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現場。
    劉亦飛一身白色長裙，長發被仔細挽成發髻，她雙手抓著裙角，露出了白皙粉嫩的腳掌。
    在林凡的一聲action後，劉亦飛和趙今麥一起，蹦蹦跳跳的踩在黃色的酒曲上。
    雖然被三台攝影機圍著，但趙今麥年紀小，可能都還沒有拍戲的觀念，踩著踩著就玩了起來，一腳有一腳。
    攝影棚裏，全是趙今麥的笑聲。
    小女孩調皮，看到腳上沾著那些碎屑，還會踢向不遠處看著她的母親。
    趙媽媽也是一臉的黑線，劇本裏可沒這一段。來的時候她就叮囑這丫頭，一定要服從安排的，但現在~
    她想訓斥，但監視器後的林凡沒有喊停，她也不敢開口。
    林凡看著監視器裏的兩人的表現，沒吭聲。
    讓小孩子配合拍戲，本就困難，哪怕這位在日後也能算是年輕演員裏的演技派，但現在還隻是個孩子，所以他打從一開始也沒指望能一次就過。
    所以這一遍就當是看看，然後查漏補缺。
    但別說，小丫頭那動作間的童趣，倒是他沒想到的，回頭這段倒是可以保留。
    “卡。”
    3分鍾後，林凡喊了停。
    “麥麥，惡作劇可以，但你不能朝著攝像頭，可以朝著你身邊的四葉姐姐。
    還有茜茜，裙擺可以再拉上一點，將小腿露出來。踩曲的動作，也輕鬆些，剛剛的動作有點僵硬了。
    副導演，酒廠裏的踩曲師傅呢？叫過來，給她們再演示一下。
    茜茜，麥麥，你們都跟著在學一下。”
    這是本地一家小酒廠，廠長是個40多歲的中年，剛從父輩手上接過這小廠。聽說自家酒廠被選做拍攝場地後，這位廠長可興奮的不行。
    他也在外麵城市闖蕩過，知道宣傳的重要，在他看來，這也算是為他家的小廠做免費的宣傳了，雖然酒廠招牌入不了鏡。
    這會兒聽說導演需要踩曲師傅演示，直接把廠裏2個老師傅給叫了過來。
    兩個踩曲師傅都是女性，也40出頭，幹了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鏡頭。
    剛開始還不好意思，林凡讓關了機器，才熟練的教著劉亦飛和趙今麥腳下的動作角度。
    趙今麥年紀小，小孩子最討厭的就是上課，剛剛還算有趣的踩酒曲，這麽會兒也變得無聊。
    就這麽又踩了一會兒，她眼珠子一轉，直接停下。
    她一停，負責教她的師傅也隻能停下，開口問：“女娃子，是不是累了？怎麽停下了？”
    這邊一停，劉亦飛和另一個師傅也停了下來。
    周圍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正好手頭又沒什麽事兒，都走了過來。
    趙今麥看向那個師傅，搖了搖頭，頭頂的羊角辮跟著晃了晃，指了指林凡和燈光師攝影師，一臉天真的詢問。
    “阿姨，我就想問下，為什麽不讓這幾個大哥哥踩呢？明明男生的力氣更大~”
    踩曲師傅也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麽問，她踩曲踩了20多年，還真沒想過為什麽隻讓女人踩，沒辦法她也隻能看向自己同事。
    同事同樣一臉的茫然，最後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這個，是老祖宗要求的，踩曲隻能女人來。”
    “阿姨，你說的不對。”
    小丫頭再次搖頭，就跟中午那會兒，指摘劉亦飛的時候一樣，像個小大人一樣。
    “媽媽說了，老祖宗的話不都是對的。我們要繼承優點，摒棄糟粕，明明男的力氣大，為什麽要讓女孩子來踩。
    這是壓迫，是歧視，這是不對的。”
    “麥麥！”
    趙媽媽臉都黑了，要不是周圍人都，都想給她一頓竹筍炒肉了。
    周圍人也被她這小大人一樣，一套一套的說教給逗樂了。
    林凡上前，蹲下身，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還好，為了改這段戲，他特意做了功課，要不然還真讓這個小家夥給問住了。
    “麥麥，踩酒曲就是該女生來。”
    “為什麽？”
    小姑娘依舊不服氣。
    “古時候，咱們要釀的是白酒，古時候釀白酒的主要原料是高粱。古人認為高粱屬陽性，女子為陰，由女人釀酒，能達到陰陽調和的效果。
    當然，除了這個有點神神叨叨的原因，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麥麥你也說了。”
    “我說了？”
    “對，你說了，男孩子力氣大。酵母發酵最佳的溫度是20到40度。在古代可沒有空調，所以釀酒最佳的時間是端午節，也就是農曆的五月之後。
    那個時間，正好是農忙的時候，在古代，力氣大的男人是重要的勞動力，所以這麽珍貴的勞動力不能浪費在釀酒上。
    那踩酒曲這種事兒，自然也就落到了女人身上。
    這一點其實國外也一樣，他們釀的葡萄酒，不也宣傳說要美女來踩葡萄一樣嘛。
    至於到了近現代，有了更方便的工具和機械，依舊保留女子踩酒曲，西方也依舊讓女人來踩葡萄。
    其實是想用這種行為，給酒這種東西賦予更濃厚的故事性，文化性，好給酒增加附加屬性，然後賣出更高的價格。
    這下你懂了嘛？”
    “懂了。”
    “懂了那就好好學，好好踩。好了，快點準備，10分鍾後，再來一遍。”
    林凡說完站起身，招呼眾人回到自己崗位，同時朝著趙媽媽使了個眼色。
    這孩子有點古靈精怪的，他也沒指望自己這三兩下子就能震住這丫頭，還是得讓家長來。
    趙媽媽見狀也拉著趙今麥去了外麵的一輛車，幾分鍾後再出來，就看見小姑娘癟著個嘴，委屈巴巴的，不過之後倒是認真跟著踩曲師傅學了起來。
    “三號機，對著腳拉近景，給個特寫。”
    “燈光師，把角度下壓，我要那種白裏透光的感覺。”
    “一號機，很好，繼續拉進。”
    監視器上，隨著劉亦飛一下又一下的踩踏，白皙的腳背甚至小腿上除了粘上那些黃色顆粒狀的酒曲外，更是浮現淡淡的水漬。
    在燈光師的配合和特寫鏡頭下，那些水漬反著光，襯托她的腳掌更加的白皙紅潤。
    收音器裏，也全是劉亦飛那啪嗒啪嗒的踩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