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

    被殺心這樣說，完全開心不起來。

    殺心倒是樂見其成。

    一個人影，驟然出現在宋七七的麵前。

    一襲紅衣，妖豔非凡，正是殺心。

    殺心此刻呈半透明狀態，飄在宋七七的對麵，顯得越發詭異。

    四周與落下的巨大火球，好似影響不到她，從她身體上穿透而過。

    殺心忘了一旁的君淩夜一眼，眸光裏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更多的是不舍，是的，宋七七從殺心眼睛裏，看到了不舍。

    而君淩夜，突然之間看到殺心，亦是驚訝萬分。

    宋七七一直沒有告訴過他，她身體裏有另一個她的存在。

    宋七七開口道：“這是……鳳兮昔日的一抹殺魂。”

    君淩夜好似明白了什麽一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君淩夜之前在浮屠界裏，見到過鳳兮的死魂，因此突然之間看到殺魂，也隻是有些驚訝罷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宋七七看向君淩夜，伸手，小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阿夜，我要融合吞噬了這殺魂，放心，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的，等到融合了之後，我就能開辟一個新的出口了。”

    君淩夜眉目微動，有些不讚同。

    宋七七知道君淩夜的顧慮，君淩夜一直都將她視作宋七七，什麽鳳兮，什麽三魂，完全與她沒有關係，她就是她，在君淩夜眼裏，她便是宋七七，不是什麽鳳兮，更不是什麽鳳兮轉世。

    “阿夜。”宋七七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他一下，道：“不要擔心。”

    反倒是殺心，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有些刺眼，阿夜……亦是她的小君君。

    而她此刻，卻隻能站在這裏看著他。

    她摸不到他，觸碰不了他，甚至不敢開口跟他說話。

    君淩夜終是歎息一聲，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霎那間，宋七七便笑了，那笑，於這個漆黑的夜而言，明豔至極。

    君淩夜深深的看了那殺心一眼，沒有說話。

    那一眼，莫名令殺心有些辛酸。

    殺心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小君君……”

    君淩夜皺了皺眉，道：“我非是你的夜瀾。”

    殺心便難過了起來。

    可此時，終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殺心望著那漫天的火球，對著宋七七道：“七七，我們融合，融合之後，你或許有些難過，忍一忍就過去了。”

    宋七七點了點頭。

    殺心便閉起眼，透明的身影上，散發出陣陣淡薄的紅光。

    下一秒，隻見殺心，身影驀地沒入到宋七七體內。

    那一刻。

    宋七七心髒，咚咚咚的跳動了起來。

    她能感受到，心髒處傳來的悸動！就好似有什麽什麽東西，悄然間在心底生根發芽了一樣。

    宋七七眼底，隱月間露出淡淡的紅芒。

    那一刻，宋七七的心髒，驀地刺痛了起來。

    猝不及防間，宋七七身形晃了晃。

    君淩夜連忙扶住她。

    隻見宋七七額頭，滲出一股又一股冷汗來。

    蒼白著一張小臉，宋七七死死的咬著唇，心髒某處，真的很痛。

    這便是方才殺心所說的痛苦嗎？

    但她隻要咬牙忍一忍，還是忍得住的。

    腦海裏，好似有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猶似來自悠久的千萬年前——

    一個又一個畫麵，在腦海中閃過。

    最後定格在，一個紅衣少女和一個中年男子的身上。

    那紅衣少女，正是年輕時候的鳳兮，宋七七一眼便認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臉上卻覆著一層白光，叫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鳳兮，跟我走，我便放過夜瀾，放過你鳳族滿族。”中年男子頗具威嚴的聲音傳來。

    “我……”鳳兮似有猶豫。

    “怎麽？你不願？”中年男子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怒意，“既然如此，風族那百萬條人命，吾便收下了，還有夜瀾。”

    聽到夜瀾兩個字，鳳兮身體驀地一僵。

    慘白著一張臉，鳳兮開口道：“我、我答應你，我跟你走，放過我風族和夜瀾。”

    “很好，我要你立誓。”中年男子道。

    鳳兮咬了咬唇，“我鳳兮，自今日起，便離開鳳族，成為天道宮之人，若有違背，必遭心魔反噬。”

    豈料，中年男子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道：“不夠。”

    “不夠？你還想怎樣？”鳳兮臉上隱約露出些許怒意來。

    “與鳳族與夜瀾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四個字，令鳳兮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了。

    鳳兮最終，終是咬了咬牙，道：“好，那便依你所說，一刀兩段……”

    ……

    腦海中的畫麵，至此停滯，隻瞬息間，那紅衣鳳兮，與那陌生的中年男子，便化作碎片，消失在眼前。

    腦海裏，似乎傳來殺心的聲音，她道：“殺心，亦是心魔。”

    心魔……

    怪不得先前，宋七七立了如此多的心魔誓，也沒有遭到心魔反噬，原來她早就有心魔了！

    心魔便藏在鳳兮的殺魂之中！

    如今殺魂與宋七七本魂融合，那心魔，便自然也回來了！

    宋七七驟然吐出一口血。

    心魔，為何會產生心魔？

    必定是鳳兮違背了心魔誓言。

    而根據方才腦海裏出現的畫麵，那便是鳳兮所立的第一個心魔誓。

    雖記憶不完整，鳳兮卻已經通過這幾幅畫麵，隱隱拚湊出了什麽。

    “七七！你怎麽樣！”君淩夜滿臉慌亂的扶著他。

    慌亂。

    宋七七還是頭一次，在君淩夜臉上，看到這個神情。

    這個強勢的男子，會因為她，而感到慌亂。

    宋七七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漬，道：“我沒事。”

    與此同時，宋七七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奇怪的力量。

    渾身都難受的厲害，眼底隱月流露出猩紅的光芒。

    這一刻，宋七七候間幹渴的厲害，那種嗜血的衝動……

    想殺人，唯有見血，能夠讓她舒坦片刻。

    可是手上沒有劍，周圍更沒有人。

    沒有人？不……身邊不就有一個人……

    宋七七抬頭，那帶著些許猩紅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君淩夜。

    下一秒，肉體撕裂的身體傳來。

    宋七七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隻見她五指成爪，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