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剛剛可是在心裏蛐蛐電影節主席，假公濟私呢。
    這些話肯定不能出口，他正琢磨該怎麽回答老謀子的時候，坐在後座的賈樟柯笑著插嘴。
    “林凡啊，他怕是在想等走上領獎台的頒獎詞吧。”
    這句玩笑話，讓機艙裏的氣氛更加歡快了。
    “師哥，你就別笑話我了。要說獲獎，還是您的《三峽好人》希望更大。”
    馬可穆勒既然能投資賈樟柯的電影，想來兩人的關係一定不錯。
    所以，林凡也不確定賈樟柯是知道了些什麽，還是單純玩笑。他也隻好打著哈哈，反正作為小輩，態度謙卑些，總沒錯。
    “對，確實是《三峽好人》更有希望拿獎，威尼斯這兒還是更喜歡華夏的現實題材電影。”
    這話從拿過兩次金獅的張毅謀口中說出，可信度就格外的高。其他導演也是點著頭，一副你說的對，我很認可的模樣。
    ”不過，林凡你也別氣餒。拿不拿獎另說，反正票房，估計我們幾部電影加起來，也都比不上你的。“
    這話還是張毅謀說的，但剛剛那句大家還隻是認可，不少人其實是口服心不服。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導演，誰都不會認為自己的電影比別人的差了，這點驕傲還是有的。
    剛才那麽配合的點頭微笑，那全是給張毅謀麵子。
    但張毅謀這後半句，大家是真的心服口服。
    林凡這版《小偷家族》陣容比商業片都要豪華的多，約翰尼德普，查理茲塞隆，安妮海瑟薇，一個個全是好萊塢大熱明星。
    就連一個配角，都是前奧斯卡影後。
    更重要的是，《小偷家族》有好萊塢的背景，大概率是要全球發行的。
    而他們的電影不管是《三峽好人》還是《馬背上的法庭》都是華語片，頂多就是在內地港台。
    陳龍主演的《寶貝》計劃，靠著他的名頭倒是能多發行幾個地區，但肯定也不比不上《小偷家族》的發行規模。
    光是市場就是他們的幾倍，所以這票房，怎麽比？
    一聲聲或是恭喜，或是恭維的聲音響起在周圍，弄的林凡都有點不好意思。
    角落裏，馮小鋼看著這一幕，跟生吃了檸檬一樣，麵上肌肉抽搐，最後幹脆轉身麵相機艙，眼不見為淨。
    比獎項，殺了他小鋼炮也比不過在座的任何一位，哪怕兩位港台導演，在獎項上，都能甩他幾條街。
    但比票房，小鋼炮也有絕對的自信。以前他就是靠著票房上的成績，在這些個大導演麵前也毫不怯場，也能做到談笑風生。
    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所有人的重心，就像現在的林凡一樣。
    但這會兒尷尬了，比獎項比不過其他人，比票房，機艙裏就坐著個拍出過10億美元成績的林凡，他的優勢瞬間就沒了。
    而他又是有點傲嬌和別扭的性子，拉不下麵皮主動交際，所以自然也成了最不和群的那個。
    當然，他被冷落，也不隻是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北電導演係真的太牛了！
    因為這次參加威尼斯電影節的劇組夠多，加上還有韓三坪帶隊的購片團隊，所以中影是包機前往。
    幾個大導演和韓三坪為首的幾個中影高層自然是坐的頭等艙。
    這麽一坐下，也就能看出＜北電出導演＞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賈樟柯，張毅謀，劉傑，林凡，都是北電畢業，就連韓三坪也在北電進修過。
    那些中影的高層，很多也是北電畢業後分配過去的。
    頭等艙裏坐著的導演，和中影高層，一多半都是北電的，大家開口都是師兄師弟。
    杜琪峰和陳木勝這倆港島導演，也能做個伴兒。遇到自己能參與的話題，也會加入進去。
    最尷尬的就數馮小鋼，別人都是師出同門，回憶校園生活，聊聊哪個食堂的飯菜好吃，或者說說電影美學，溝通下構圖色彩，有的是共同話題。
    就他，既不是校友，又是野路子出身，很多專業詞匯都不知道，想插話都插不進。
    要是以前，他還能在韓三坪麵前打個眼熟，論關係也算是前上司。
    但之前大小王已經得罪了韓三坪，座山雕肯定也不會給這位華藝旗下大將什麽好臉色。能把他喊進這個華夏代表團，也隻是為了不落人口實。
    小鋼炮鬧著別扭的時候，其他人的話題已經變成開始猜測《小偷家族》上映的話可以拿到多少票房了。
    有說1億，有說1.3億，又說1.5億~
    當然，單位都是美元。
    要不是這是部文藝片，不然怎麽都要2字頭起步。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殺了進來。
    “林凡，《小偷家族》的版權就給中影吧，你看1000萬怎麽樣？”
    開口的是韓三坪，現場中影高管不少，但也就他能做這主。
    張毅謀笑著詢問：“韓董，是美元嗎？”
    韓三坪白了他一眼：“當然是人民幣。”
    “那韓董，你也太摳了。”
    張毅謀一句話，就把這話給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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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感激的看了眼這位師兄，剛剛座山雕這手借坡下驢，差點就成了。
    韓三坪笑了笑，沒有糾結，反正內地隻有中影有進口權，《小偷家族》的內地買家隻有他中影，所以這次他是吃定林凡了。
    11個小時後，飛機順利到達馬可波羅機場。
    威尼斯是水城，自然不配有機場，想要前往，隻能在這兒降落，然後再轉水上巴士或者遊艇。
    華夏導演代表團下飛機後，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尤其是在電影節主席馬可穆勒親自到場接機的情況下。
    電影節期間，這位主席可以說是整個威尼斯最受歡迎也最忙碌的人了，而他之所以到場，則完全衝著張毅謀來的。
    2座金獅獎杯的含金量，在這一刻有了最直觀的體現。
    沾張毅謀的光，其他人也在這位主席麵前露了臉。
    馬可穆勒純粹是順帶著歡迎了到場的其他導演，並一一握手問候。輪到林凡時，老人加上了個擁抱，朝著林凡道謝：
    “布魯斯，謝謝你，將你的才華帶到了威斯尼。”
    “您客氣了，這是世界上曆史最悠久的電影節，即便您不邀請，我總有一天也會來的，現在隻是提前了些。”
    一通寒暄後，馬可穆勒配合著現場記者，以及中影的宣傳團隊拍了幾張合影後才帶著張毅謀一起離開。
    張毅謀這次來既是來宣傳他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同時也是本屆威尼斯的頒獎嘉賓。
    所以主辦方自然會給予照顧。
    送走這位後，韓三坪也笑著對其他人道：“好了，中影也算順利把大家送到了，我也知道你們都有安排，也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
    咱們原地解散，祝大家都能有個好結果。”
    電影節期間，水城威尼斯，乃至附近的酒店餐飲價格飆升，這次到場劇組又多，哪怕中影也是不可能負擔這筆費用的。
    而且真都住一塊兒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尤其是不方便導演們和夜晚敲門的女演員交流感情。
    眾人和韓三坪以及中影的人告辭後，也帶著各自團隊離開。
    “韓董，那咱們回見~”
    林凡揮了揮手，也走向了機場出口處。
    在那兒有著不少舉著牌子，接機的人，其實剛剛他就已經看到了人群裏的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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