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鈴的手指劃過案頭的現場照片，突然停在某張屍體手部特寫。
    “你們看，這個死者的虎口有老繭，是長期握槍的姿勢，但黑日教成員向來排斥熱武器。”
    她抽出另一張照片對比，“而這個人的指甲縫裏有香灰，是全真教淨壇香的味道——他們中混著臥底？”
    何夢龍的竹杖突然重重頓地，杖頭北鬥紋投射出光斑，在幕布上的地圖邊緣遊走。
    “是往生陣的殘圖！黑日教想打開‘黃泉八門’，這些節點是用來鎮壓陰脈的關隘。”
    他抬頭看向靳雷，“把所有紋身的紫外線成像疊在一起，特別是死者瞳孔裏的反光。”
    當三十六個光斑在地圖上連成北鬥形狀時，中心位置的紅點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穆鋒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是城隍廟遺址！十年前舊城改造時被填埋的，正好位於老城區正中央。”
    謝鈴抓起對講機的手青筋暴起：“我馬上調人封鎖周邊，黑日教這次想幹什麽？”
    “開陣需要‘引魂燈’。”何夢龍凝視著逐漸消散的光斑，鬥笠下的雙眼泛起血絲：
    “他們之前襲擊殺死的貓狗，目的是想用九條命的頑強生命力，煉化成殺不死的黑日之魂。”
    靳雷突然調出監控錄像，畫麵裏齒輪眼逃跑時經過的巷口，牆麵上突然浮現出血肉構成的紋路，正與地圖上缺失的部分吻合。
    “等等！”穆鋒的聲音突然發顫：“這些紋身的細胞組織，和三個月前精神病院裏離奇跳樓的患者完全一致。黑日教在用活人培養‘活地圖’，那些死者根本不是教眾，是被種下咒印的無辜者！”
    謝鈴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作為刑警隊長，她見過太多慘狀，但用活人做實驗的做法仍讓她背脊發寒。
    何夢龍忽然閉目感應，指間掐出劍訣：“東南方三公裏，有穢氣波動。”
    他睜開眼時，瞳孔裏流轉著七星微光，“是齒輪眼，他正在吸收新的黑日之魂。”
    靳雷已經背上戰術背包，謝鈴的配槍保險聲幾乎同時響起：“我帶一隊人從正麵包抄，你們走下水道——那些紋身的變化頻率在加快，必須趕在天亮前阻止他們。”
    巷口的風突然轉了方向，帶著鐵鏽味的潮氣湧來。
    何夢龍的鬥笠再次化作離地焰光旗，旗麵獵獵作響時，他看見遠處樓頂上閃過黑袍的影子。
    齒輪眼手中托著的青銅燈台裏，正漂浮著幾團忽明忽暗的幽藍火焰。
    那些火焰中，隱約能看見人臉的輪廓在痛苦扭曲——正是前一段時間跳樓而亡的精神病患者。
    “記住！”何夢龍轉頭對靳雷說：“一旦看見燈台裏的火焰變成血色，立刻用滅魔彈打碎燈芯！”
    他的竹杖再次化作七星劍，劍鋒上的星芒比之前更盛。“黑日教想用黑日之魂打通黃泉門，到時候整個老城區都會成為陰屍的牢籠。”
    下水道的鐵蓋被劍氣掀飛時，底下傳來密集的爬動聲。
    靳雷打開戰術手電，光柱裏映出數十具正在牆麵上攀爬的屍體。
    他們的皮膚下凸起遊走的紋路，正是地圖上缺失的邊角。
    何夢龍劍穗掃過水麵，引動地下水脈凍結。冰牆在瞬間封死退路，卻見那些屍體突然裂開嘴，噴出黑色的黏液腐蝕冰層。
    “他們被煉成了‘地行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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