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先是客套兩句，再問道：“你要告訴我什麽消息？”
    胡克遠神秘兮兮道：“胡蓋跟邱光身邊一個親信劉全的侄子關係很好，那人名叫劉三，兩人私下經常往來。劉三就是一個小混混，經常幫劉全幹一些黑活。”
    “這次邱光倒台後，劉全已經被抓。劉三很是害怕，擔心牽連到他，所以就找到胡蓋，想要立功贖罪。”
    “他就把之前做的一些齷齪事都交代了出來，其中有一件讓胡蓋很驚訝。就是在今上登基之後不久，劉全就讓劉三秘密留意來昌原的成年男人。”
    齊振一愣，什麽意思？馬上露出八卦的神情，難道邱光還有特殊愛好？
    胡克遠繼續道：“劉全的要求就是將這些外來人秘密抓捕，然後單獨關押。因為大多數都是獨自一人，因此也沒有人會知道是被劉三抓走。”
    齊振微微皺眉，“他們抓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劉三一開始也不知道，後來湊夠二十來人時，有一天劉全陪著邱光，帶著一幫人來到秘密關押的地方。這些人劉三根本不認識，應該是從外地來的。”
    “劉全就把那些人全部交出去。對方用迷藥將這些人迷暈，捆好後塞入馬車，直接運出了城，不知去了哪裏。”
    到此，齊振終於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劉全在販賣人口？”
    胡克遠微微點頭，“下官當時也是這麽想，就提審了劉全，結果他也不知對方是誰，又把人帶到了什麽地方。這些都是邱光吩咐下來，他隻管執行，不許打聽。”
    齊振問道：“隻有這二十個人麽？”
    胡克遠道：“不止，這種事已經幹了三次，總數超過八十人。”
    “這麽多？”
    齊振心裏微驚，邱光抓這麽多人幹什麽？
    胡克遠繼續道：“據劉全所說，邱光對此事極為重視，每次都親自參與。而且在第二次時，對方來了一個有身份的人，邱光極盡諂媚之事，全力巴結。”
    齊振追問道：“可知那個人是誰？”
    胡克遠搖搖頭，“劉全也不知道，隻是隱約聽邱光叫對方尊使。”
    “尊使？”
    “哦，對了，那個尊使的左邊腮幫子有一道寸許長的刀疤。”
    這就有點意思了。
    齊振思慮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這後邊還有更大的勢力？”
    “不錯！而且此事已經超出下官的管轄範疇，隻能麻煩齊將軍了。”
    齊振問道：“你沒有將此事稟報陛下或者沈大人他們？”
    胡克遠微微一笑，“此事八字沒一撇，證據也隻有幾句口供，如何稟報？”
    說著向前湊了湊，低聲道：“而且下官有種預感，此事或牽連頗大，一般人肯定無法處置，還是要麻煩您稍加留意。”
    齊振大有深意的看看胡克遠，這老小子是在給自己喂料？
    如果能查明，不就又是一樁功勞？
    即使沒有查到結果，旁人也不知道有這麽回事，進退兩便。
    可他現在是缺功勞的人嗎？
    瞧不起誰呢？
    胡克遠最主要的目的，應該是想要借此跟他建立更加親密的關係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
    齊振道：“邱光背後明顯還有人，說不定就跟此事有關。胡大人能在關鍵時刻提供如此重要的線索，功莫大焉。”
    胡克遠聽明白了，齊振這算是接受了他的好心。
    連忙道：“齊將軍過譽了，都是下官該做的，卻給您添麻煩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
    翌日。
    鑾駕啟程返京。
    因為女帝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速度並不快。
    兩天後臨時駐蹕西長縣，按這速度，要想回京最少還需七八天。
    當天夜裏，小安子找齊振傳旨，女帝召見。
    齊振見禮後，垂手肅立。
    南宮沐晴雖已好轉，但女帝心疼她，安排在隔壁休息，沒有過來服侍。
    小安子通稟後也退了出去，因此房間內隻有他們兩個。
    女帝端坐在上，先是詢問了齊振的傷勢，得知已經大好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女帝道：“此次昌原之行，挖出叛賊邱光，斬斷柔然走私，齊將軍功勞最大，想要朕如何獎賞？”
    齊振道：“職責所在，不敢受賞。況且也是微臣保護不力，導致陛下鳳體受驚，更是罪該萬死，哪裏還敢領賞？”
    女帝又想到那一日的情形，臉頰微紅。
    “不必如此，有功就要賞，不然朕如何取信天下人？”
    女帝一上綱上線，齊振隻能低頭不語。
    想賞就賞唄，還征求我的意見？
    我能舔著臉要嗎？
    正在暗暗吐槽時，就聽女帝道：“雖然有人說，你晉升太快，不利於今後發展。但朕認為，有本事就要提拔，按部就班都熬成了老油條，不是好事。”
    齊振心道，女帝雖然年輕，但自有獨到的見解。
    現在的大燕官場還真就需要一些新鮮血液去衝擊一下。
    “不過你現在已經是青鸞衛副將，在禁軍一係，暫時升無可升，因此朕有一個新的想法。”
    齊振暗道，不會是讓自己頂替屈岩求吧？
    或者就是外放？
    女帝能舍得讓我走？
    他還真有點自我臭美。
    女帝慢慢站了起來，邊踱步邊道：“此次昌原之行，讓朕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朝廷或者說朕，對天下之事掌握太少，尤其是百官的情形更是浮於表麵。”
    “如果單看考評，邱光在所有知府中也算上等，誰又知道他竟敢弑君？”
    輕歎一聲後，轉過來看著齊振，“因此朕想成立一個新的衙門，代朕巡查天下，監督百官。但凡有危害社稷之事，此衙門可全權處置、先斬後奏。不受政事堂管轄，直屬於朕。”
    一雙鳳眸目光灼灼，“朕想讓你來負責這個衙門，如何？”
    齊振抬起頭來，大膽的與女帝對視，隻見女帝的目光極為堅定。
    心裏道：“這是要成立錦衣衛？讓我來做錦衣衛指揮使？”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想想就感覺威風的不得了。
    不過接了這個活兒，就徹底與女帝綁定，也站到了全天下官員的對立麵。
    同時成立錦衣衛這樣的特務機構，必然會遭到朝臣反對，女帝的壓力肯定不會小。
    “陛下確定要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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