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龜殼上掏耳朵，裏頭“嗡嗡”的耳鳴聲比冥川黑水冒泡還響。三天了！整整三天！自從玄龜翁那老東西一嗓子呼嚕震碎蝕時夫人的幻境，我的耳膜就跟塞了八百隻尖叫雞似的，黃爺擱邊上直播都聽不清詞兒，光看見彈幕跟癲癇似的狂抖：“主播！你嘴型在罵娘！”“主播是不是聾了？！”
    “聾你二舅！”我衝鏡頭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一扭頭就看見玄龜翁癱在龜殼中央，口水流成小河，鼾聲一起，四周空氣肉眼可見地扭曲成波紋。碧波仙子半透明的身子縮在龜殼邊緣，龍血凝成水膜裹住耳朵，一臉想殺人的表情：“這老龜的呼嚕……比歸墟怨靈還邪門……”
    “邪門？這可是藝術！”黃爺把直播杆懟到玄龜翁鼻孔底下，濾鏡切成“重金屬搖滾”模式，“老鐵們！鼾聲鎮魂曲現場版！雙擊666刷火箭，主播表演鼻孔吞扳手！”彈幕炸鍋：“已錄屏！失眠克星！”“求鼾聲周邊！”
    突然，冥川黑水“咕咚”翻起浪花，蝕時夫人的蛇尾從浪頭裏探出，懷表齒輪“哢嗒”瘋轉：“時間到了……該收利息了……”她蛇信一卷，黑水凝成無數記憶碎片射向龜殼，每片碎片裏都映著眾人最羞恥的黑曆史——我七歲尿炕被母豬追著啃褲衩、白爺掉毛掉成蒲公英精、灰爺偷藏瓜子的地窖密碼……
    “草！這娘們不講武德！”我抄起龜殼碎片當盾牌，黑龍紋路“滋啦”暴走，胳膊剛龍化一半，玄龜翁的鼾聲突然拔高三個調，聲波凝成個肉眼可見的“封”字，轟地撞上記憶碎片。碎片“哢嚓”炸成渣，黑霧裏傳來蝕時夫人的尖叫：“誰的呼嚕……帶物理攻擊？！”
    “物理？這叫藝術共鳴！”黃爺的直播杆被聲波震得狂抖，鏡頭拍到玄龜翁的鼻涕泡“噗”地炸開，鼾聲頻率陡然加快，龜殼陣紋“嗡”地亮起青光。冥川黑水隨著聲波節奏翻湧，浪頭越掀越高，竟在空中拚出個巨大的五線譜，鼾聲成了音符，震得蝕時夫人蛇鱗“劈啪”脫落。
    “這老龜……在打拍子？！”碧波仙子目瞪口呆，龍血凝成水刃的手都在抖。白爺頂著蒲公英頭亂竄：“本座的毛！又要被震掉了！”淩霄子鐵翼變形成擴音器，剛湊近玄龜翁就被聲波掀了個跟頭：“本座的美容院會員卡……要成絕唱了！”
    蝕時夫人徹底癲狂，蛇尾絞碎五線譜，懷表齒輪“哢嗒”彈出，化作無數時針尖刺紮向龜殼：“我要把你們的黑曆史……循環播放一萬年！”尖刺觸到龜殼陣紋的瞬間，玄龜翁突然在睡夢中吧唧嘴：“嗝兒……三秒後……調成震動模式……”
    “啥玩意兒震動？”我剛問出口，龜殼“嗡”地高頻震顫，青光陣紋像通了電似的狂閃。黑龍紋路突然暴走，我胳膊“唰”地龍化，一爪子拍在龜殼上，陣紋“轟”地炸出圈衝擊波。蝕時夫人的時針尖刺被震成齏粉，黑霧裏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尖叫：“你們……作弊！”
    “作你大爺的弊！”黑爺掄起酸菜壇子砸向聲波中心，“東北震感，嚐嚐鮮！”綠霧混著聲波擴散，冥川黑水被震出個巨型漩渦，漩渦深處隱約浮出九幽鬼市的牌樓虛影，簷角白骨燈籠上刻著“債靈堂”的血字。碧波仙子龍血沸騰，一劍劈向漩渦：“躲債的！滾出來！”
    突然，玄龜翁的鼾聲驟停，老頭在睡夢中蹦出一句：“付費章節……試聽結束……”下一秒呼嚕聲切到“死亡重金屬”模式，聲波凝成個肉眼可見的骷髏頭，一口吞向蝕時夫人。夫人蛇尾狂擺想逃，卻被ifi狐仙的電磁網兜頭罩住：“罵街套餐續費成功！”祖安彈幕混著聲波轟擊，蝕時夫人慘叫一聲，炸成漫天黑雨，懷表殘片“當啷”掉進漩渦。
    “贏了……終於特麽的贏了……”我癱在龜殼上喘氣，耳鳴聲裏混著黃爺的直播狂歡：“家人們！老鐵們！鼾聲鎮魂曲限定周邊開售！刷遊艇送玄龜翁同款鼻涕泡！”彈幕癲狂：“已氪金！求包郵！”“鼻涕泡能吹嗎？”
    碧波仙子撈起懷表殘片，龍血滲入齒輪縫隙，表盤浮現織夢童子破碎的儺麵：“債靈堂……在抽取他的記憶……”她指尖掐緊殘片，青筋暴起：“這債，我要親手燒幹淨！”
    玄龜翁的鼾聲漸弱，冥川黑水恢複平靜，隻是那“嗡嗡”的耳鳴依舊在腦殼裏蹦迪。灰爺癱在龜殼角落，鼠尾死死纏住煞氣瓜子袋：“爺的耳朵……瓜子都嗑不香了……”柳爺蛇尾卷著解毒丹往耳洞裏塞：“歸墟偏方，以毒攻毒！”白爺頂著光溜溜的虎頭哀嚎：“本座的美貌……全毀了！”
    燭九陰的光陰鎖鏈懶洋洋纏住漩渦缺口：“急啥……讓債主先修bug……”他指尖一彈，鎖鏈銀光流轉，九幽鬼市的虛影漸漸淡去。張天機甩出符咒貼滿龜殼：“天地銀行，冥府ifi——給爺靜音！”金符炸成降噪耳塞，可惜下一秒就被鼾聲震成渣。
    深夜，眾人橫七豎八癱在龜殼上，玄龜翁的呼嚕聲依舊抑揚頓挫。碧波仙子望著冥川盡頭的黑暗，忽然輕聲說：“鼾聲的頻率……和冥川暗流共振。”她指尖凝出一滴龍血墜入黑水，血珠隨著鼾聲節奏起伏，漸漸化成一串詭異的波紋。
    “共振？”我盯著波紋，黑龍紋路突然“滋啦”一閃，胳膊不受控地插入水中。冥川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仿佛有龐然大物在鼾聲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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