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凡的介紹，徐爭的眼睛也沒舍得從那合同上挪開。他手指摩挲著那份厚厚的紙張，像是要把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刻進心裏一樣。
    片刻後，他才抬起頭，語氣堅定。
    “林導，多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不敢保證拿出多麽驚豔的成片，我能保證的是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全力撲在這個本子上，絕不浪費您的劇本。”
    接著又是大段表忠心的話，就連這輩子跟著林導幹的話都說了出來。
    70後那一代確實很喜歡這一套，奈何林凡是85後，有代溝。
    其實《人在囧途》算上導演費900萬，在當下其實不算多大的投資。
    徐爭出道也好幾年了，還有個白玉蘭影帝的頭銜，以及一個同樣是明星的老婆。
    也有能力拿出這900萬，自己還是個角兒，要是有外人在場，大概也會認為他犯不著這麽低聲下氣，大不了自己組個局就是了。
    但實際情況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這900萬，對林凡來說隻是一筆投資，但對徐爭來說卻是家裏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積蓄了。
    別懷疑，徐爭目前在市場上的片酬也就4萬一集，一部40集的劇也就收入160萬，按照國內45的個稅，外加和公司拆分的部分。
    最後能到他手上的，也就四五十萬。
    900萬，徐爭累死累活要拍20多部劇，從他出道開始算，都沒拍過那麽多劇。
    這年頭，明星想要賺錢還是要靠代言，但徐爭那形象，合適的代言真的不多。
    最重要的是，電影是高風險行業，要有選擇，誰願意拿自己去搏那一次。
    沒看江文這麽大牌的導演，都虧本了嘛。
    這次林凡不但投了錢，讓他做導演，還提供了劇本。後者的重要性，在徐爭看來，甚至都還在錢之上。
    所以，這會兒的表決心，還真是徐爭的肺腑之言。
    林凡聽著有點肉麻的話，倒也沒太當真。還是那句話，他是個有野心的。
    雙方確認合同沒問題，簽約後，他就把《人在囧途》的劇本給了徐爭，讓他拿回去慢慢揣摩。
    不過也叮囑了對方，不能對外透露。既然是要做一個新人導演的培養計劃，那肯定也還等其他電影都確定好後了。
    12日，棒子國的釜山電影節開幕。
    馮小鋼的《集結號》成了電影節的開幕電影，而閉幕式電影讓國內剛剛興起的二次元電影瞬間高潮。
    因為閉幕式電影赫然是《新世紀福音戰士新劇場版：序》。
    用一部日本動畫做為閉幕式影片，也算是創新了。
    這屆釜山電影節，跟林凡也算有點關係。
    他投資路洋的《盲人電影院》也報名參賽，最後拿到了榮譽獎。
    釜山電影節的獎項比較特別，沒有什麽最佳導演，最佳男女主，就是簡單的最佳短片，最佳電影人，觀眾將之類的。
    所以這個榮譽獎，倒也不是那種不值錢的安慰獎，是真的代表了榮譽的。
    雖然隻是個小電影節，但靠著這個獎杯，路洋也算是正式進入了電影圈，而作為獎勵，他將《房車奇遇》的劇本給了路洋。
    路洋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盲人電影院》我稍後聯係光線發行，然後商量個上映時間。你現在還在上學，新的本子不著急，等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跟我說就行。”
    這是自己人，所以林凡的態度也就更好些。
    “我明白，一部《盲人電影院》就夠我消化一段時間的了。”
    十月中旬，劉亦飛按照預期順利結束了《超體》的拍攝，回到國內。
    林凡親自去機場接的機，雖然做足了準備，但是兩人在機場擁抱的照片還是被登上了第二天報紙的頭條。
    微博上又是一通祝福。還有人打聽起了劉亦飛之前去好萊塢的目的，詢問是否有新的電影。
    不過劉亦飛在家也沒待幾天，就先一步去了蘇州。
    《功夫之王》劇組是本屆金雞獎紅毯開幕式的重要嘉賓，所以小劉同學必須參加開幕式。
    開幕式後，正好在魔都還有2個商務活動，和1個廣告拍攝。
    兩人在一起後，劉亦飛的工作熱情，反而比之前更高了。至於為了什麽，林凡心裏也清楚，好強嘛。
    27日，金雞閉幕式當天，林凡和寧昊卡著點到的蘇州。
    在酒店官方提供的酒店裏換好衣服後，就去了現場。
    作為改革後的第一屆，本屆金雞的規模和到場嘉賓都比以往更加的隆重。
    國內的大導演不管是忙著奧運的張毅謀還是忙著《梅蘭芳》拍攝的陳凱戈，全部到齊，港島那邊也是大咖齊出。
    陳龍，梁朝偉，劉嘉玲。
    有名有姓的全部到場。
    閉幕式紅毯的時候，寧昊被記者攔住，詢問對《瘋狂的賽車》未能入圍金雞，作何感想。
    要不怎麽說，記者的嘴是真的欠呢。
    寧昊不知道是在家被邢愛娜折騰久了，火氣積壓，回答的時候也是毫不客氣。
    “感想。我能有什麽感想。人家銀獅，金熊導演都沒入圍，我一個小導演不入圍，難道很奇怪嗎？
    要問感想，你還是先問問那兩位吧。”
    記者被寧昊的態度弄的愣了下，接著，更興奮了。這會兒在他眼裏，寧昊脖子上頂著的不是頭，是業績。
    “請問，您以後還會參加金雞嗎？”
    寧昊：“參加？我還是先把金獅金熊拿到了，再參加吧。事實證明，國外的標準要比金雞低。”
    寧昊也是說上頭了，滔滔不絕的輸出。
    林凡見他越說越離譜，隻能強行打斷，把他拉走。
    “你喝多了？”
    “沒，就堵的慌。”
    走進內場，林凡很快找到了劉亦飛。
    她坐在《功夫之王》劇組的座位上，身邊是陳龍李連傑，見到林凡進來，隔著老遠就揮了揮手。
    一旁的陳龍見剛剛還公式化笑容的劉亦飛露出這個小女兒表情，也明白了什麽。同樣轉身朝林凡揮手招呼了一聲。
    一旁的功夫皇帝想要依葫蘆畫瓢的，卻發現林凡的視線已經移開，正一臉微笑的和上影的領導交流著。
    李連傑表情略帶尷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位新晉大導演似乎對自己有意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