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來的時候，林凡正吹著空調，繼續敲著他的劇本。
    老話說的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雖然那些電影，電視劇，小說，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指不定哪天就忘了呢？
    而且劇本這東西，也不是說光記得就行的，你得敲出來，再拿去版權保護中心注冊，才真正算是你的。
    尤其是現在已經是2002年，按照原時間線，有幾個劇本他不注冊別人可就拍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他這邊廢寢忘食的時候，放在一邊的手機鈴聲響起。
    雖然是個陌生號碼，但這年頭流行的是傳銷，不流行電信詐騙，指不定就是哪個熟人用路邊2毛錢一次的公用電話打來的，林凡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中帶著點貌似是討好的味道。
    “林同學，我是清華的招生老師，先恭喜您在這次的考試中取得了個不錯的成績。”
    “謝謝。”
    電話那頭的老師，也被林凡淡定的語氣弄的有點懵。往常聽到他的自我介紹，百分之八九十的學生都會激動的語氣顫抖，甚至口不擇言。
    雖然奇怪，但招生老師也沒忘了自己這次的任務，他換上了個更親和的聲音，問道：
    “是這樣，我們看到了你的誌願，沒有填報清華。是不是考試前對自己的成績沒有信心？”
    2002年高考是先填誌願，再參加考試的模式。
    而在填報誌願的時候，林凡隻填了一個，北京電影學院，導演係。
    現在人家問起了填誌願這事兒，林凡總不能說自己壓根不想上清華吧。
    所以他也就順著他的話茬，應道：“有那麽點吧~”
    “嗬嗬，填誌願確實要謹慎。但也不用過於謹慎。林同學，雖然誌願上你沒填我們清華，但這問題也很好解決。
    隻要咱們簽個協議，我們就能將你的學籍檔案，調到清華，提前錄取。”
    “不好意思，我能問問，我每科都考了多少分嗎？”
    林凡打斷了他的話，好奇詢問。
    雖然考完就知道，自己的分數在700分左右，但作文和閱讀理解等，帶著主觀性，並不好確定，他還是很好奇的。
    “林同學，按照規定，這個不方便透露。”
    “是嗎？但是北大的老師剛剛已經告訴了我總分，您這邊要是不能說，那就算了。”
    每年清北搶人，那都像是國共地下黨大戰一樣，無所不用其極，聽說還有為了搶個好學生，把人家女朋友都捎上的事兒，跟這一比，提前透露個成績也就沒什麽了。
    電話那頭的招生老師暗罵一聲對方不守規矩，隨即笑道：“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反正到了明天林同學也能查到。你的語文考了140，數學142，英語滿分150，文綜296，總分728分，恭喜林同學，你是你們蘇省的文科狀元。
    林同學，像是你這種情況，我們可以提供一些專業的幫助。包括，免除大學期間的學雜費，自選專業，本碩連讀，獎學金，科研輔助~~”
    林辰嗯嗯啊啊的應付，最後用要跟父母商量為由，終止了通話。
    數學，英語，跟他想的一樣。語文和文綜要比預想的高出不少，可能是閱卷老師比較喜歡自己的答案。
    另一頭，一個電話從蘇省考試院，直接被打到了北京電影學院院長辦公室。
    埋首案牘的院長王鳳生左手拿起桌上的座機，右手卻還沒停下，繼續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這是他親自編寫的表演教程。
    他1997年當上北電校長，今年正好是第五年，幹滿了一屆。
    按照上頭的暗示，今年任期一滿，他就會退位讓賢。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下去前，他打算出本教材，下學期就給開個課。
    這樣他人是走了，但好歹也留下了點東西。
    隻是，聽到電話裏的消息，卻讓他停住了筆。語氣疑惑的再次問道：
    “老李，你沒跟我開玩笑？！”
    電話那頭尬笑了兩聲，道：“我也想這是個玩笑。但見了鬼了，人家就填了你們學校。你就說，這學生，你們要不要吧。
    不要就算了，要是還想收下，那可要加把勁了，北大清華那，聽說已經派人聯係了。可沒幾個普通人能頂得住那兩家的誘惑。”
    王鳳生幾乎沒有一刻猶豫，擲地有聲的道：“要！必須要”
    北電要是真招進來個省文科狀元，那絕對是個大新聞，前無古人是肯定的。之後，隻要後續考生腦子正常，估計也不會有來者。
    關鍵這還是在他任期裏辦到的，大小也是個履曆了。
    人家文科狀元為啥不去北大清華，來你北電。還不是因為北電好？北電為啥好？還不是他這個院長治校有方。
    掛斷了電話，王鳳生當即就聯係了目前導演係的副主任，謝小晶。
    這種事兒，他一個院長出麵不合適。
    在這種藝術類院校，主任基本是掛名，副主任才是真正管事兒的實權派。而這謝小晶也不是一般人，他跟陳凱戈是同班同學，跟張毅謀等眾多五代導演是同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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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小晶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個藝術類院校，居然還有跟北大清華搶學生的那一天。
    但讓手底下的人一查，這個叫林凡的，還真通過了今年2月的導演係專業考試，而且高考誌願上，沒填北大，沒填清華，真就隻填了他們北電。
    既然對方意願這麽強烈，身為導演係的實際一把手，謝小晶也覺得不能讓這麽好的學生溜走，照著專業考試時留下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第一個電話，占線。5分鍾後，繼續占線，直到10分鍾後，才接通。
    “林同學，好久不見啊。”
    專業考試那會兒，謝小晶也參與了麵試，所以見過林凡，隻不過幾個月過去，他也忘了這學生長什麽樣。
    但他拿這話開場，沒什麽毛病。
    “您是，謝教授？”
    林凡不確定的問道。
    “嗬嗬，你還有印象啊。那就好~高考成績出來了，我呢就是打電話恭喜你，你被咱們2002級導演係錄取了。”
    林凡好歹是個重生者，雖然原時間線沒混多好，但也聽出了這就是個試探。
    自己要是現在說＜謝謝，到校後一定努力＞等等，對麵八成是會借坡下驢，自己什麽都撈不到。
    “謝老師，謝謝您通知。隻是，我父母那邊希望我能朝學術上發展。”
    “林同學，麵試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有導演的才能。藝術也是學術的一種，回頭畢業了，你也可以把這作為課題。
    而且，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要有自己的判斷，我覺得堅持理想，就是很重要的一步。”
    林凡眼角抽了抽，這位謝教授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謝老師，但北大那邊，說我可以指定導師，而且北大也有藝術類專業。”
    “選導師，這個咱們北電也可以。你隻要願意來，本碩連讀，碩士階段，你就可以指定導師。”
    “謝老師，北大說有獎學金。”
    “嗬嗬，我們也有。你這成績來的話，肯定照著最高的給。”
    “謝老師~”
    謝小晶太陽穴跳了跳，暗道這還有完沒完了！但好在林凡提的要求，倒也沒多過分。
    “謝教授，如果我在學生階段，就能拍攝作品，我希望學校能給我一定的幫助，比如假期，設備等。”
    “放心，我們導演係很注重實踐，即便你不要求，這些也會提供。”
    謝小晶倒也沒騙林凡。
    北京電影學院旗下有個獨立的青年電影製片廠，這家製片廠就是給在校生提供包括資金道具等幫助。
    這年頭，拍電影可是很燒錢的，要是沒學校的幫助，很多在校生連畢業作品都拍不起。
    想要的都到了手，林凡心滿意足的掛斷了電話，看著屏幕上的劇本，他更加期待9月的開學季了。
    好巧不巧，手機再次響起，一看號碼，雖然沒有備注，但接了這麽多次，他也知道那頭的事是誰了，是北大招生辦的。
    林凡按下接聽鍵，語氣堅定：“對不起，以後請別再打我電話了。”
    北大招生老師被這話弄的思維都不連貫了，下意識的反問：“為什麽？”
    林凡：“我怕北電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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