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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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凡緩緩地睜開雙眼,世界是一片漆黑。
    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想起那段塵封的往事。
    在那些年過去了之後,任凡並不常觸碰這段往事。
    阿康這個熟悉卻帶刺的名字,已經沉澱在任凡內心的最深處多少年了。
    隻要一想到阿康,當時的情景就會浮現在眼前。
    “阿康!”當年的任凡對著阿康叫道:“你撐著!我現在就去找撚婆!”
    阿康慘然一笑,那臉孔與神情仿佛燒紅的鐵般,烙印在任凡的心中。
    “來不及了。”阿康慘笑著說:“說真的……”任凡永遠不會忘記阿康當時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黃泉代辦人還不錯吧?”
    “啊?”任凡張大了嘴,一臉難以置信。
    當時的回憶在任凡的心中起伏,在可以說是任凡人生的穀底、最慘烈的時候發生這種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但是,回憶這種東西,是總會在人最脆弱的時候,不自覺浮上心頭的痛。
    在小憐、小碧與馬可波羅離開之後,任凡的生活步入了完全黑暗的世界之中。
    雙眼看不見的情況,語言又不能溝通,以往靠著小憐、小碧不管到哪裏都可以無往不利的任凡,在異鄉的街道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找不到任何出路。
    為了盡可能不要引起他人注意,任凡總是在夜深人靜,太陽下山之後行動,白天則盡可能躲在沒有人的地方度過,就好像流浪漢一樣。
    然而,流浪的日子對任凡來說並不陌生,畢竟這並不是任凡第一次流浪街頭,當年為了躲避茹茵,他也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
    隻是不同的是,當年的流浪,自己身邊還有阿康這個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鬼朋友,雙眼也還看得到這美好的世界。
    這也正是任凡最近會常常想起阿康的原因吧?
    如果沒有跟阿康的那一段旅程,任凡自己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雖然任凡從沒想過這點,但是他非常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沒有阿康,至少今天的任凡,就絕對不會是那個轟動黃泉,赫赫有名的黃泉代辦人。
    “啊——”一個男子的尖叫聲,打斷了任凡的回憶。
    任凡將頭轉向了聲音的方向,隻聽到一個男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有、有鬼啊!”
    這在巴黎街頭實在不是什麽新鮮事。
    在巴黎流浪街頭的這段時間之中,任凡慢慢地體會到,自己似乎真的幹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歐洲的黃泉界比起東方,比較混亂與躁動。
    在以古老又根深蒂固的世界觀為基礎下所構築起來的東方黃泉界,幾乎所有東方的鬼魂們都是一踏入黃泉界就可以馬上適應,因為人們早在進入黃泉界之前,就大略聽過許多習俗與傳統。
    但是在歐洲因為各國文化與風情的不同,每個鬼魂的加入都代表著一個不安定的因子,讓原本就不是很穩定的西方黃泉界,更增添了幾分不安定。
    以現在任凡所處的巴黎來說,由於是市中心,所以呈現出來的黃泉麵貌,比較有大都會的感覺,但是離開巴黎向南走不用太遠的距離,就可以看到還在準備進行“英法千年黃泉戰爭”的鬼魂,即將投入下一場戰鬥。
    不過就整體來說,西方黃泉界雖然有些混亂,但是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發展下來,也已經逐漸穩定下來。
    就像那些英法千年黃泉戰爭的鬼魂們,已經準備投入下一場戰鬥十多年了,也沒見他們真的實際上出兵前往過任何地方。
    可是這一切在最近,似乎都有了變化,不管是巴黎還是偏遠的小鎮,整個黃泉界都因為各種原因而騷動了起來。
    就連那些從來都不出兵的士兵鬼魂們,也紛紛離開自己駐紮數百年的營地,開始朝著不知名的地方行軍,甚至有些還大剌剌地突入巴黎市區,引起了不少騷動。
    這些是不是真的都跟被開啟的潘多拉之門有關,任凡不清楚,但是他現在非常明顯的感覺到,此刻西方的黃泉界,正處於一個極度不安定的狀態,仿佛隨時都會有大事情發生。
    感覺時間也差不多入夜了,已經到了自己可以行動的時刻,任凡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巷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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