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導，你這電影，沒點水平的，看不明白。”
    林凡看著江文那有點強撐的笑容，搜腸刮肚，工作後才給了這麽一句安慰的話。
    而江文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拉過林凡，勾肩搭背道：“嗬嗬，我就說嘛。那幫說看不懂的，都是庸人。
    隻要他們知道點1976年的華夏，就明白我這故事講的什麽了。來，咱們討論討論，你都看明白什麽了！”
    1976年，華夏發生了什麽？
    學點曆史的都知道，那一年時間裏，華夏失去了3位參與建國的偉人，也是在那一年，粉碎了四人幫，結束了長達10年的文革運動。
    江文電影裏的那一堆隱喻，就跟最後的大事件相關。
    事實上那個特殊時期，是很多五代和六代導演的創作源泉。
    隻要知道了這個，想理解確實不難。
    林凡抬手擋在兩人中間，把人隔開，別看江文年紀比他大，但力氣居然不小。
    “這電影想看明白，得把那四個故事重新排個序。正確的順序，那應該是4213。1958年的片段在最前，然後老唐和梁老師出現，緊接著，媽瘋了，老唐和妻子被下放，來到村裏。”
    理清楚順序，再帶入1976年的特殊時代背景，那解讀起這個故事也就不難了。
    而且有些隱喻，懂中文的都懂。
    就好像瘋媽的丈夫叫＜喀秋莎＞，完全可以解讀為蘇共無疑。兒子名叫李東方，日出東方，這個詞指代誰也毫無疑問。
    將這些人物指代的東西帶入劇情，這才是江文想要表達的。
    江文很高興，覺得遇到了知音，拉著林凡聊了好久。
    直到周韻催促，他才想起已經和幾個片商約了時間。正事要緊，江文也隻能戀戀不舍的跟林凡告別。
    接下來幾天，林凡就開始忙賣片工作了，抽空倒也關注了下江文。
    聽說江大導放下了身為大導演的驕傲，親自聯絡了那些片商，但反饋依舊冷淡。願意給價的隻有寥寥幾家，而且價格開的都不高。
    眼下除非是《太陽》能在接下來的威尼斯拿到什麽重量級獎項，不然這電影的版權就很難賣的好了。
    跟江文比起來，另一位入圍了威尼斯的華人導演可就淡定的多。
    李安在參加完電影節開幕式以及《色戒》的首映後，就去了美國我這部電影做提前的預熱宣傳。
    按照計劃，《色戒》在威尼斯首映後，會先登陸港島，接下來是美國。
    至於大陸的上映時間，則還未定。
    一部有著中影參與投資的電影，卻先在美國上映，這在國內影史上，都是少有的。顯然，哪怕李安是國際大導，但還是被卡了審核。
    電影節進行到的第6天的時候，《你的名字》的發行也基本敲定。
    日韓市場他都爭取到了分賬發行，日本是東寶，至於韓國的宣發則交給了希傑。
    有著記憶裏的成績打底，哪怕這次是真人不是動畫，林凡也對這電影的成績有信心。
    這兩個地區以外的東亞市場，則都是買斷發行，總計收攏了200多萬美金。
    至於歐美市場，也隻是象征性的收到了400多萬美元，這些地方對這種題材的青春片是真沒什麽興趣。
    也就是因為導演和主演都是林凡，才得到了一些關注。
    600多萬美元的成績，已經比大部分主競賽單元電影都高了。
    至於《奪寶聯盟》，在改變思路後，也有所斬獲。 光是好萊塢的翻拍權就賣了260多萬美元。
    購買的是也是林凡的老朋友，華納兄弟。
    當初華納就是用175萬美元，買下了《無間道》的翻拍權，最後拿到了4座小金人，賺的盆滿缽滿。
    華納也是吃到了甜頭，這才願意出這高價。
    當然論編劇的實力和名氣，林凡也比《無間道》的那兩個編劇要強，所以也能支撐起這高價。
    算上另外幾個地區的版權和翻拍權，《奪寶》也拿下了800多萬美元的成績。
    中影帶隊的傅總親自上門跟林凡分享了喜悅。
    《奪寶》投資1個億，而這筆版權收入和當時招商的廣告收入，基本覆蓋了全部投資。接下來上映就是賺的。
    消息傳到江文那，這位江導也親自給林凡打來電話祝賀，隻是聲音怎麽聽都像是帶著點酸味兒。
    9月8日，第64屆威尼斯電影節的閉幕式正式開啟。
    去年拿下了最佳導演的賈樟柯再次入圍了地平線單元，並且斬獲了最佳紀錄片獎。
    而林凡作為頒獎嘉賓為布拉德皮特頒發了最佳男主。
    最後也是最閃耀的金獅獎杯，則被李安拿下。
    他成了全世界第三個，兩次拿到金獅的導演，上一個達成這個成就的是張毅謀。
    但張毅謀的兩座金獅獎杯之間隔了七年，而李安隻隔了一年。
    跟意氣風發的李安不同，江文就有點落寞了。
    這次的威尼斯，《太陽照常升起》居然沒有任何斬獲。要知道，當初入圍的時候，可是意氣風發的說要在這屆威尼斯上摘金奪銀的。
    新聞第二天就發了出來。
    有國內的記者在閉幕式結束後，就堵到了江文。
    這種時候，記者的問題自然也很犀利。
    有記者讓江文總結一下失敗的經驗教訓。
    結果江文的回答是：“評委不給我獎，是評委的問題，不一定是我的錯。我為什麽要總結。”
    記者見他這麽剛，隻能換了個委婉的。
    “你出發威尼斯的時候，曾經說過＜謀事在我，成事在謀＞，這次《太陽照常升起》顆粒無收，是＜謀＞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江文眼珠子一瞪，毫不客氣：“你問我幹嘛，這問題你該去問張毅謀，我怎麽知道他怎麽想的。”
    是的，成事在＜謀＞的謀指的是張毅謀。
    這屆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就是張毅謀。
    林凡都忍不住感慨，國師的精力是真的旺盛，這邊奧運快開了，他居然還有餘力當了一屆歐洲三大的評審團主席。
    也是因為張毅謀是本屆評審團主席，同樣的問題也被送到了李安的麵前。
    有記者總結發現，1993年李安的《喜宴》拿下了第43屆柏林電影節的金熊獎，當時張毅謀是那屆柏林電影節的評委。
    而這次《色戒》拿下金獅，張毅謀幹脆是評審團主席。
    這要說一點關係都沒有，怕是沒人能信。
    李安大概也是知道，很多事情，越描越黑的道理，所以麵對著犀利問題，他隻是用玩笑的口氣說了句。
    “那我希望毅謀他能多去當當評委，記得提前告訴我，我一定帶著作品去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