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掛鍾指針緩緩移動，最終停在了淩晨三點的位置。
    連續工作了近十個小時的徐建安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裏麵攪動。
    盡管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他的精神卻異常亢奮，完全沒有一絲困意。
    窗外的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徐建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試圖緩解一下疲勞，但視線很快又重新聚焦在麵前那堆積如山的譯稿上。
    就在這時，坐在他對麵的老王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裏緊緊捏著幾張紙，快步向徐建安走來。
    老王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裏顯得格外清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無法掩飾其中的震驚：“老徐，你看看這個。”
    徐建安心中一緊，立刻接過那幾張紙，定睛一看，隻見上麵列著一串名單，每個名字後麵都詳細標注著職務和代號。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這份名單上竟然赫然出現了幾個部委的中層幹部，甚至還有兩個軍方人員！
    徐建安的目光迅速掃過名單，當他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時，瞳孔驟然收縮：周誌明，對外貿易部副處長，代號“灰雀”。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在之前的案件中中，他曾經與周誌明打過交道，一個看上去笑眯眯的中年男人，一副十分老實的模樣。
    此刻看到這個名字出現在這樣一份名單上，徐建安還是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上升起。
    “確認過了？”徐建安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的，他的喉嚨幹澀，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老王點點頭，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交叉核對三遍了，編碼規律一致。這還隻是第一部分，後麵還有。”
    他指了指桌上另一疊文件：“根據破譯內容，他們一直在國內長期從事一項，代號"寒鴉"的活動。”
    徐建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會議室裏安靜得能聽見鉛筆滾落的聲音。
    二十多名工作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繃的期待感。
    “所有人注意。”徐建安冷著一張臉，表情十分嚴肅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單獨行動，上廁所必須兩人同行。老王，繼續帶人破譯剩餘部分，重點找聯絡方式和行動指令。”
    說完徐建安就在眾人的目光中，大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對守在外麵的警衛低聲道：“立刻聯係局長，用紅色專線，就說"果園有蟲"。”
    警衛臉色一變，迅速點頭離去。
    紅色專線是最高級別的保密線路，而"果園有蟲"是他來開會之前，跟局長約定好的緊急暗號。
    回到座位上，徐建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梳理名單上的信息。
    這些潛伏者分布在政府機關、科研單位和軍隊係統，最長的已經潛伏近十年。
    他們像癌細胞一樣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國家命脈，而這份名單就是手術刀。
    最令他心驚的是，名單上有些人甚至參與過一些重要政策的製定。
    淩晨四點十七分，老王又送來一疊新破譯的文件：“找到‘驚雷’的具體內容了，但是有些奇怪。”
    “什麽東西奇怪。”徐建安伸手接過老王送來的文件，低頭看了起來。
    半晌後，徐建安放下文件，眯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這份資料老王看著覺得奇怪，但徐建安卻不這麽覺得。
    按照著幾年以來，經過他手裏的案件，徐建安很快就能將上麵所有的分屬行動找到對應的案件。
    隻是他沒想到，徐長平會在這麽多的案件裏都插了一手，或多或少的破壞了那些人的行動。
    看樣子不僅楊筱月需要保護，徐長平那邊也不能落下，不然他們開始抓捕行動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
    天剛蒙蒙亮，局長就親自趕到了九處。
    這位平時總是從容不迫的老者此刻腳步匆匆，眼角的皺紋似乎一夜之間加深了許多。
    徐建安將破譯大半的報告遞上去，局長翻閱時手指微微顫抖。
    “立刻成立專案組。”合上文件，局長臉色陰沉的看著徐建安：“你全權負責，需要什麽資源直接調用。記住，行動必須絕對保密，名單上的人一個都不能漏網。”
    說完，他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在徐建安耳邊說道：“上麵已經批示，必要時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徐建安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徐建安，局長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擔憂。
    這份名單牽扯麵太廣，稍有不慎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直到第二天中午，所有的筆記才被全部翻譯了出來，徐建安立刻離開會議室開始部署起來。
    由於筆記已經是幾年前的東西，裏麵的有些人現在調往了外地任職，為了不泄露消息，徐建安決定抓捕的人員全部都從四九城派遣。
    現在會議室裏的人，繼續分析密碼本看是否還有沒有什麽隱藏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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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天以後，所有位置的抓捕人員都確認的人員的位置，徐建安才跟幾個小隊長帶隊出發，抓捕四九成裏的人員。
    出發前，他召集小隊開了個簡短會議：“行動定在今晚淩晨四點，我們的目標‘灰雀’，那時候人體最疲憊，警惕性最低。"
    淩晨三點五十分，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轎車無聲地滑入家屬院。
    在周誌明家的門前敲門無人應答後，徐建安果斷下令破門。
    隨著一聲悶響，房門被撞開，隊員們迅速分散搜查。
    徐建安直奔臥室，正好看見窗簾晃動——周誌明應該是聽到立刻破門聲，正試圖從二樓窗戶逃跑。
    ”站住！“徐建安箭步進房間，在對方即將跳窗的刹那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兩人重重摔在地上，周誌明掙紮著從身下摸出一把手槍。
    但徐建安的動作更快，一記手刀劈在他腕關節上，槍掉在地板上發出悶響。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可是國家幹部！“周誌明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冷汗，但眼中的驚慌已經出賣了他。
    徐建安冷笑一聲，從內袋掏出那張譯好的名單：“"灰雀"先生，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聽到“灰雀”二字的瞬間，周誌明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個人癱軟下來。
    徐建安示意隊員給他戴上手銬，然後開始搜查房間。
    在書架的暗格裏，果然找到了一個微型發報機和幾本密碼本。
    “帶走！”徐建安命令道：“直接送一號審訊室。”
    轉身時，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張全家福，周誌明摟著妻子和女兒，笑容燦爛。
    徐建安皺了皺眉，將照片扣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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