難道:“府衙有規定,隻要晚上城門關閉之後,如果沒有邱光的親筆手令,任何人不得開門。守將金大發是邱光的親信,下官暫時也沒有辦法,待明早城門一開就安排如何?”
南宮沐晴怒道:“你想耍花招?”
胡克遠連忙擺手,“下官哪裏敢啊,這確是實情。”
雙手下意識放在了自己胸口,那裏總感覺冰冰涼涼。
轉頭又看向女帝,“剛才微臣還聽見邱光對金大發說,今夜務必全麵巡邏,防止有人搗亂。”
女帝知道胡克遠不敢陽奉陰違。
她不是相信胡克遠,而是相信齊振的手段。
於是道:“那就如此安排吧,你明天離開前再來一次。”
胡克遠連忙應是,然後又要安排吃食和被褥等,被女帝拒絕。
這間房裏隻有一張方桌幾把椅子,晚上不便休息。
“無妨,朕難道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麽?”
胡克遠心神震動,感慨道:“陛下聖明,大燕有幸!”
離開前,胡克遠說明天早上過來時就會把邱光等人的罪證一起帶來。
等他一走,南宮沐晴扶著女帝坐下,小聲嘟囔兩句,就怕胡克遠耍手段。
女帝隻能微笑置之。
齊振和方忠一左一右守在門口兩側,後邊沒有窗戶,不用擔心再有人調虎離山。
胡克遠所住的地方離府衙不過裏許,幾步路就到。
這是一個三進的院落,不過裏邊人卻不多。
隻有幾個家丁和一個老仆,全是胡克遠身邊的親信。
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沒有帶來。
當他回到房間,將門閂好。灌了一大口茶下去,癱軟在椅子上,這才長籲一口氣。
這半天簡直遊走在生死邊緣,但凡出現丁點差池,他現在已經就是一具死屍。
半晌後,霍然睜開眼睛,從床下一處暗格之中,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
翻開看看之後,嘴裏喃喃道:“多年籌謀終有用時,明日就見分曉!”
將賬冊抱在懷中,也不上床睡覺,就那麽在椅子上坐了半夜。
東方既白,雄雞啼曉。
胡克遠換上新洗的官服,將賬冊帶好,邁步出門。
老仆將其送到門口,胡克遠轉身低聲叮囑,“馬上關好大門,今日不論外邊發生何事都不許出去。”
老仆從沒見過胡克遠如此鄭重,連忙應是。
當胡克遠再次見到女帝時,雙手將賬冊呈上。
女帝的臉色並不好,主要是昨夜根本無法入睡。
南宮沐晴和方忠就算了,主要是齊振可是年輕男子。
她什麽時候跟外人男子共度一夜?
雖然齊振是貼身侍衛,但畢竟跟方忠不一樣不是?
她又生怕自己睡著之後被齊振發現醜態,因此隻能強撐。
齊振非常自覺,一直背對女帝閉著眼暗暗調息。這樣一來,即便不睡也沒什麽影響。
女帝把賬冊簡單翻閱幾下,當即浮現怒容。
看來這四大家族淩遲都不為過,簡直國之蠹蟲。
邱光更是該殺,欺上瞞下,在昌原一手遮天。要不是有他,四大家族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女帝平靜一下後將賬冊收起,“胡愛卿有心了。”
胡克遠馬上覺得這幾年沒白熬,從昨天的胡大人升級成胡愛卿了。
女帝示意一下,南宮沐晴從隨身包袱裏拿出一枚雙龍金牌,遞給胡克遠。
胡克遠身子一震,沒有接,而是跪倒在地,痛哭出聲。
“謝陛下信重……微臣以性命發誓,必不負所托!”
女帝溫聲道:“平身吧,你帶著金牌去找大學士沈清河,或者青鸞衛主將屈岩求即可。”
胡克遠雙手接過金牌,貼身放好,再施一禮後轉身出去。
與此同時,知府邱光剛剛來到府衙大堂。
他平日是不會這麽早就來上班的,要不是今天要去迎接女帝鑾駕,此時還在被窩裏抱著小妾酣睡。
就在他收拾停當剛要出門時,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邱光當即嚇了一跳,大早上還沒完全清醒,這是見鬼了嗎?
剛要喊人,卻見那人拿出一枚雕龍金牌晃了晃。
邱光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接著深深躬身一禮。
“下官拜見尊使!”
黑衣人將金牌收起,嘶啞著聲音道:“邱大人不必多禮,我來是有一事需要你配合。”
邱光連忙道:“請尊使吩咐。”
黑衣人看看邱光道:“你是不是要去迎接女帝?”
“正是。”
“不用去了。”
邱光一愣,“尊使的意思是……”
黑衣人道:“我得到消息,女帝早在昨日應該已經到了昌原。”
邱光大驚道:“什麽?陛……女帝已經來了嗎?下官沒有得到消息呀。”
黑衣人冷哼一聲,“女帝定然是喬裝打扮,你馬上發動人手,把昨日進城的可疑之人全部打聽清楚。”
“下官遵命,敢問尊使如何稱呼?”
“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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