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怔，“顧順？”
    她雖然安排了顧順和顧為到拱衛司，但說心裏話，主要還是想幫助齊振。
    這麽長時間以來，從沒有單獨召見過顧順，今日怎麽來了？
    “啟稟陛下，奴婢奉齊大都督之命在薊都查扣贓銀四十萬兩，特請陛下聖裁！”
    女帝訝道：“又查到四十萬兩？到底是什麽情況？”
    顧順道：“奴婢是在城南一座宅院裏查獲，此宅子掛名在戶部右侍郎鄭盛的管家名下。”
    女帝鳳眸一凜，“你的意思是，這筆銀子是鄭盛的？”
    顧順微微點頭，“齊大都督下令時明確要求，一旦查實立即稟報陛下，他在晉州也會同時調查。”
    女帝馬上反應過來，聲音提高，“這四十萬兩難道是朝廷的賑災銀？”
    顧順道：“具體是不是，齊大都督查到證據後應會第一時間上報陛下。”
    女帝略帶興奮道：“朕知道了，此事暫保密。”
    “奴婢領旨！”
    ……
    王尚端著一碗藥站在府衙後院廂房之前，猶豫不決。
    摸著藥的溫度越來越低，隻能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裏邊傳出嬌弱的聲音，“誰啊，請進。”
    王尚咳嗽一聲，“柳姑娘，額……是我，王尚！”
    說著單手推開門，先往裏看了一眼。
    柳若璃半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不過精神倒是不錯。
    “原來是恩人，快快請進！”
    說著就要起身，王尚連忙幾步進來，“不要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柳若璃無奈隻能不動，“恩人過來，民女失禮了。”
    王尚擺擺手，“沒事，我順路給你拿了藥過來，趕緊喝了吧。”
    “多謝恩人。”
    柳若璃接過碗喝藥，眉頭微皺。
    王尚緊張道：“怎麽，是藥太苦麽？”
    柳若璃輕搖螓首，“苦些沒關係，是有點涼了。”
    王尚訕訕道：“額，現在天氣冷了，下次我走快些。”
    柳若璃馬上道：“一次送藥民女就感激不盡，如何還能讓恩人繼續來送呢？”
    “我反正也沒事，順路，對，順路。”
    說完傻笑兩聲。
    柳若璃微微垂眸，“民女昨日晚間才醒來，對外邊的情況一無所知。隻記得是被晉王抓走毒打，不知如何就到了這裏，敢問恩人可知詳情？”
    王尚挺挺胸脯，“柳姑娘，對外我是不會說的，但是對你卻可以，畢竟你也算當事人。”
    柳若璃奇道：“難道外邊的情況很嚴峻嗎？”
    王尚道：“不要急，事情都過去了。告訴你，雷功已經被抓，晉王也已經死了。”
    “什麽？”
    柳若璃大驚，“你說晉王他……死了？！”
    “不錯！”
    “怎麽死的？”
    王尚抬起下巴，“我殺的。”
    柳若璃再次驚詫，“恩人，你殺了晉王？”
    王尚於是就把那夜的情況，挑揀著能說的告訴了柳若璃。
    柳若璃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直淌，嗚咽出聲。
    一年多的冤屈和苦難霎時間湧上心頭，難以自製。
    王尚也跟著紅了眼眶，不知該如何勸說。
    心裏道：“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今後就能微笑麵對一切。”
    良久之後，柳若璃收拾心情，正色道：“恩人的大恩大德民女無以為報……”
    王尚連忙道：“不要這麽說，我殺他不單單是因為你，我跟他也有血海深仇。”
    柳若璃追問了一句，“你在薊都，怎麽會跟晉王有仇？”
    王尚這才把顏氏慘案說了一遍。
    柳若璃眼含熱淚，“原來我跟恩人是同病相憐呢。”
    王尚低下頭道：“往後你不用叫我恩人，我比你虛長幾歲，如若不棄可以……叫我大哥。”
    柳若璃美眸連眨，隨即臉頰飛霞，“多謝恩……大哥！”
    王尚的嘴幾乎要咧到耳根，“不謝，不謝！”
    一段尷尬沉默。
    還是柳若璃重新提起話頭，“對了，大哥，你在晉王府時可遇到一個叫芍藥的侍女？”
    王尚脫口而出，“怎麽，你認識她？”
    柳若璃喜道：“你見到她了麽？她是我在晉王府最好的朋友，這麽久以來都是互相鼓勵安慰才走到今天。能不能告訴我，她現在如何了？”
    王尚眼神閃爍，“我是見到了一個叫芍藥的女子，她……很好。我們發放了盤纏，她應該回老家去了吧。”
    柳若璃有些疑惑，“她是陝州人，全家逃難來的晉州，之後家人都被……現在她已經沒有親人了，怎麽會回老家呢？”
    王尚隻能道：“我也不知，不過看她走的時候很開心，她還說終於自由了。”
    柳若璃也笑了起來，“她平日最愛笑了，我真的替她高興。”
    說完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王尚趕緊岔開話題，“柳姑娘，不知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柳若璃搖搖頭，“我也不知。”
    之前唯一活下來的念頭就是複仇，現在大仇得報，接下來該如何卻又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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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尚喏喏道：“不如，你可跟……”
    這時門外有人說話，“啟稟王大人，府衙外有人求見！”
    柳若璃道：“大哥，你去忙吧，不要耽誤正事。”
    王尚隻能起身，“我明日再來看你。”
    “嗯。”
    柳若璃一直目送王尚離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王尚腳下輕飄飄的來到前廳，就見魏子正帶著一個中年女子在等他。
    心裏微微激動，“魏寨主，久等了，這位是……”
    魏子正把女子讓了讓，“王大人，這位就是在下的胞姐顏翠兒。”
    顏翠兒早已眼淚洶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拜見公子！”
    王尚趕緊上前攙扶，“翠姨，快快起來，使不得使不得！”
    顏翠兒顫抖著站起來，仔細看看王尚，“太像了，眉眼間就是小姐的影子。”
    三人一番敘舊，全都眼淚漣漣。
    “翠姨，能不能跟我回薊都，也好讓我盡盡孝心。”
    他自幼失去母愛，老天爺給了這個機會，他真的不想錯過。
    顏翠兒看看魏子正，眼神裏帶著詢問。
    魏子正道：“阿姐，去吧，也好給顏小姐時時上香。”
    “奴婢一直沒有改回魏姓，就是把自己永遠當成顏家人，奴婢跟公子走。”
    ……
    當王尚在不停抹眼淚的時候，傳旨太監小安子已經進了晉州。
    齊振陪著阮純共同迎接，卻忽然發現從旁邊跑來一個人，奇道：“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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