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穆鋒突然按住靳雷的肩膀，鎮魂釘在井口劇烈震動。
    “井底的發光物體是初代鎮魂釘，當年師父說過，這東西刻著黃泉路的全部輪回編號，每多一道劃痕，就有一個生魂被釘入輪回。
    三年前陳遠山局長犧牲時，我在他屍體旁撿到過半塊銀飾，編號是‘000’……”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
    井內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穆鋒的夜視儀突然照到井底升起的影子——
    那是個穿著749局舊式製服的男人，後頸處紋著與女屍相同的咒文，而他手中握著的，正是刻著“000”號劃痕的初代鎮魂釘。
    “是陳局長！”靳雷的槍口微微顫抖。
    檔案裏明確記載陳遠山三年前屍骨無存，但此刻出現在井底的男人，麵容與檔案照片分毫不差。
    隻是眼神空洞如死水，製服胸口的編號牌赫然寫著“000”。
    何夢龍掌心的傷口突然崩裂，鮮血滴在井蓋上的七星陣圖，陣圖中央竟浮現出此前在秦嶺的記憶：
    陳遠山在屍窟中將“000”號銀飾塞給他，低聲說“守住第零層，別讓301次輪回開始”，隨後被黑霧吞噬。
    原來，所謂的犧牲，隻是陳遠山墜入了青銅井的第零層，成為鎮守輪回的活樁。
    “他被煉成了陣靈。”何夢龍握緊七星劍，劍柄上的七星紋飾與井壁陣圖共鳴。
    “當年他刻下第300號劃痕，阻止女兒成為301號，卻被幕後黑手將計就計，用他的魂來鎮守井底，讓輪回從‘000’重新開始。”
    井底突然傳來陳遠山的聲音，卻像是從無數個時空重疊而來：
    “小何，308號銀飾現世時，第零層的門會開——但記住，真正的第301次輪回，刻在你掌心的紋路裏……”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三百道紅光，每道紅光都對應著井壁上的一個編號。
    靳雷的檢測儀發出尖銳嘯叫，屏幕上“000”號頻率與何夢龍的位置重合了。
    穆鋒突然指著老槐樹，樹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露出藏在樹洞裏的金屬盒——
    裏麵整齊擺著308枚銀飾，從“000”到“308”，唯獨“300”和“301”號是空的。
    “拿走‘000’號。”何夢龍撿起樹洞裏的銀飾，發現背麵刻著自己的生辰八字。
    “當年陳局長給我的半塊銀飾，其實是這個完整銀飾的碎片。現在拚圖完成，意味著第301次輪回的主陣眼，就在我身上。”
    井內的震動突然停止。
    當何夢龍將“000”號銀飾戴在手腕時，鎮魂釘的劃痕全部亮起，在地麵投射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而星圖中央，正是老槐樹的位置——這裏不是陣眼終點，而是起點。
    “王所長剛才說，鎮西頭的廢棄鍾表廠出現了新情況。”穆鋒看著手機上的短信：
    “值班民警聽見鍾樓裏有齒輪轉動聲，進去後發現牆上刻滿了編號，從‘309’到‘365’……”
    靳雷突然注意到何夢龍手上的傷疤在發光。
    那三道此前在秦嶺留下的傷疤，此刻竟組成了“000”的形狀。
    而他手腕剛戴上的“000”號銀飾，紅繩正緩緩滲出血珠，在地麵畫出一個倒計時的符號——
    三個重疊的圓圈中間加個豎線，正是他們在青銅井底看到的“000”標誌。
    “走，去鍾表廠。”
    何夢龍轉身時，老槐樹的最後一片葉子飄落，露出樹幹裏新浮現的刻痕：
    “第301次輪回倒計時：365308=5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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