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千鈞一發,歃血轉乾坤(1)(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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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四年,很長,亦很短。人間煙火漫天,轉瞬即是雲煙。
在我往後的年歲中我都時常在想,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然而命運就如一隻潛伏的巨獸,永遠都躲在你看不見的暗處,時刻準備著伸出它無情的利爪。
遠方的號角又響了,伴隨著著錚錚鐵騎與冰冷的刀劍相碰聲,企圖將一切寧靜美好打碎。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明德十二年六月八日的深夜,我本已安寢,小喜子忽然來報說煜傾傳喚我去章乾宮的勤政殿。那時我心底就感覺到了事態的不尋常,因為平時如果有什麽政事要商量煜傾也是傳我去禦書房,而勤政殿是煜傾會見朝臣、使節或重要人物的地方,照常理我是不應多踏足的。
方行至勤政殿門口,我就聽見了裏麵激烈的談論聲。
我最先聽見的是兵部尚書張大人顫抖的聲音:“此番北國進攻突然,形勢猛烈,我方可以說毫無準備,再加之我國已安泰日久,疏於練兵備戰,若北國真有意吞並我大昭,恐怕……”
“大人怎能說出如此喪氣之言語?”張大人還沒說完就被一鏗鏘有力的話音打斷,那應該是軍機大臣鴻大人,“再怎麽說我大昭也是擁有百萬大軍的泱泱大國,北國區區五十萬大軍,光是憑數量,我們就比對方多出整整一倍,此刻就言敗,是不是太早了?”
“但先帝在時,我方亦曾與北國交戰,若不是後來求得了蒼國的幫助,我大昭……”
“哼!但爾如今就作驚弓之鳥,莫怨吾等以鼠輩論之!”
“可北國僅用了十五天,就攻下了我大昭三座城池!”
“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爹爹輕咳了兩聲插話道,“吾等不得不承認先帝在時吾軍確曾潰敗於北國,但並不能就以人數或經驗簡單推定此番輸贏。”
“為何我等不能另尋良策?”這時又聽禮部左侍郎孟大人道,“比如說……與北國和談?”
“沒有這種可能!”左丞相安大人喝道,“北國早對我大昭虎視眈眈,早已不是一天兩天,先前未成功取我大昭隻因其剛建國兵力尚弱,如今其羽翼愈漸豐滿,又怎會放過眼前的肥肉?”
這時隻聽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道:“依老臣所見,西避川蜀,也許是我等最好的去路。川蜀之地艱險,多崇山峻嶺,關口皆呈峽穀狀,易守難攻。且北國軍隊善平原而不善山地作戰,我們可以以最大限度減少國土的損失。最關鍵是我等雖讓出了部分土地卻保住了龍脈,待日後時機成熟亦有收複失地之機。”
此言一出,眾臣嘩然,而後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當下最保守的應對方案。
但是,絕不可以。
“西避川蜀之議絕不可行!”我高聲呼著,抬步踏入了勤政殿,一步一步走向前,走到龍椅前跪下,磕了一個響頭,“臣妾願以命相請,請皇上放棄西避川蜀的議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