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簡直有辱斯文啊。”
    林凡伸出手指，點著他，笑罵著。雖然《無人區》是一部男人戲，但還是有兩個女演員的。
    王全安的女友餘男這會兒就在現場。
    當著女同誌的麵，林凡還是要保留那麽點大導演的體麵。
    “我去的時候，這電影也才是電影節首映階段，我哪兒給你搞碟片？現場錄製？那可是犯法的。
    再說了，你就不能等幾天。”
    “唉，等也沒用。”
    黃博一口悶掉了杯子裏酒水：“林導，你是沒看前幾天記者對電影局副局長的采訪吧。
    人家可是說，這電影在國內上映的時候，是不會出現裸露鏡頭的。這簡直是對演員付出的褻瀆。”
    林凡還真沒聽說過這事兒，他每天要處理的事兒不少，如果不是特別關注，有些消息也傳不到他那兒。還有，他總覺得類似的話在哪兒聽過。
    “唉，還是大導演好啊。”
    寧昊開口感慨著：“想拍什麽，就能拍什麽。”
    其實聽到這位副局長的采訪，寧昊心情也是有點煩躁的。畢竟他正在拍的《無人區》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他很擔心，到時候電影上映的時候，也要被刪。
    《色戒》的重頭戲就是那些暴露鏡頭，而他的《無人區》最精彩的也是裏頭的暴力鏡頭，都屬於上頭嚴厲打擊的對象。
    這也是這段時間，他情緒比較焦躁的原因。
    徐爭倒是沒注意到寧昊的情緒 ，而是附和著他的話。
    “大導演總會有點特權的。而且你聽聽人家在采訪時候說的。
    ＜我不會刻意賣弄情色，但如果這方麵做的不好，是對不起觀眾和這個題材。＞上頭要是不讓拍，那豈不是幹預藝術創作，還對不起前人的著作？”
    “能拍有個屁用。”
    黃博長歎口氣：“也得能播啊。”
    “你就那麽想看？”林凡看向他：“那簡單，你也去趟威尼斯不就行了。”
    “這辦法，也不是不行。昊子，能不能給個假？我去去就回？”
    寧昊抬手就把手上剛啃完的羊骨頭朝著黃博一丟，笑罵道：“還去去就回，你當你孫猴子啊。”
    營地裏又是一陣歡笑。
    笑鬧了一陣後，大家又吃了點東西。
    這種荒漠地帶，氣候和沙漠類似，白天酷熱，晚上又是那種動不動就是零下幾度的嚴寒。
    加上這種地方也沒什麽娛樂的，幾人吃飽喝足後，就招呼著散場。
    林凡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也打算回去。作為投資人，寧昊給他單獨安排了一頂帳篷。
    “林凡，我有點事兒，找你聊聊。”
    寧昊說著，就走到了林凡身邊，他身後還亦步亦趨的跟著一人。
    徐爭。
    不用拍戲，徐爭也就沒戴那頂假發，這會兒燈光一打，居然還有點反光。
    林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走了個來回，便示意兩人跟上。
    看著三人的背影，其他人也都好奇他們要說什麽，但他們也清楚，要是能跟他們說的話，剛剛就說了，所以也隻能壓住好奇心，回了自己的帳篷。
    “說吧，什麽事兒。”
    林凡走進帳篷，就坐到了自己的鋼絲床邊坐下。
    寧昊則拉過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
    野外條件艱苦，林凡這兒也就這一張床和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他看了看徐爭，總不能讓人家坐桌子上。
    所以雖然有點不情願，還是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他過來。
    徐爭擺擺手，恭敬的站到了寧昊身邊，示意自己站著就行。眼神也不去看林凡，而是不停打量寧昊。
    寧昊整理了下措辭，才道。
    “林凡，我知道你們公司一直在培養青年導演。我給你推薦個人，你看他行不行？”
    站在一旁的徐爭臉上帶著恭敬的微笑，微微鞠躬。
    “你想做導演？”
    林凡有點意外。雖然日後這位也確實完成了從演員到導演的轉型，但時間上，要比他記憶中快了太多。
    “是的，林導。”
    徐爭站直了身體，語氣堅定，就跟要入黨一樣。
    “從這兩年的環境和趨勢看，市場越來越偏愛那些長得帥，高顏值的演員，不管男女。
    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加上我的戲路也窄，在這條路上，我很難有更大的突破了。
    所以我想嚐試往導演這條路上走。”
    “他跟我提過好幾次。”寧昊接過話茬：“這次進組，我也特意留心了他的狀態。他肯吃苦，腦子裏有東西。
    拍戲時，他一有空，就跟我和攝影請教。觀察機位，學習現場調度，隨身還帶了不少專業書籍。
    林凡，你可以考考他。他確實想走這條路，而且也做了不少準備。要不是我的壞猴子底子太薄，我都想給他個機會了。”
    林凡審視著徐爭。
    記憶裏，雖然被局限在了喜劇片這塊，但徐爭確實是一位合格且成功的導演。而自家則也確實缺導演。
    隻不過，麵前這位玩的太花了，野心也不小。
    在徐爭眼裏，林凡的審視，那就是猶豫，是不確定，他知道是時候表表決心了。
    “林導，您給我個當副導演的機會就行，等您覺得我什麽時候能力夠了，再讓我拍戲。您要不放心，我可以簽進非凡。
    我的演員合同今年年底就能到期。還有，我也可以不要任何導演片酬~~~”
    一旁的寧昊聽著徐爭不斷地拋出條件，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對自己也太狠了。真要照著徐爭說的來，那就不是簽藝人合同了，那簡直就是簽賣身契。
    林凡抬手打斷了徐爭的話。
    “行了，我本來也沒想簽你。”
    徐爭表情一暗。一旁的寧昊也是類似的反應，不過他隻答應幫忙推薦，又沒答應一定成功，所以倒也沒再說什麽。
    “我們公司暫時沒有適合你類型的作品，簽你做什麽。至於你想當導演的事兒，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正好，這個本子做好了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人拍。你試試，要是成績還不錯，那後續你也可以繼續上。”
    這也是林凡剛剛想到的。這種人，簽進公司就是不穩定因素，那幹脆就不簽。但不簽也不妨礙他用這位賺錢。
    林凡話音一落，帳篷裏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徐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裏重新燃起光亮。他整個人猛地站直了身體，語氣比剛才還要堅定：“林導，您放心！不管是什麽本子，我都能接下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寧昊臉上的肌肉也放鬆下來，這事兒算是他牽線搭橋，徐爭怎麽都要念他一份好。
    林凡對徐爭表的決心不感冒，隻是象征性的點點頭。
    “等《無人區》拍完，要是沒有其他的通告，就來京城找我。咱們聊聊，具體的劇本和拍攝。
    另外，到時候我也會派個副導演，你提前多做點功課，要是被人家副導演壓下去了，可別怪我到時候臨時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