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出門曆練？什麽時候的事？她……為何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那副身子骨，還能出門曆練？”
    一想到魏南柯那病殃殃的樣子，小萌就沒辦法往下接著想像。
    一個人出門嗎？那樣也太危險了……
    自再見開始，她便知道魏南柯因為窺探天道遭受天譴，修為並沒有多高，身體也不太好。
    去曆練？魏南柯之前催促著自己離開，所做的打算便是瞞著自己去曆練嗎?所以之前的那場道別，是最後一麵？
    自己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魏南柯了?
    小萌眸底蓄積起淚水，變得無措起來，嗓子裏發出輕聲的哀鳴。
    “不……不可能！我同她因果未了，她怎麽可能拋棄我自己走了？她那修為，有什麽需要曆練的？她不是說她會一輩子在這裏嗎？”
    小萌腦海裏閃過魏南柯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時魏南柯一臉笑意過，雲來茶館會一直在，會方便自己來討債，會還清自己。
    小萌腦海中忽然間閃過什麽，低聲質問。
    “陶仙子，你真的沒有在騙我嗎？那天魏南柯說，雲書茶館會一直在，我信了，我現在才明白，她沒有說自己會一直在，她跟我玩文字遊戲？”
    “我本來就笨，她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可我心裏總覺得事情不對！陶仙子，如果你有隱瞞真相，告訴我好不好？”
    小萌自然不信，陶若錦心虛的避開小萌探究的目光，恍若無事開口。
    “怎麽不可能，你也知道，我師姐做事一向隨心而為，就是因為她身子不太好，前段時間病情加重，師姐煉製的那些丹藥治標不治本，在氣色好了不少後，她便出門去求藥去了。”
    “師姐說，天地浩大，總有能將自己頑疾治療好的方法，她要去探一探，屆時身體康健回來，我暫時替她打理著這茶館。”
    陶若錦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小萌的狀態。
    “這其中沒有什麽隱瞞，小萌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周邊的人，不過我師姐臨行前特意囑咐我照顧好你，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提，我替她還因果。”
    她這話說得格外真誠，還從櫃子下麵拿出了一大包靈石，放在了小萌的眼前。
    小萌看著那堆身外之物，一時間自然難以接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不！不可能！她究竟得了什麽病？這天下誰又能醫？能讓她都去求藥？傾羽宗雪長老有藥仙之名，為何不去問詢一二？就那麽瞞著我一聲不響就走了？”
    小萌質問著，周遭有不少客人朝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在外人眼中，小萌看起來像是被蒙騙後被拋棄的無辜少女。
    陶若錦想了想。
    “師姐沒有跟你說，大概率是怕你擔心，所以才選擇瞞了下來，畢竟如果你知道的話，肯定會跟著她一起去，她不想你陷入危險的境界。”
    陶若錦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可靠，小萌隻覺得渾身無力，腦子裏暈乎乎的。
    “危險?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陶仙子你為什麽不跟著她一起去呢？你的修為也很高，你很放心魏南柯嗎？”
    小萌這話讓陶若錦沉默了。
    陶若錦撥弄著算盤，良久後道：“師姐她不讓我跟著去。”
    她的話語讓小萌無助的站在原地。
    確實，這很像是魏南柯的風格。
    小萌垂眼，先前來這裏那歡天喜地心情已然蕩然無存，隻剩下了不甘迷茫與憤怒。
    魏南柯欺騙了自己五百年，而今又騙了自己！
    小萌想要控製住自己眼淚，但是壓根無用。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鏡子砸在地板上。
    “陶仙子，魏南柯的因果怎麽能你來還？這跟你壓根沒有關係！我要她親自還我！我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小萌不願意接受，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來，像是被雨水打濕了一般垂著，整隻狼都很萎靡。
    見她哭得厲害，陶若錦趕忙遞上自己的錦帕，但是小萌沒接。
    “你別哭呀。”
    陶若錦不想看她這般難受的樣子，想要出聲勸慰的時候，小萌哽咽詢問。
    “她有說去多久嗎？有沒有一個準確的歸期？”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眼中是藏不住的難受。
    陶若錦歎了一口氣。
    “沒說，歸期不定，少則幾月，多則……百年，所以我當時才說，小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嘛……”
    說出百年的時候，陶若錦很明顯聲音輕了不少。
    因為她自己也沒辦法確定，師姐也沒有給自己一個準確的時間。
    “我師姐她能力很強的，她以前可是宗門第一，被人譽為天才捉妖師，每次遇事都能逢凶化吉，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不必擔心。”
    陶若錦這話，既是在寬慰自己，也是在安慰小萌。
    小萌卻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月下相聊。
    許久後，小萌垂著頭道：“我可以去她的房間待一會兒嗎？”
    陶若錦遲疑後點頭。
    師姐的屋子自己已經收拾幹淨了，裏麵東西維持著原樣，但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得了準許，小萌哭著上樓進屋，默默的將自己幻化出原形，在床上蜷縮起來。
    她看著空落落的屋子，一字一句的控訴。
    “騙子！魏南柯你又騙人！你說……你說待我回來，要帶我去吃好吃的！你怎麽又失信！你這人怎麽總是這樣言而無信！你又欠我了！”
    因果沒還完不說，還又騙自己。
    “承諾對於你而言，就那麽一文不值嗎？你為什麽總是要騙我？那晚還催促著我離開，如果我知道那晚是你我最後一麵，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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